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因为依靠得以让时间慢慢诉说
都市里,阳光淡去,华灯无缝衔接,续上总感觉不怎么够用的时间;乡村里,月亮隐去,鸡鸣唤醒大地,翻转细细流淌的沙漏。
时间,带给人焦虑,慢慢地,也带走了焦虑,开心也是如此。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努力在时间这条长轴上荡出起起伏伏,因为总觉得直线是最短的距离,也是最单调的图案,而弯弯曲曲的线条会兜起更多的快乐与感动。
貌似独家记忆往往是不够的,如今,人们或多或少都会截取一点半段,或从自己的时间主轴,也或从旁经的一条曲线,分享,也是记录。之前看到几组照片,令人印象深刻:世界好像浸在满满的黄色调中,漫地的银杏,一颗茂盛的银杏树下,一位老人和一只柴犬,并坐在长椅上,叶子翩翩而下,小狗歪头倚向老人,老人摸摸小狗,嘴角上扬,时间似乎带不走他们此时的那份恬静与安逸;阳光不冷不烈地洒在午后的公园,一对年迈的夫妻迎着太阳踱步,慢慢地,几乎没什么言语,互相搀扶着的手就像是锁住了时间,只有慢慢拉长的影子悄悄叙述着时间的故事。相依相偎,淡化了多少艰辛与惆怅,依偎当时,时间仿佛静止。
三月的风,还没有能力让大地、枝桠换上新装。太阳才爬过烟囱,背阴的一边,两只麻雀正小心翼翼地啄着晒过玉米后的残屑,时不时机警地环顾四周,两只,总归比单独行事得好;另一头,阳光最足的台阶上,狗狗瞥了我一眼后,懒洋洋地,又将头偎在那简易的垫子上,清晨的阳光似乎正好,再有一方布垫相拥,便好像前日肆意欢脱后“打架斗殴”的小伤跟它无关一样。这个时节的暖阳只在午饭前后的当儿名可副实,流浪犬小黑和路口那人家凶恶恶的小黄屁股相向、各晒一头,和谐地分享着草地和阳光,至于食物也能否慷慨共享,我们暂且不去恶意揣测而破坏了它俩此刻相依相伴的时光。
北方的春,与清冷、霜雪仍有来往。石磨上的孔洞,沉积的土和湿润的风孕育出一簇苔藓,它静静地卧着,石磨和洞就是它的家;夜里悄悄落下的雪还没来得及被太阳消散,就在离石磨不远处,电线保持最佳的平衡状态,几滴雪水“倒挂金钩”,在投向大地前,紧紧与电线相依,这或许也是这根电线久违的伙伴。赶上多云的天,雾气轻轻地笼起一棵树、几只鸟,门口的一棵老杏树枝桠茂密依旧,总会传来不起眼的小鸟叽叽喳喳的鸣叫,这其中,灰色的鸽子显然是一只大体格的鸟,逆着光,雾色微微,它没有戒备地示以模糊的侧颜,或许它正在打盹儿,伴随着老树的低语,那是关于他年复一年开花结果又落叶的时间的故事。麻雀也不一直是那样聒噪、多动,倒塌的墙边,修剪下的树枝头,两只麻雀依偎在一起,像闹矛盾了的伙伴,谁也不看谁,但谁也没离开,这样,仿佛时间可以慢点流,不开心方可过滤得更干净;也可能,现实点,它们乏了,歇歇脚,顺便靠在一块儿,暖和些。
依偎当下,时间仿佛静止,所以按下手机的那一刻,镜头没来得及走近,只留下了不那么生动但足以满足我的几帧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