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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吟丨从雷平阳的诗歌说开去

题记:其实,他未必就写的杀狗。我说的,又何尝就是杀狗呢?

朋友推荐了雷平阳的诗,于是上网找了。第一首看到的,竟然是杀狗。我已经不确定这是不是那首诗的标题,总之内容是没错的,因为我只看了他的这一首。

这唯一的一首我看过的雷平阳的诗歌,让我再也不想看他的诗歌了。

主人招了招手,那只狗摇着尾巴撒着欢儿跑过来,主人把它揽进怀里,一张长长的刀叶就送进了它的脖子。它叫着,脖子上像系上一条红领巾,迅速地窜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主人向它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来继续依偎在主人脚边。主人又摸了摸它的头,仿佛为受伤的孩子清洗疤痕。但是,刀再次戳进了它的脖子,它叫着,脖子上像插上了一杆红色的旗子,力不从心地窜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主人向它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来———如此重复了5次,它才死在爬向主人的路上……

这些意象,让我无法不恐惧,恐惧到浑身打颤。我知道这是狭隘,胆怯,脆弱。但是我无法改变与生俱来的禀性。

这是遗传的吧。

我有三个姨妈——我母亲的亲姐妹,她们都是医生。据说本来我母亲也想报考医学院的。但她一见到血就人发软、发晕,于是最后只得报考了外语专业,是天赋是命运,也是天生的缺陷。

我遗传了这个缺陷。据说A血型的人,都有个羡慕自己没有的特质的特点,我就是。我非常佩服并羡慕学医的人,可以上解剖课不晕堂,可以见血腥无动于衷,可以见死亡镇定自若。

有了那些渊源,我读雷平阳诗歌所引起的颤抖和恐惧也就不奇怪了。狗肉吃过,很香的,却一向不知杀狗有那么个惨烈过程,甚至至今我还在怀疑,是否真有这样杀狗的——多半,自己喂养的狗,别说下得了手杀,在我,怕是见它受点皮肉伤,也是心疼的,不忍的。

写下这些,半点都不想为自己的懦弱辩解,更非标榜善良。相反,我很羞愧、自责。这些负面情绪使我对自己更加地鄙视和不满。而且我明白,很多时候,你下不了狠手还击侵犯你的狗的结果,是被狗咬。这些我都明白。问题是我依然无法下手。则我若被狗咬,实在只能对自己说句活该的了。    

这些都不是我想说的,其实我自曝其短,是想知道别人对这首诗的看法想法,是期望看到这世上蠢笨的并不只有我一个,希望自己并不孤独。可是看来我一定得忍受着做一段时期的孤家寡人了。

我居然找不到第二个跟我一样,看了杀狗后就不敢再看第二首他诗歌的人了!连推荐我看的朋友也只是劝慰:也许只是你和雷平阳无缘。

缘字真是最好的字。具备鲁迅 “说不清”异曲同工之妙。不喜欢,不懂,讨厌,害怕,遗弃,背叛……都因为无缘。

谁也不伤面子,谁都心安理得。

我于是感叹,或者,人人都可以做医生的,除了我,我们一家。

写到这里,我本来想来个附录雷平阳的诗。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一遍那首诗,无奈,无法满足大家了。如果想看,自己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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