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冯道73岁无疾而终,而高调的解缙却只活了47岁,且是“非正常死亡”。这是一条奇怪的逆淘游戏规则。拍马者也优汰劣胜。
解缙,一个明代奇才,一步步变成“高端马屁精”,但这位有才的马屁精,最后却还是被拍马无术的同僚“忌才”而死。
朝堂上低调或高调的官员,与忠奸无关,不是低调的官员就是奸,高调的官员就是忠。在评价解缙这个人时,所谓“忠奸”及“名节”是个伪命题,在他身上根本不存在。后人有赞解缙:刚直不阿,嫉恶如仇;对国家忠心耿耿,视个人生死于度外。这种高度评价,倘若解学士在天有灵,听了也定汗颜。建文之难中,这位奇才临阵脱逃、改换门庭的表现,实在配不上“名节”二字。
所以,这里我们就事论事,不谈品质,只谈“才气”与“调门”之关系。
就才而言,当时明朝初期三任皇帝的朝堂上,解缙之才首屈一指。否则,就不会有解缙版的百科全书——《永乐大典》出炉。当然,这个“才”主要指文才,并非治国安邦的经天纬地之才。然而,即便是文才,当时朝堂之上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在奴才与马屁精的群体中,才华横溢高调出击的解缙还是相当突出的。
按庸俗政治学分析,解缙之死,一点也不冤。谁让你摆不正位置,参与皇帝继承人的斗争中?你自鸣得意的“好圣孙”、“启争也不可”之语,公开支持皇帝大儿子贬斥皇帝偏爱的二儿子,在暴君朱棣眼里,已经严重越位,预定死期。
虽说解缙是越位而死,可是死得也有冤屈——他不是主动越位,上赶找朱棣掺乎皇位继承人这件事,而恰恰是朱棣主动找解缙“征求意见”。
领导找你“征求意见”,其实是希望你“没意见”,这就是中国历史朝堂上的毁人游戏。
高调的才子太把皇帝的“仿真状”当真了,于是乎“善称之不容口”、“无顾忌”。他哪里晓得那只是“表面姿态”。才子高调发言是为了表现才,但是,朝堂上,有时却需要你装聋作哑,只需要奴不需要才。
在领悟领导的实际需要上,解缙远不如前辈冯道聪明。五朝元老、不倒翁冯道虽庸才碌碌,但定位很准,调门很低,他把自己定位为“大勤务兵”,老奴不谈主子范畴的事,所以苟全性命七十余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