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艺术家永恒的话题。这四件春日主题的艺术作品,是对春天的另一种浪漫解读。
春神
▲古希腊器皿《阿芙洛狄忒与阿多尼斯》(约公元前410年)
关于春天,想象力丰富的古人构想出许多浪漫的神话与传说。在中国古代神话中,春天、东方、青色和五行中的木属同由五帝之一的青帝掌管。在《离骚》中,屈原就曾想象自己上叩天阍,拜访青帝的宫殿,他写到“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唐代诗人韦庄也用“青帝东来日驭迟,暖烟轻逐晓风吹”这样的诗句描绘春日景象。
而在古希腊神话中,春天的形象则是一位年轻、俊美的少年——阿多尼斯。根据奥维德《变形记》的描述,阿多尼斯生于一棵没药树中,刚出生转眼就长成了一位年轻高大的美男子。爱神阿芙洛狄忒被他的美貌吸引,陷入迷恋不可自拔。在更多的神话故事中,阿多尼斯死后,悲伤的阿芙洛狄忒求得冥后允准,让他每年只需在冥府度过一半的时间。这样,阿多尼斯每年春天复活,秋天离去,年年周而复始,永远年轻容颜不老,成为对冬去春来的自然规律和植物复苏的周期变化的绝妙隐喻。
▲波提切利《春》(约1482年)
《春》是意大利文艺复兴画家波提切利的代表作,也是西方艺术史上最负盛名的画作之一。
在文艺复兴这个欧洲人重新发现古典文明、重新定义自我的时代,各路异教神祗再次成为艺术创作的重要主题。《春》就借用奥维德《岁时记》中诸神的典故,描绘时序的变化,春天的来临。
最右边,西风之神泽费罗斯背负双翼,神态凶狠,仙女克洛里斯在他的追捕下惊慌失措,树木也为之折腰。而当克洛里斯说话时,鲜花自她口中涌出,她变身成为花神弗洛拉,泽费罗斯的妻子,即画面中右部身着花裙的女子。这正是第一缕尚带寒意的春风吹开花骨朵的景象。
画面中央是美丽的维纳斯,她的儿子丘比特盘旋在她头顶。树木在她身后围合,状似圣坛,这是常见于宗教画中描绘圣母玛利亚的场景。在春天这个主题里,象征着感官之美与肉体的欢愉的维纳斯拥有着比肩圣母玛利亚的崇高地位。
维纳斯的左边,美惠三女神身着半透明的衣裙,手牵着手翩翩起舞,她们分别代表“华美”、“贞淑”和“欢悦”,她们的旋转也象征着季节的变化。而最左边身披红衣的男子是墨丘利,众神传递信息的使者。他的出现再次传达这样一个讯息——春天来了。
春景
▲梵高《开花的树》系列(1888年)
春景是无数诗人画家竞相描摹赞美的对象。而对于荷兰画家梵高而言,春景有着不一样的含义。生前不受理解,贫困潦倒,直到死后才被世人赏识,梵高一生都如同在严冬和黑暗之中徘徊,在对春天的漫长等待中度过。而1888年,他在阳光明媚的南法城市阿尔度过的短暂时光,则是梵高的苦闷一生中少有的快乐时刻。
梵高在1888年2月抵达时,阿尔还是大雪纷飞的天气,而就在短短2个星期后,鲜花已经开满枝头。受到植物勃勃生机的鼓励,梵高在这一年的春天连续创作了14幅左右关于以花树为主题的习作。受到环境的影响,在阿尔的这一年里梵高的绘画风格也产生了很大变化,颜色更加明亮,技法更加大胆,产出更加高效,最高峰时甚至达到了一天一幅的水平。
万物苏醒的春天对于梵高而言有着重要意义:春天是希望,也是无尽的生命力。渴望生命,这是传记作家欧文·斯通对梵高一生的概括,也是梵高毕生的渴望和追求。
“当我画一棵苹果树,我希望人们能感觉到苹果里面的果汁正把苹果皮撑开,果核中的种子正在为结出果实奋进。”——梵高
节日
▲约翰·科利尔《王后桂妮薇儿的五朔节出游》(1900年)
春季节日包含了人们对春天的理解和想象,其中最著名的应属复活节。复活节定于每年春分月圆之后第一个星期日,它庆祝耶稣的重生,也庆祝春分过后,昼长夜短,月圆时分,月华满地,光明在与黑暗的斗争中大获全胜。
而在西方的异教传统中,传统春季节日则是五朔节。五朔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代的花神节,这个一个庆祝鲜花、植物与生命循环更新的节日。人们绕着五朔节花柱跳舞并用鲜花制成的王冠为五月女王加冕。英国前拉斐尔派画家约翰·科利尔的作品《Queen Guinevere’s Maying》就描绘了亚瑟王传说中亚瑟王的王后、骑士兰斯洛特的情人桂妮薇儿在五朔节出游的场景。桂妮薇儿身骑白马,手持花枝,被仆人和侍女簇拥着前行,正是画家想象中五月女王的原型。
但如果桂妮薇儿生活在中国古代,她出游的节日则变成了花朝节。农历二月中旬的花朝节是“百花生日”,在这天,男女竞相出门赏花,郊游雅宴,堪称盛景。宋人吴自牧在回忆南宋都城临安风貌的著作《梦粱录》中记载到,“仲春十五日为花朝节,浙间风俗,以为春序正中,百花争放之时,最堪游赏。”
春天是神话中的少年和少女,是艺术家眼中蓬勃的生机,是花儿,更是赏花的美人。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春日时光大好,这个周末,不如一起出门踏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