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的纪尧姆·杜马（Guillaume Dumas）。他在多个校园里免费上课，其中包括了耶鲁、斯坦福和布朗大学。
如果想不报名，就在一所常青藤大学上课，而不被人发现，28岁的加拿大人纪尧姆·杜马（Guillaume Dumas）说，就要从大讲堂课程开始。如果硬是要参加较小的研讨班的话，就要从第一堂课开始，由始至终地参加每一堂课，而不是在学期的半途参加，这点非常重要。
除此之外，一个最好用的借口，就是说你报名为文科学生。他说，“这种课程，充满了各种学科，你也可以预期那里的人会有点古怪，对于自己所学的东西有一点困惑。”
杜马声称，他从2008年到2012年参加了几所顶尖北美大学的课，所去的大学包括耶鲁、布朗、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斯坦福及麦吉尔大学。他参与了课堂班、参加舞会、如同报名学生一般地住在校园附近。这场骗局听起来像是犯罪悬疑小说的开场，但是杜马的行为似乎无害，而是本着好奇的精神进行的。他说，“许多学生在班上很闷，所以如果你有参与，如果你有发问，如果你真正对课程感到兴趣，我想，老师会很喜欢你。”
杜马三星期前发电邮给我之后，我就对他的故事感到兴趣，同时又心存怀疑，就如我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张便条，承诺会有八卦故事一样。我跟那些和他见过面的学生交谈，也要求一些他在校园里的照片，以证实他所告诉我的事物。尽管如此，我找不到能驳斥他所说的话的任何证据。他的故事并非难以置信。
最重要的是，他的故事背后的概念也非难以置信：学费暴增，因此人们可能会尝试不付钱就偷偷得到上学的好处。杜马所说的话的细节虽然难以证实，但是，可以想象，一个年轻的成年是有可能不付学费就潜入大学校园。如此看来，一张文凭金钱上的价值会有多少？它的各个成分——学习、社交、交际——可否分拆？如果可以的话，剩下的会是什么？
据他的朋友说，杜马像是无拘无束的人，而且作为青年人，总是长板不离身。 他的父母没有坚持他要上大学，但是他还是开始了他的高等教育，因为他以为自己要当心理学家。他2000年中期报名进入一间位于自己居住的魁北克的城市学院。他说，“我19岁开始读大学，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他开始攻读一个心理学学士学位的课程，但是他知性上太过杂食性，不能专注于一个课程。
因此，他开始参加一些他没报名的课。他说，“我只是偷偷溜进文学、哲学、政治学、甚至精神病学的课。”不久，参加他没报名的课，开始感觉到很自然。“我就这么发现如何这么做。什么时候躲起来，要用什么借口，在别的学生面前怎么表现，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他宁愿选择保持诡秘。
杜马开始在附近的其它学院上课：康科迪亚大学、蒙特利尔大学和麦吉尔大学。他的胃口开始变大了。罗得岛州普罗维登斯（布朗大学的所在地）需要少过6个小时的车程，而纽黑文只是稍微远一些。杜马说，他2009年春天在耶鲁大学上课，并且“沙发旅行”①了一个月。他也在布朗大学花了一些时间。
他说他上课的同时，只花了几百美元，大多是花在舞会喝的酒上。他后来去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在校园合作社住了大约两个月。这个时候的花费比较高，据他估计一个月要六百到七百美元。他在这些学校的时候得到的收获，包括了学习、参加舞会、跟聪明并志同道合的人会面。
耶鲁大学2014至2015学年的全额学费，包括住宿费和书费，是6万3250美元。这相等于每个月稍微超过七千美元，也意味着杜马只花了大约一成的钱，就得到了大学大多数的卖点。伯克利的平均学费（包括州内和州外的学生）是大约2万8千美元，但是这还是相等与每个月超过三千元。当然，这两家学院的许多学生会获得某形式上的经济援助，但是这些都是个别学院的文凭标价，而且许多学生还是会全额付清。（国际学生要获得经济援助资格会更难，因此这对他们来说尤其真实。）
其中几间杜马上过课的学校的代表说，他的故事很罕见，但却非前所未闻。一名斯坦福大学的发言人说，如果一个学生未经允许就上课，就会被要求离开校园。但是他补充说：“斯坦福的学生人数相对地小，学生社群又紧密。要做到不被人发现，会具挑战性。”耶鲁大学的发言人说，像杜马的人的行为属非法侵入。他也指出，杜马可以选择修读耶鲁大学在线上提供的免费课程。
麦吉尔大学的学生生活与学习副教务长Ollivier Dyens 解释了为什么他的大学并不担心这种活动。他说，“不会有很多人会这么做，而又不获得任何凭证。”Dyens 是对的：大多数的人上大学，主要是为了一张纸，学习只是偶然发生的事。事实上，一张文凭感知上的价值那么高，使得每年估计有5万张假博士学位售出，相比之下，只有4万张博士学位是以合法的方式获得。
但是，据杜马所说，大学最好的免费福利之一，就是交际。“（大学的福利）莫过于跟人见面；是联系；是社会资本。我在伯克利或耶鲁遇见的人，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会聚集那么多的这种聪明、疯狂的好酷的人。”他说。“你只要想想那些开公司之类的辍学生，这些都是不需要文凭的人，不需要付任何的费用。他们去学校，是为了扩大视野、会见朋友、会见战略合作伙伴之类的事。”
从这个角度来看，文凭开始看起来好像是印在卡片上的收据一样。它不是一个人在大学里学到什么东西的证据，而是他已经付了学费的证据。没了文凭，杜马要如何向任何人——潜在的雇主，甚至是我——证明他曾经历一次知性上刺激的经历？
但是，这些日子，你不需要有学位，也能大获成功，就像Mark Zuckerberg 和无数个青年企业家所证明的那样。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和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发现，职位申请中最重要的事，莫过于求职者是否认识公司里的任何人。
杜马自己创办了一个对准高档客户的交友服务。他也说，这给了他一份稳定的收入。他说，“世界上从来没有过那么多不需要正式文凭的事业或商业机会。”他的想法，和像Peter Thiel 之类的怀疑论者一致。Peter Thiel 的同名奖学金为年轻人补助10万美元，以追求商业投资，而不是在大学读书。
与此同时，大学文凭的好处一目了然。未完成中学的美国人一月的失业率是8.5%。读完中学，但没读完高中的人方面，失业率是5.4%。但是大学毕业生当中，失业率只有2.8%。收入方面也有时常被提及的差距：没有中学学位的青年人赚取的中位数收入是2万2900美元，有中学学位的人赚进3万美元，有大学学位的人则赚了4万6900美元。
杜马承认，如果每个人都那么做，他的做法就行不通。但是，他相信，这个方法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有效（那些需要学位才能获得技术认证的人，或者需要执照的人，如工程师或医生，得排除在外）。杜马说，“不付学费、把钱省下来环游世界或者创业，相比较于从约翰霍普金斯得到哲学文凭，利益可能比较大。
他不知道他的概念能否扩大，但是他估计会有五千到一万个人会仿效他潜入校园。他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不会察觉得到。他们只是会在庞大的机构中消失。”
译者注：
①“沙发旅行”（couchsurfing），意即通过网站借用会员的沙发过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