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很小的时候吧,大概7、8岁,我从小在外婆家住,从断奶到上初中为止之前,我吃外婆家睡外婆家,所以街坊领居都认识我。小时候的我特调皮,我记得外婆现在还在说我小时候每次晚上想要尿尿都会蹬一下腿,可是尽管如此,外婆也还是时不时的会晒我的被褥,那个丢脸的呀。
“xx又尿床了吧”
换回来的总是外婆的一声爽朗的笑声,以及夹杂着我“仇恨”的眼光,咋这么多事呢。
我想念外公,每天上幼儿园,每天的一大早都会准时叫我起床,可想而知那个时候我是多少的不懂事。在外公的大木床上,我闭着眼睛,外公把一件一件衣服给我套上,虽然我老是嫌难受,但是我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美好的一抹回忆,我想:等我长大了,赚钱了,那个时候外公也老了吧,会坐在安乐椅上晒着太阳喝着茶,而外婆则会在一旁磕着瓜子数落我外公。
外公属老鼠,外婆属老虎,相差整整十四岁,但是他们这么几十年来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早已把他俩磨合在一起了,也许这就是缘分。
吃晚饭的时候,我妈说起来外婆家隔壁的毛奶奶没了,走的时候还说了胡话,大概是老头子在向她招手的这些不可信之言吧,人活在世上总是抱着最美好的期望,到了最后期望也腐败,最后成了绝望中希望。毛奶奶家住在外婆的隔壁隔壁,外婆的隔壁还有一户人家,那家的婆娘耳朵不好使,我深刻的记着每次有点事情叫她,她没听见倒是毛奶奶先听见,总要去狠狠敲她家的门才有一点点反应,开门第一句话总是问:“叟事体啊?”
想起我的关叔,我已经记不清他的名字了,外婆家里面有个五金加工厂,他就在那工作,在外婆家旁租个小房子,每到寒暑假家人总是会来和他相聚。那个时候,外婆家并不是很富裕,没有电视,我总是捧着没多少菜的饭碗去关叔家看电视,那个时候正在热播孙悟空和猪八戒,“猴哥猴哥,你真了不起……”这个旋律陪我走过了整个童年。关叔看起来很凶,其实没那么坏,就是小气了点,每次吃饭我总是小心翼翼的抢过他的遥控板,然后他要抢回来看枪战片,我就把碗拿过去,爽朗的对他说,我没菜了……小黑,是关叔养的狗,他不知道养过几只狗都送人了,只对小黑最好。它刚刚出生的时候软软的,我就召集了一群小朋友给它烤香肠吃,油滋滋的香肠它竟然都懒得搭理,你说这狗待遇也忒好了点吧。不过也没算白养它一场,每次上学它总是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有一次还不小心带到学校了,把那帮人给热闹得跟没见过狗似的。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我小学5年纪,关叔回家了。不久后传来,他在一场电工中不幸触电身亡。到现在外婆家门口的墙壁上还写着他写的我的名字,还是写错了的。
毛奶奶,一路走好,我会想念你家的大青石板,我会想念你做的豆腐,我会想念你家院子里的那口缸,每逢下雨的时候,雨水沿着屋檐会淌进这口缸,就想我对你们的思念,那么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