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又恢复了火热的天气,太阳一大早就像一个大火球,炙烤得地面仿佛有着团团烈火在燃烧,头顶更是毒辣辣的。这样的天气,除非万不得已是不想出门的,躲在家里,足不出户,整天光着上身,开着风扇都感到酷热难耐,更何况出门了。
前天因为一点事而出门。上午10点多了,周遭热气腾腾,热浪滚滚。公交车上人稀稀疏疏的,我将靠近座位的窗子全面打开,不留一点缝隙。车子一开动有风拂过,也不感到特别的炎热了。
车近池尾时,一位妇女上来,站在车子上找零钱,只有一张五块的,就问我有没有零钱,我说没有。她就问司机只有一块钱零钱可以吗。戴着墨镜的司机可能听不到她的话,只顾着开车。她旁边的另一位妇女拿出了一块钱给了她,让她投币,她接过钱时说了说谢谢。投币后问她那以后怎么还啊,那人说不用了。我就在想刚刚怎么没有想到拿出一块钱相助呢,仅仅举手之劳,能帮人就帮人。或许以后她们终其一生都难以再相遇,但是她会记着这位陌生人的出手相助。记忆中多年前一次去普师搭车,自己没有零钱拿出大钞给乘务员,那人说怎么搭车没有准备好零钱,说大钞很难找钱的。此时旁边一位同路的女孩子拿出了2元钱给了他,帮我解了困。我忙说声谢谢,下车后想找零钱还给她,但是很快她就走远了。我还没有记着她的容颜,从此就再也没有碰面。
车至池尾大圆,一位戴着草帽的中年人在交叉路段拼命的挥舞着手臂拦车,动作夸张得好像很是生怕错过车子似的。司机停了车让他上来。上车后他投下了2元钱,还特地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对司机说他投了2元钱应该对吧,司机点点头。他顺势坐下,又站了起来对司机大声喊着说他要到四小门口,到时要司机停下来他就下车,他要去四小读书。我一听有点纳闷起来。司机笑着问他要去读什么书,他说要去读小学。司机笑了,我差点捧腹大笑,其他几个也都笑了。
那中年很不安分,看到有人上来投币就会说:是的,投2元钱,他刚刚也是投2块钱。然后从第一个位子挪到第二个,又从第二个坐到了第三个,一直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到了中华新城我就下了车,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有什么举动,匆匆忙忙办完事后又到了中华新城路口等车,不一会儿12路公交车就到了。上车后才看到又是原来的司机,原来的这辆车,司机对我笑笑,我问他是刚好到终点站跑了过来吧,他说是。
车子上响起了王馨平的《别问我是谁》,很是久违的一首歌。感觉在归来的路上,在难以打发的车子上能够听到音乐是很容易排遣路上的烦闷的。我用心的听着。一曲终了,接下来是合唱曲《迟来的爱》。
歌声撩动人的心弦,而就在此时,一辆写着“南溪”的车子与我乘坐的12路公交车一前一后互不相让,一开始是南溪车走在12路车的前面故意挡了一下,12路车得调一下车头才能正常运行。这样的场面在以前我是见得不少了,特别是在没有进行排队之前的里湖车,互相挡路,只为了多收一个乘客,甚至抢客人抢得很是要命,看到有拿着包的就先把包抢上来,然后人就得乖乖的上了车。还有人看到两个人争抢着一个女孩子差点就把她身上的衣服抢下来。
我以为眼前只是正常情况,不大理会。只顾着听听歌。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幕着实是险情不断。12路车司机在被挡了以后以牙还牙,当即开到南溪车的前面借一次乘客下车的机会故意不偏不倚的停靠在紧跟其后的南溪车前面,让对面的司机也得调一下车头。
接下来的两辆车司机互相找机会虎视眈眈一番,到了广达红绿灯路口,两车几乎相靠在一起,12路司机对着那边南溪车司机吼着:“你想干什么啊?找死吗?”我从里面看过去,那边的司机也是怒火中烧,好像也在骂着找死的话。就在此时12路司机车先开行,后面一声“砰”,是两辆车子后头相碰的声音,车上很多人几乎都“啊”的一声。幸亏只是轻轻一碰,并未引起太大的争端。
12路车开出去了,后面的南溪车紧紧跟随。看来依然是剑拔弩张之势。12路司机不敢怠慢,只顾着开车。两位乘客要在侨中下车,他也没有停,说等会再搭车过来。到了大圆交叉路口,车子几乎是飞奔起来,一个快速一个调转让人心惊胆战。我问司机那么怕他干什么啊,边问边回头看看后面的南溪车。司机等车子过了大圆到了池尾路口才停,看看后面的车子没有跟上来了,才喘了一口气,并对我笑着说刚刚他把他的车子刮了一下,怕他追了过来。两位要在侨中下车的乘客此时才在他拦着对面的12路车子后下车过去搭上。
好一阵惊险情节,我们无辜的乘客差点成为两名司机争端的受害者。脱去危险之后的车上,为数不多的几名乘客聊起来,都说没必要啊,这样太危险了。
是啊,太危险了,真是没必要。我想到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些人总喜欢较真,有时候彼此互相斤斤计较,不会谦让,你得一寸,我进一尺;你说我一句,我反唇相讥,以牙还牙,冤冤相报何时了。原本平常小事就可以酿成大事,原本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就可以成为点燃祸端的导火线。就像刚刚发生的一幕,其实只要任何一方被挡了一下稍微吃点亏不去计较的话,都可以化解这场危机。
就像平时球场上的一些球友,总喜欢争吵出界后的球权,甚至有人脸红勃根粗,争执不下说到了天就知道,或者干脆来了句这个球要是你们的我以后就不打球了。向来少与人争执的我,有时候即使明明球权是自己的,面对别人的近乎“无理取闹”的要求,也一笑了之,说算了,球给了你,等会争回来就是了。于是倒也乐得开怀,我也成为了球场上的斯文人。
包括平时与人的相处,我也是尽量不去计较太多,我发现有着这样的性格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多半都是很大度,活得开心自在的。不到原则性的事情,根本用不着伤肝动火,大肆争执。去年的上诉教育局和市长信箱,着实是被无端激怒的不平则鸣之举,换上别人的话,他们一定不会这样做,他们信奉能忍则安,尤其是面对权贵时,我却是恰恰相反。越是所谓权贵的东西,只要你无端无理触犯了我,我决不轻饶,一定据理力争,抗争到底。
这次流沙之行,这两趟同一辆车子的奇遇着实还真不少。
2010年8月5日中午记于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