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你在楼上看风景,我在楼下看你。你不知道我的心思,你是遗世卓立的女子。
我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问我的前方还有没有更亮丽的风景,我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将你烙在骨子里。
六年前,你流连在青花朱门的小巷深处。庭院里的栀子,身后的那条溪流,决然载不动我牵绊你的愁。异乡的夜,我用指间收拢,你却轻笑着说要送我一曲《月满西楼》。
我们都逃不了。
那年的风很柔,你一路收集墙角那些千奇百怪的鹅卵石,用缀花的手巾小心地包裹起来,像抚摸着一段传诵了千年的历史。
唔,ELLE,我们到底是在坚持着什么。
你淡淡地念,风掠过,花满楼,清清淡淡几春秋,清幽林隐尚追忆,无眠的愁;孤帆远,心绪重,点点滴滴上心头,小桥流水夕阳下,无眠的愁;无眠的愁,孤灯弄清影,心事随风人消瘦,单单身影漠漠的歌,静静的流;
你穿着嫩黄碎花的连衣裙,头发懒懒地扎成一束,在风中随意地甩来甩去。你痴痴地看着转角处那个打着油纸伞的小女孩,你说,她定然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初夏的瘦西湖绿意盎然。你折下一片嫩绿的柳叶,捂在掌心不许我偷看,我知道你是想为我们许一个永远的愿。我却一直没告诉你,此生最大的愿望是有你。
我指着白塔,说你就在塔下的院子里,在莲花桥的石刻上,在惜春阁的雕栏中,在江南的楼台烟雨和浓浓春意中。无数个化不开相思的夜,都在眷念的蓝里烙下了亘古的印。
我们都逃不了。
我一直很清楚,我定然是逃不开的,如同你的期盼。
六年了,屈指之间,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无数个朝朝暮暮。
如果用脚步去丈量,该走多久?六年的时间,用心去捂,便是石头也该化了。可是,我的寻觅,始终换不回两情相悦的坚守。一朝死别,真的就是日落西头瓦上霜,千里孤坟人断肠了么?
真的已经是好些日子了,浮浮沉沉,辗转跌宕。那年那月,还有那些人那些事,而今,恍如隔世却又总是游离在眼前挥之不去。
没有可以改变的东西,因着没有可以改变的心。玩世不恭或放纵不羁,不过是活着的方式,而最柔软的心间角落,任谁都无法触及。
心知,应该要忘记他们和那些过往,穿梭在别人的城市,寂寞如影相随。洗去铅华,我依然是我。如同当年在瘦西湖畔捉住你的手,许下一世的诺言。
诺言犹在,物是人非,那些人还是那些人。我总是想着,他们没有轮回,无论生命或灵魂。纵然有选择,也仅仅只是选择。
十年前,我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十年后,我写生命宛似一树黄叶,满地飘零。
十年一个轮回,十年一个选择,十年的悲欢离合。
可是ELLE,十年一个轮回,而今我该如何选择?
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