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悲欢离合生死离别都是别人的热闹,我的寂寞,在地下黑暗潮湿的洞穴里彼此厮杀。
天气终于热起来了,被风吹动的慵懒的阳光轻柔地压在了人们的身上,压出了汗水,但也压出了愉悦。不需要再去理喻阴郁的天气带给人的没理由的烦躁,而可以暖暖地看窗帘随着音乐跳舞,再迎上一阵风,那一瞬间甚至可以感叹生活如此美好。
有阳光就一定会有阴影,而最不合适的就是在阳光明媚的时候谈阴影,可是它却似乎是无处不在的,只是有时隐蔽得好或是心情好不易受影响吧!现在已是春末,温暖的阳光影响到了应该被它影响到的所有东西,叶绿了,花红了,我近视的眼睛也好使了许多,可是,脚下为什么总有一种响声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就像阴天,像阴影。
小时候老师告诉我们秋天叶子就开始落了,到冬天也只会剩下零星的顽固不肯离去的叶子,而春天则是万物复苏新绿探头的季节。所以我总觉得秋天就该是秋风扫落叶的清爽,冬天是白雪压单枝的孤寂,春天是春雨润万物的动人。似乎一切都应该符合书本和老师所讲的规律,但是它没有。叶子从上个春天生,到这个春天时才开始落,不知道是它的生命力太强?还是这个春天本来就应该有它?
如果秋天的黄叶因生命枯竭而凋落是应该欣然接受并感叹自然规律雄浑的话,那么对在春天因无自己的栖身之地而被迫离开的绿叶,又该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呢?如果只因春天落叶而引发的愁绪实在是强说的话,那为什么会有液体非要从眼中流出?
郭敬明的《天亮说晚安》里有一个配角叫齐勒铭,也许主角的悲欢离合应该是更加沁人心脾的,但我却久久地停留在写齐勒铭的几段文字里,还差点弄湿了朋友的书。当然,我又一次忍住了没有决堤,但我知道了为什么会如此感伤。
他为了远离家庭的不幸,开始了流浪,吹着响亮的口哨,听着节奏迅速的摇滚,穿梭在不同的城市,停歇只是为了前进,游走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停下来的地方。
我能够感觉得到他的痛。我也想过流浪,可能的话会像他一样。但却不能,想飞的心像是被绑在了一口泉水旁边,别人以为这样就能不让它枯萎。也许我们的故事大相径庭,但它却一样的不幸,像阴天,像阴影。
现实与梦纠结在一起可以是快乐的,乐得醒来后高兴上好几天;也可以是痛苦的,痛得持续上好几年。不管它有没有像胶片一样一遍一遍地重放,它都深深地刻在了现实口虚幻中,抹不掉,也忘不掉。
在我的梦里有青翠的落叶被踩碎的声音,有像齐勒铭走过的那些对于我来说同样陌生的道路和城市、场景和对话,天气一会儿是晴朗的,一会儿是阴郁的,但一样都投下了阴暗。
梦里我第一次和爸爸吵架,说完了以前想说却不敢说的话,说到嗓子沙哑;掉着以为掉干了的眼泪,直到醒来擦干了再躺下。我没有看清爸爸的脸,微弱的灯光像穿不破云层的阳光一样,照不亮我杂乱的思绪。嘶声力竭地叫喊,似乎,也没能叫回爸爸远去的心,更不能终止妈妈无休止的泪。
一阵风吹来,头顶上的树叶又开始落了,一片翠绿的叶子迎面向我打了过来,斜斜地划过眼角,也许还落到了我曾经走过的地方。也不时有刮起的叶片砸向前进着的脚,这双脚是多么地想要逃离啊!可是心牵制着它,继续踩着这校园里春天的落叶。
谁说的叶子都是秋天落、春天长,我这儿的叶子都在春天里落。在明媚春光的照耀下,除了有叶片曾经划破空气留下的看不见的短暂痕迹外,还有影子飘过时留下的处处阴暗。
是否齐勒铭也在春光明媚的某一天听到自己踩碎绿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