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点点时,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她是那么恬静,那么羞涩。即使笑,也是静静的。只有受到惊吓时,她的眼神才呈现惶恐。像一只吓坏的小兔等你去安抚,在她的身上,你捕捉不到十六岁女孩忧烦多虑的思虑,有的只是单纯的快乐和痛苦。自妈妈离家以后,她便自我封闭起来,没有回忆,也没有憧憬。尽管如此,她仍有爱她如命的爸爸和哥哥。爸爸是教师,为点点,他几乎跑遍了各大医院。哥哥是医学院大三的学生,为了妹妹,他放弃了与他性格和兴趣格格不入的临床医学。他们还省吃俭用为点点请家庭教师,我已是第三位。学医学的肯定知道药物对这种病毫无用处,所以他们选择了心理专业的我。 接连几天,我有意的引导点点,企图开启她封尘已久的记忆。谈话,启发,注入,无论我如何教她,她始终保持那种默然呆滞。点点唯一喜欢的就是看电视。即使是看电视,也是没有笑,没有言语,没有动作,没有情绪,更没有思虑。突然有一天,点点的嘴动了动,眼睛里出现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的东西,我想那就是感情的灵光吧!我仔细一看——屏幕里出现的是一顶红草帽。更令我高兴的是,随着草帽的消失,她的眼神里有恢复了默然。 我急急忙忙闯入了明的房间,明正在钻研他的中药和西药。我慌忙地告诉了他我的发现。明叹了口气,平静的述说了关于草帽的故事—— 那是点点九岁生日那天,妈妈为了庆祝她的生日,特地给点点买了一顶当时很流行的火红草帽,上面还有一圈小白花。妈妈还在草帽上面锈了“D。D”点点拿到草帽时,开心极了,到处炫耀。不久妈妈走了,找不到妈妈的点点,把草帽扔进了火中,自己就变成了这样。 以后几天,我与明一个商场一个商场地寻觅那种红草帽。七年了,流行的早已过时,已被历史的潮流的卷走了。我们不知问了多少商家,但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几天的忙碌,我病倒了。明要我呆在家里,他说他一定会找到它,为了点点。 终于有一天,明带来了一顶破旧的红草帽,但没有缀小白花。“别人送的”他憔悴得几乎不想再言语,“农家人也不稀罕这种草帽了。” 看着残缺的红草帽,我拿起针线刺小白花,点点竟然不看电视,一直待在我的身边,看我一针一线的穿梭,看我的手指被扎出血浸入白线刺成夹着几点红色的小白花。刺完最后一朵小白花时,点点抢过针线,颤动着小手在帽的前沿歪歪斜斜地刺着“D”。声旁的明早已泪流满面。“点点”他低唤一声,点点似乎从梦中惊醒,放声大哭。兄妹相拥而泣。 那晚,明陪我到学校,一路很少言语。 “绢子,答应我。。。。。。”到了校门口,他终于迟疑开了口。 “什么?”我微笑。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们,当你用爱神探针缝合一个生命的伤口时,探针的另一头是你自己。”他猛然握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