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沛家里只有五六亩地,二十四五才成亲,一年后生了个孩子,上有父母下有妻子,日子过得就紧巴巴的了。为了生计,刘老沛决定到南乡表叔家去打长工。这样不但每年可以给家里拿回几石粮食,还能省出来一个人的口粮,家里的日就好过多了。
这一去就是四年多,老沛很想念父母,更想念妻儿,就跟表叔说,想回家看看。表叔家有五六十亩地,没儿子只有一个闺女,能干活的不多,很缺人手。表叔说,你回去不来了咋办,再找人就找不到了?说什么也不让回去。
没办法。表叔出了个主意,你不会给家里写封信问候问候吗?老沛只好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好在自己读过几天书,也没求人帮忙。信是一首打油诗,是这样写的:天上下雨响叮当(噹),走路君子盼家乡(鄉),多年不见娇妻面,见了娇妻哭一场(場)。
可是,偏偏“噹”、“鄉”、“面”、“場”这几个字笔画很多,他不会写,就问表叔这几个字咋写。表叔说,我没上过学,哪会写字?你不会写,就用“○”代替吧,反正有那个意思就行。
写好了,一读,变成了:天上下雨响叮○,走路君子盼家○,多年不见娇妻○,见了娇妻哭一○。读后,表叔笑了,什么○○的,多不雅,干脆把那四个○抠掉算了。老沛也觉得不雅,听从了表叔的意见,把四个○都抠掉了,然后托人捎回家去了。
家书抵万金啊,妻子几年没见到丈夫,也觉得很想念。乍一接到这封信,惊喜万分,看看信,白纸黑道,一个字也不认识,就急急忙忙找了个教书先生给念。
教书先生一看这信,笑得直喊娘。妻子疑惑的问,先生,写的是啥呀,你别笑,念啊!
先生止住了笑,说,不好意思念。妻子说,不就是一封家书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念吧!
先生只好念了起来:天上下雨响叮窟窿儿,走路君子盼家乡窟窿儿,多年不见娇妻窟窿儿,见了娇妻哭一窟窿儿。
妻子听了,觉得脸上直发烧,心里却觉得很甜,就把这封信珍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