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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风:在海外看春晚

  

  今年大年三十儿,全家都在爸妈那儿凑齐了,就我一人傻呆在悉尼,心里真挺负疚的。年前几次向妈保证:大年三十儿晚上,无论电话多难打通,都会给家打电话拜年。可我妈她老人家却挺放松 – “要打就早点打吧,别误了全家看春节晚会”。

  春晚,二十年多年下来,已经成了中国老百姓家家户户年夜饭的一部分了。我是在一年年春晚的笑声中进了北大又飘洋过海的,妈妈是在一年年的春晚屏幕前两鬓渐渐被霜浸染的。 一年忙忙碌碌的城里人,辛辛苦苦的乡下人,背井离乡的民工们,过年了无论人飘到哪儿,都盼着大年三十前能赶回家,全家人挤在一起吃顿年夜饭,凑在电视前,一起心潮澎湃,一块儿忍俊不住,开怀大笑,多美呀。

  一晃漂到澳洲十几年了。这期间的不少大年三十都是从烈日炎炎的南半球赶回到冰天雪地的家跟全家凑在一起吃着年夜饭,看着春晚渡过的。即使回不了家,我也会去参加由一大串大陆校友会联合举办的悉尼华人春节联欢晚会,跟大陆来的男女老少们凑在一起,共享我们中国人的圣诞节。而这样的晚会的一个重要项目,就是大家成排地坐在大屏幕前看CCTV的春晚。

  可惜,几十年的春晚看下来,今年的春晚是最没劲的。

  今年的春晚总的感觉是两个字 - “俗艳”。主持人一晚上不知换了多少套行头,一套比一套俗,满台唱歌的伴舞的披挂的仿佛是西方夜总会用来招摇主顾的廉价服饰 - 一个比一个艳,一批比一批刺眼。那些刺眼的亮片像一幅幅廉价的广告,告诉全国人民,今年春晚那海一般白花花的银子都倒到哪儿了。

  歌:除了一缕来自看不见的眼睛的清新的阳光和永远不老不倒的殷秀梅,其他人的歌听起来都是卡拉OK味儿的。不同的只是歌手从地下升起来,浓妆艳抹的影星不惜牺牲自己的银幕形象半边脸挂着花妖娆客串一把,身穿亮片夹克的男孩不痛不痒地哼唧着背后布景上的蓝白花瓶。一个个花哨的架势,簇拥着没有灵魂只能刺激眼球而不能流进心里的小曲儿。这样的歌声在卡拉OK的包间里唱唱还能换些掌声,可在大年三十儿逼着全国13亿人民听,实在不大公平。

  舞:记得好像是去年的春晚,有两个舞蹈节目令人赏心悦目- 一个是江南的雨巷,一个是残疾孩子们表演的千手观音。 江南雨巷从布景服装舞蹈的设计都颇有江南的清秀和俊俏,至今记忆犹新;千手观音透着我们的祖宗留下的观音佛像的神韵与祝福,而这一祝福和对美的向往由残疾的孩子们回报给比他们幸运的世人,尤其令人心动。

  遗憾的是,今年的春晚的舞蹈一落成为舞厅的伴舞。由艳丽的亮片裹着的舞蹈演员们,在没有灵魂的歌声中胡乱旋转。

  记得去年春节,从悉尼一家知名的剧院出来,深深地为北京舞蹈学院青年舞蹈团的演出感到振奋 - 那浓郁的中华民族特色,扑面而来的时代气息,高水平的艺术享受,特别是最后压轴的现代群舞“黄河”,征服了全场的观众,令我禁不住地为祖国骄傲,出场时恨不得拦住缓缓移动的黄头发人流,客气地问问他们:Excuse me, don’t you love the brilliant artists of new China! (瞧我们新中国的艺术家,不错吧)。

  戏:我们民族有自己灿烂的戏剧,从高雅考究的昆曲京剧,到婉转高亢的南北东西地方戏剧,还有西方绚丽的歌剧世界,可以摘取的奇花异葩比比皆是,可多少年了,春晚戏剧节目就是跳不出那个模子解不开那个套。 如果硬要观众说出今年与往年有什么不同- 那就是被逼着装大人的孩子们更矮更小。

  如果春晚要寓教于乐,那今年春晚还有些效果的那两个诗朗诵 和民工们唱的歌,特别是那个演艺界名流们真情奉献的抵抗冰雪的诗朗诵,质朴自然,发自内心,所以才流得进了我们的心。

  我们中国人过年,吃年夜饭,守岁,早年看大戏,如今看春晚,已经成了我们的民俗。但这大戏得唱好,唱得让老少爷们,姑娘媳妇儿,大娘大妈,齐声喝彩。 另外除了咱民族的艺术精华,今年咱又第一次办奥运,除了能让洋人们看看我们的祖国的日新月异,也是让全国的百姓了解西方的好时候。别光逼着乡下老太太在台上蹦出几个洋词儿,西方艺术殿堂里的最美的郁金香也摘上几朵让大爷大妈瞅瞅。

  如今我们的国家大剧院已经成为天安门广场的一道风景了,最近在澳洲的广播里还听说连我们的京剧霸王别姬都出了歌剧版了,为什么在春晚铺天盖地的大屏幕上不能给全国人民亮亮相?是不是因为全国人民都是老土,虽说生活越过越好,可智商和品味却越来越低,还不如赵本山演的农民,只配看越来越别扭的小品,听越来越俗的歌,看越来越刺眼的伴舞?

  看了今年的春晚,不由地纳闷儿:咱中国这么大,能人闭着眼睛一抓一把,这一年一度13亿人民倾情瞩目的春晚的节目到底是谁选的? 而选春晚节目的人又是谁指定的? 他们够格吗? 怎么今年的春晚,好像是个乡下的暴发户,花了大价钱鼓捣出来,让那些从不出村儿的大爷大娘们看了都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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