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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盛鸿:李宗仁、白崇禧对汤恩伯在台儿庄战役中表现的不同评价

   李宗仁、白崇禧是新桂系集团的两位主要领导人,在1937年7月全面抗战爆发后,回归南京国民政府。李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白任副参谋总长。但两人的回忆录中,对1938年3、4月间台儿庄大战中汤恩伯的表现与作用,却有不同的评价。

  

   李宗仁对其所辖的汤恩伯第二十军团是这样写的:在日军向台儿庄猛攻时,汤恩伯为保存自己的实力,坐山观虎斗,抗拒李宗仁的命令,拖延不肯南下解台儿庄之围,直到李宗仁“严令汤恩伯军团迅速南下,夹击敌军。三令五申之后,汤军团仍在姑婆山区逡巡不进。最后,我训诫汤军团长说,如再不听军令,致误戎机,当照韩复榘的前例严办。汤军团才全师南下。然此时台儿庄的守军已伤亡殆尽。“李宗仁以司令长官身份的这段回忆,影响很大,甚至电影故事片《血战台儿庄》也是照此拍摄的。此片放映后,造成的影响更大。

  

   然而当时任副参谋总长的白崇禧,多次到台儿庄前线视察,他在回忆录中,却这样写:”汤恩伯司令用兵适宜,当敌攻击台儿庄之际,迅速抽调进攻峄县而逞胶着状态之兵力,反包围台儿庄之敌人,与孙连仲部相呼应,同时,并调关麟征、周碞二部,击破敌人由临沂派来解围台儿庄之沂州支队,于任务完成后,仍回师台儿庄,此为其用兵灵活、合适之处“。

  

   李、白两人对台儿庄大战中汤恩伯的表现与作用,哪个评价较为符合历史真实呢?

  

   近年来,经过一些抗战老兵的回忆与史学工作者的调查研究,以及日本方面史料的印证,证明白崇禧所言不虚!1938年3月底,在台儿庄中央防线之北外围作战的汤恩伯第二十军团军团,辖3个军,总兵力7.2万余人,按照我方预订计划,开始全师南下,向日军侧背发动进攻,采取迂回战术,先于4月6日晨,在底阁、杨楼,大败正向台儿庄逼近的日第五师团坂本支队,消除临沂方向的危险!这是完全必要的!否则日军两个师团会师,夹击台儿庄,那后果不堪设想。这实际上也是对台儿庄守军的重大支持!

  

   然后,汤军团迅速南下台儿庄,与孙连仲第二集团军,对台儿庄之敌形成内外夹攻之势。我军士气大振。在我军内外夹攻之势的猛烈进攻下,日军阵线动摇。4月6日当天,濑谷旅团长下令日军自台儿庄内外全线撤退。晚8时,我军发起全线反攻。汤军团执行庄外包围,孙集团军负责正面清扫。9时半,位于台儿庄北园上的日军火药库被我军炮火摧毁。深夜,进入台儿庄内的日军被我军用密集的手榴弹全歼。4月7日凌晨,庄内守军冲出台儿庄,与汤军团配合,向北追击,歼灭了刘家湖、三里庄的日军。濑谷旅团残部向峄县、枣庄慌忙逃窜,所有的弹药,被服、粮秣及战死日军的尸体,均不及带走,全部放火焚毁,有些重型机械化武器,也因弹尽油竭,被迫破坏遗弃。

  

   台儿庄会战胜利了。这是抗战以来,继平型关大捷后,我军取得的又一伟大胜利,而且战斗时间更长,战斗规模更大,战果更加辉煌。

  

   近日台湾学者找到一份史料,是李宗仁台儿庄战役胜利后,1938年4月24日,电请军委会,为台儿庄作战当中,孙连仲、汤恩伯战功,恳予特别褒奖,原电称:

  

   前次台儿庄作战,孙总司令连仲,指挥所部,固守台儿各村落,虽敌军屡以主力集中炮火猛烈攻击,皆能不恤伤亡,沉着应战,并时反击,予敌以重创,使汤军团及张轸师,达成包围,把握胜利。汤军团长恩伯,指挥主力,迂回枣峄,行动敏捷,侧击敌军,果敢攻击,获取胜利之基础,该总司令、军团长,忠勇奋发,指挥洽当,寔已开国军胜利之途径,树袍泽奋斗之楷模,恳予特别褒奖,以励有功,至所部各级官长作战功绩,已令查明呈报,以资分别奖叙,谨电呈鉴核。

  

   从这则电文,可见《李宗仁回忆录》的看法大起变化。其原因,不说自明。

  

   《李宗仁回忆录》中还有其他许多不够实事求是的地方,以后再谈。可见,许多回忆录或口述史学,往往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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