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神山崇拜是藏族地区普遍流行的一种带有浓厚民间氛围的传统信仰模式,在世界宗教信仰范围内,既异于自然崇拜,又别于图腾崇拜,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正统宗教信仰,它兼顾世俗世界和神性世界。因而既有神圣性的一面,也有世俗性的物质。本文主要解析迪庆藏区的神山崇拜这一古老民间信仰模式,从而说明藏族人通过神山崇拜,不仅在人与自然之间建立了一种有章可循的秩序,而且同生物界构筑了一种平等和睦的关系。
[关键词]迪庆;神山;生态;研究
纵观人类历史,宗教是人类童年时期产生的一种文化,也是人类在没有建立哲学、科学体系之前的一种智慧,因而宗教是孕育人类文明的源泉;同时,横观人类社会,宗教又是一种社会现象,并在错综复杂的社会组合中充当一个方面,甚至在一定的历史时期,曾影响到社会的方方面面。诚然,迪庆藏区作为中国藏族聚居区之一,同其他藏族地区一样,这里的藏族居民几乎全民信仰宗教,除了信仰藏传佛教外,民间信仰也是他们的信仰之一。诸如巍然耸立的神山、婀娜多姿的圣湖、千姿百态的祭祀台、家家设立的香火炉、香烟缭绕的村社庙宇、随处飘扬的经幡、家喻户晓的神话故事,皆为体现迪庆藏区盛行民间宗教信仰的主要标志,同时,又是构筑迪庆藏区异彩纷呈的宗教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宗教文化作为塑造藏族传统生态伦理的思想源泉,客观上为维持该地区的生态平衡起到了直接或间接的积极作用。
卡瓦格博,是藏语称谓,即“kha-ba-dkar-po”,意为白皑皑的雪山。然而,目前在汉文报刊杂志中已出现了三种不确定的称谓,即梅里雪山、太子雪山和卡瓦格博。对此,郭净博士作了一番解释:“以上各种说法,反映了历史上同人群对这座山脉的了解和认识,都具有各自特定的文化内涵。应当把当地民众对他们土地和空间的命名权放在第一位,沿用传统的习惯性,将德钦境内怒山山脉的北段称做‘梅里雪山’(即药山,从滇藏交界到溜筒江一段);南段称做‘卡瓦格博’(从溜筒江到永支一段),也可在汉语中称做‘太子雪山’。”这种折衷的阐释,既强调了传统称谓的重要性,又肯定了多种名称存在的合理性,同时,给予了现代意义上的界定。
卡瓦格博作为迪庆藏族居民崇拜的一座典型的大型神山,人们给它赋予了世俗的生活气息和神性的崇高境界。但是这种文化观念构建的客观条件则是自然环境。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卡瓦格博及其周围的自然景物,就不可能构建卡瓦格博这一神山概念或文化内涵。因此,我们首先应该对卡瓦格博这座神山所处的自然环境,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根据《新编迪庆风物志》、《神山下的胜景》、《德钦地名志》等书籍和文献记载:卡瓦格博属于云南与西藏交界的怒山山脉,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庞大雪群体,在绵延数百里的雪岭中,海拔5000以上的山脉有27座,海拔6000米以上的山脉有6座,均终年积雪不化,其主峰卡瓦格博海拔6740米,是云南省第一高峰;整个群峰纵长30公里,横宽36公里,以分水岭为界,西面是西藏自治区的左贡县、察隅县,东面是云南省德钦县云岭区、佛山区溜简江乡,在德钦县境内的范围约747平方公里,占德钦县34.5%的面积;主峰卡瓦格博到山脚澜沧江边明永河入江口(海拔2038米),高差为4700米,在距离只有14公里的范围内,形成一个垂直面,平均每公里上升360米,构成明显的不同气候类型地段。山头并排着皑皑白雪的群峰,峰岭下晶莹的水库和冰川延伸数公里,冰川两侧,森林郁郁葱葱。境内较大的冰川有纽恰、斯恰、明永恰,如同水晶石镶嵌在山谷中,此冰川号称世界上少有的低纬度海拔季风海洋性现代冰川。卡瓦格博峰的南侧,还有从千米悬崖倾泻而下的雨崩瀑布,在夏季尤为神奇壮观。在海拔4000米雪线以下覆盖有茂密的针叶林、云杉、红松、冷杉等树木,林隙间地是天然的草地牧场;卡瓦格博的高山湖泊清澈明净,在各个雪峰之间的山涧凹地、林海中星罗棋布。除了高山湖泊、茂密森林、奇花异草等外,各种野生动物也出没其间,其中有马鹿、熊、小熊猫、獐子、雪鸡、竹鸡等珍禽异兽;还盛产虫草、贝母等珍贵药材。山脚的澜沧江沿岸,梯田层层,村落交错,气候宜人,粮果并茂。
如此博大神秘的自然环境和变幻莫测的地理气候,尤其是神奇美丽的卡瓦格博雪峰,给藏族人创作神山形象提供了无限的遐想空间。因此,他们首先将卡瓦格博神山描绘成一位英俊威武的将军形象,身材魁梧、肤色白净、手持长剑、坐骑白马,腾云驾雾,战无不胜。这一形象既有壁画又有塑像,并以各种形式供奉在许多藏族居民的神龛和卡瓦格博神山转经路上的各个圣殿内。笔才有幸于2000年9月在德钦县转经的圣殿里拜见过一尊珍贵的卡瓦格博神山塑像,遗憾的是无缘拍照,因为看护人员只许膜拜,不准拍照神山尊容。由此可见,卡瓦格博神山在藏族百姓心目中占有的份量。
从空间上看,卡瓦格博神山又不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王国,他被纳入整个藏区的八大神山之内。故在祭祀卡瓦格博神山的同时,也不能忘记附带要对其他藏区的大神山进行祷告,正如“另外焚烟供祭有:香祭总山岗底斯,父舅玛年奔热山,母舅上座唐拉山,自舅杂日贡山,兄长拉齐白雪岑,幼年岗布清凉域,小姐康嘎麦山。”这里反映了藏区民间的一种地理概念。不难看出,在广袤的青藏高原,藏族居民通过神山系统将整个藏区的地理环境纳入到一个统一的地域范畴,并在各地区之间建立联系网,共同祭奉藏区众多的著名神山。在这种地理概念或神山系统的统一下,便形成了每年有不少藏族百姓从西藏、青海和四川等藏族地区千里迢迢来朝拜卡瓦格博神山的壮举。
卡瓦格博神山的世俗性特征,除了上述武将形象外,他有妻儿眷属,这些成员均依附在卡瓦格博神山左右的诸雪峰中。如爱妻曼茨姆峰位于卡瓦格博峰南侧,此雪峰线条优美、亭亭玉立,在诸雪峰中具有女性的形体特征。对此有不少传说:卡瓦格博神山随格萨尔王远征恶罗海国时,恶罗海国想蒙蔽他们,将曼茨姆假意许配给卡瓦格博,不料卡瓦格博与曼茨姆互相倾心,永不分离;又有传说曼茨姆为丽江玉龙雪山之女,虽为卡瓦格博之妻,却心念家乡,面向家乡;该雪峰总有云雾缭绕,人们称其为曼茨姆含羞而罩的面纱;卡瓦格博峰右侧的雪峰为神山王子名叫布琼松阶吾学峰;其他有杰瓦仁安峰,意为五佛峰;玛奔扎拉旺堆峰,意为降魔战神大将,此雪峰是卡瓦格博神山的东北守护神;措瑰腊卡峰,意为圆湖上峰。这些主要反映了卡瓦格博神山具有的世俗性的一面,如卡瓦格博神山是一位庄严威武的国王,而且其周围簇拥着王后、王子、大臣等亲属部下臣民。可见,以卡瓦格博为主峰的山脉,俨然是一大神山家族,同时又是一个神山的王国。
由于藏族地区的每一座神山均具有世俗性的特征,使藏族百姓便于接近神山或与神山直接对话,故神山崇拜自然成为一种民间信仰活动。每个人都可随时将现实生活中遇到的困惑以及所怀有的希望,通过祭祀的方式向神山倾诉并祈求得到解决或实现。至于向神山祭祀的仪式,主要以供品作为物质基础,其形式从简单方便到盛大隆重不等,可根据个人或集体的条件和时间而定。同时,每个神山有各自显示特色的不同祷告经或赞颂词;最具普遍性或统一性的则是祭祀用的供品,而且从供品中也可了解神山同世俗社会的密切关系。
特别是对于神山的盛大祭品,一般由高僧大德以意念的方式奉献,而不用实物。从信仰者的角度看,神山不但体察百姓现实中的疾苦,而且可干预世俗生活,一旦取得神山的同情,就会得到他的保佑。因此,神山对广大百姓而言,无所不求,有求必应。正如:“一切方隅普降及时雨,年丰畜旺病与灾荒息,纷争永息具足大福德,唯行幸福美满大事业。我恒常供养汝作祈祷,惠助依靠益友永不缺,在家外出行路柱首领,一切时间唯行贤善事。”甚至妇女有生育问题,也可求助于神山,如“天然男相现前有,一切常不怀孕妇,现前若得谒彼相,无疑疾速能怀孕。”故在卡瓦格博神山脚下世世代代生活的藏族居民,每家都备有祭祀神山的神龛,每天清晨都要煨桑祈祷,愿神山每天体察他们的疾苦并保佑他们安康幸福。同时,卡瓦格博神山作为个体,具有人的特性,如他有属相,即在十二属相中属羊。也就是说,羊年是卡瓦格博神山的本命年,每十二年轮中轮到羊年,转山朝拜的人群就像潮水般涌向卡瓦格博神山。对于崇拜神山的信徒来说,每次朝拜都是一次洗礼、一种超脱。故迪庆藏族居民喜欢转神山朝拜,在卡瓦格博神山的转经路上每年365天都有不间断的朝圣者,而且每家每天都在自家煨桑台上虔诚地祭祀卡瓦格博神山。由此可见,神山崇拜既是藏族居民的一种传统的注重现实生活的社会行为,也是一种世俗化的宗教信仰模式。
至于卡瓦格博神山的神圣性,不言自明,是从宗教的角度提出来的概念,它是相对于人类社会的世俗性而言,因而与人们的现实生活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首先神山属于时隐时现、高高在上的神灵世界,其次是超越时空的生命,它永远不变不灭,也从不衰老而永葆青春健康,并同山脉、大自然共存亡,同时,与彼岸世界的佛、菩萨结为聪明,成为佛法的护持者,即护法神。而护法神在藏传佛教中具有崇高的地位。正如“唯愿最近现法卡瓦格博,乃圣地主与刹土神祇,宏扬利乐来源圣佛教,使诸佛教大师皆长寿。修行正法平息病魔难,长寿增财制伏人与天,遏制魔难障碍驱怨敌,成为意乐如法成就业。”这里说明了弘扬佛法离不开作为护法神的当地神山的鼎力相助。
特别是藏族居民按照自己的神山崇拜的思想观念,给至高无上的神山在大自然中划定专门的地界,成为自然环境中最神圣的区域,也是人类不可随意侵扰的圣洁之地。以卡瓦格博神山为例,其内转经和外转经路线,则是神山地域的界标,其中外转经路线是神山的整个疆界,而内转经路线则是其中的核心地区,而且转经路上充满着浓郁的藏传佛教的氛围,如“在大路的上部有胜乐的手印与足迹。在曲夏的源头有天然的怙主六种姓如来,在曲夏道路的上部有天然阎罗可畏的遗体;在其大道的上部有天然《甘珠尔》和《般若》经书;在道路的下部有天然的佛塔和宝瓶。在阿色大道的上部有中阴狭道,在隆那的谷水正前方有鸦面护法神、本尊金刚亥母等的天然咒具。在多克拉的右方有天然的七佛,在左方有天然的空行母长寿五姊妹和永定地母十二尊,在前面有天然的佛薄伽尊和五佛。又在山岭前有天然的怙主三佛、马亥明王父母和观世音羯沙流波垢,在山后有鸦面护法神与妙音天女的白螺神湖。若朝拜此妙音天女湖,便能消除一切灾祸、内外障碍。在此还天然住有明光闪烁的怙主文殊和弥勒等八大随佛子。”这段引言虽然只是转经路上一小段路程中的景物介绍,但足可领略卡瓦格博神山与藏传佛教之间的密切关系,两者相辅相成,共同维护着神山或宗教的神圣性。
四、中小型神与现实生活
根据有关资料和实地考察,迪庆藏族地区的神山包括大中小型神山,其数量之多,可谓数不胜数,仅德钦县境内就有300多座大小神山。其中大型神山就像卡瓦格博神山,具有全藏区性的影响,其信徒范围极为广泛;中型神山也在一个地区或若干村镇或村落内有着很强的影响力,如同中甸县境内的意达日佳朗姆神山和噶丹旦松神山;小型神山是指每个自然村甚至每户人家供奉的专门性的神山。而藏族居民除了不定时地去祭祀大型神山外,对附近的中型神山在每年的大年初一都必须上山大祭一次;面对最近的小型神山一般每二三天祭祀一次;同时,每天在自家屋顶的香炉里不断地煨桑祭祀诸多神山。藏族居民之所以一代代持之以恒地崇拜或祭祀神山,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消除人世间的天灾人祸和求得安康幸福,以及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和六畜兴旺,甚至遇到干旱求雨或秋季抗雹,也要向神山祭祀求助。故神山在藏族居民的现实生活中占据着无所不能的地位。
根据实地考察,迪庆中甸县(现改名为香格里拉县)建塘镇红坡村境内有一座中型神山,叫噶丹旦松(dgav-ldan-bstan-srung)神山,其特质为武将形象,手持长矛、利剑,腰挎弓箭,坐骑一头花牦牛,显得威风凛凛。在神山顶端有一座小圣殿或神庙,里面供奉着该神山的塑像和壁画并设有祭坛,主要供人们向神山膜拜和祭祀之用;此外,在神山周围的村落也设有祭坛。藏历每月十日和十五日,是对神山供奉朝拜的小型祭祀日,其祭祀形式可根据每人的时间和条件或在村落祭坛向神山祭祀、赞美和祷告;藏历五月十日,则是神山最隆重的祭祀日,
周围的村民男子都要上山去举行盛大的神山祭祀活动,主要用糌粑和香木煨桑,以及插旗杆、撒风马,并高呼神山之名和诵唱神山赞美词;特别是此次祭祀神山时必须邀请僧侣在祭神坛前念诵神山经文,并向神山祈祷其子民和平、安康和幸福,以及祈求神山给予农业丰登、畜牧兴旺。此次祭祀神山的活动需要持续两天多时间,故人们在神山祭坛周围搭棚留住。这种祭祀神山的活动代代相传,从未间断,而且每次祭祀活动,就神山本身而言,使神山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焕然一新,更加神圣、亲近,而对广大民众来说,则可使他们得到一次心灵上的安慰和行为上的矫正。特别是藏族居民通过神山崇拜,确立了神圣的神山区域或领地概念,并在这一区域内既不敢打猎,又畏惧随意砍伐树木。毫无疑问,神山崇拜在人们保护生态环境中起到一种威慑作用。
除了上述藏族居民对中型神山的崇拜之外,许多自然村或个体人家对众多小神山也极为崇拜。如中甸县(香格里拉县)红坡村次迟顶自然村里的捷姆(rje-mo)神山,虽然离村落很近,但由于神山崇拜的缘故,村民不敢在神山区域内伐木打猎,故至今捷姆神山境内的自然环境处于良好状态,不仅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而且林中出没不少野生动物。由于神山崇拜在藏族居民中具有根深蒂固的文化基因,人们虽在远离神山的建塘镇盖房,但其大门也要朝向自己家族的神山方位,以此表示对神山的崇敬或得到神山的保佑。由此可见,神山崇拜在藏族居民的生活习俗中占有重要地位,尤其在同周围生态环境处于一种协调和谐的状态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五、神山崇拜与生态保护
藏族居民一旦建构有根有据的神山领地概念之后,其境内的所有动植物,甚至河流、湖泊和岩石等一切景物都被赋予一种神圣性,与其他环境中的一草一木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如“彼处的一切藤竹树木花卉皆是空行母的生命树,一切飞禽走兽皆是勇士度母的化现,有些是家畜和家犬,无需畏惧它们。一切果木森林皆是天然的伞盖、宝幢、飞幡和垂帷。”可见,倘若其竟内的一切飞禽走兽皆为神山的家畜,人们捕杀这些野生动物,等于直接侵害了神山本身,无疑会遭到神山的加倍惩罚,可能会发生天灾人祸等灾难。因此,藏族居民严于律已,忌讳在神山领地砍伐树木,捕杀动物。甚至在神山领地破土建造圣殿或庙宇,也要向神山祭祀,请求饶恕。如“尤当为于此圣地,修造三宝庙宇时,挖土凿石砍树等,请勿忌恨与恼怒,令此诸事顺利成。”由此可见,建造圣殿或庙宇本身虽然也是属于一项神圣性的事业,但是还要获得神山的宽容。同时,卡瓦格博神山脚下的藏族居民作为神山的子民,为了生存的需求不得不在神山脚下耕地、建房以及上山放牧,还要不时地在边缘地区砍伐树木、上山采药,甚至个别人猎,使神山领地成为自己的生活家园,共享神山领域提供的各种自然资源。尽管如此,当地的藏族居民格外敬畏神山,他们在一般情况下不敢侵扰神山领地,更不用说在神山核心地区伐木打猎,只有采药和洗药泉和或温泉等与大众健康有关的活动,在神山领地不受严格限制,相对自由,因为疾病自古以来始终是人们的一大灾难,无论神山还是宗教都必须关注这一问题,而且人们对神山和宗教都赋予一种解除病痛的功能,并寄予厚望。比如“至清康熙十三年(1674),蒙藏兵入境,拆毁所有噶举派寺庙,强迫改宗格鲁派,唯罕批寺在符咒、治病等方面在群众中有较深影响,由大中甸境老民出面要求,并得到清廷官员从中说情,方仰承皇恩保留罕批寺而改名‘承恩寺’。”这一例子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治病救人在广大藏族居民生活中占有的重要性。同样,神山作为藏族居民培育或供养起来的神灵,治病救人也是其不可推卸的责任,故在卡瓦格博神山领域中产生不少能够医治各种疾病的温泉或药泉,慕名前来治疗的病人络绎不绝。
总而言之,迪庆藏区栩栩如生的崇山峻岭、高山雪峰以及数不胜数的动植物或生物,为当地藏族人民的神山崇拜创造的丰富多彩的客观条件。而在迪庆藏区的众多神山中又以卡瓦格博著称于世,我们通过这座著名神山,可以窥见迪庆藏族居民崇拜神山奥妙之处,假设藏族居民对藏传佛教的信仰是一种体现来世主义的社会行为的话,那么神山崇拜则是他们注重现实的一种思想观念或文化习俗。特别是从现代生态保护的角度去看,迪庆藏族居民对神山的崇拜不仅是人类同自然环境和谐相处的一种古老观念,而且在维护生态环境方面也起到积极的作用。
可以说,神山崇拜是藏族地区普遍流行的一种带有浓厚民间氛围的传统信仰模式,在世界宗教信仰范围内,既异于自然崇拜,又别于图腾崇拜,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正统宗教信仰,故暂时归类于民间信仰的范畴之内。它兼顾世俗世界与神性世界,此岩世界与彼岸世界。因而既有神圣性的一面,也有世俗性的特质。特别是藏族人通过神山崇拜,不仅在人与自然之间建立了一种有章可循的秩序,而且同生物界了构筑了一种平等、和睦的关系。也就是说,迪庆藏区的每座神山及其周围的自然环境很早就形成为一个个名副其实的带有原始性质的自然保护区,而且正同当前国家或政府倡导建立起来的自然保护区直接接轨,为当今保护环境、维护生态平衡产生了积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