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元区债务危机有没有最好的解决办法?理论上有,但在实际执行中,几乎没有。这是由于欧盟由27个国家组成、欧元区仅有17个国家,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利益和立场无法实施。
欧洲央行的货币政策目标几乎是唯一的,就是通胀。欧洲央行没有“最后贷款人”这个“角色”,因此基本上决定了,欧债危机所有风险只能由私人债权人和投资者承担,债务成本上升将“反噬”紧缩措施并继续推升其债务,结果是债务占GDP比例越来越高。当欧洲银行贷款资源枯竭,就会造成恐慌性蔓延,将出现剧烈恶性循环。欧洲银行业危机真正爆发将是灾难性的,远超次贷危机带来的影响。
在面对有不断恶化趋势的欧债危机和流动性危机,欧洲央行的政策态度已发生变化,本月21日欧洲央行宣布启动期限3年的长期再融资操作(LTRO),首次向银行业提供了共计4891.91亿欧元超低利率贷款,这实为变相欧洲版量化宽松(QE)。而这又远超市场预期的2900亿欧元。
但这项长期再融资操作实质,是给了欧洲银行业一次“难得”的套利盛宴。欧洲银行业可用1%的贷款去购买5%以上欧洲诸国的主权债,其间有4%以上的利差空间,还大大缓解了银行资本金压力。有趣的是,这种行为在中国的司法解释中至少有违法嫌疑,在中国过去此举定为“投机倒把罪”。
欧洲央行的目的是,既减轻欧洲银行业的资金压力,又给足利差的盈利动机,好让银行继续购买陷入困境发行国的国债。但这能否让欧洲债务危机获得实质性转机呢?答案是,显然不那么容易。借用专家的观点:欧元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案,欧元本身已经成为问题的根源。
中国早期对待希腊一国的主权债务危机的态度是积极救助,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比如购买了30亿美元希腊发行的国债。但后期的态度发生了明显变化,这个变化就是:等。
等,就是等待情况更加明朗,等待政治层面而不仅仅是经济方面成果出现。而中国的最佳决策是通过IMF参与对欧债危机的救援,放弃“独胆英雄救美”策略,把资金交给IMF不仅经济安全、政治上可靠外,还有更大的“收益”在IMF中获取更大的份额和话语权。
欧洲方面,法国萨科齐总统力推中国和人民币,明确表示:“难道现在不就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把人民币这样的新兴货币纳入SDR篮子达成一致时间表的好时机么?”他还异常热情地赞扬人民币国际化进程。而美国财长盖特纳强调,欲加入SDR的国家必须具备弹性汇率政策、独立的央行并允许资本自由流动。美国方面的理由充分也冠冕堂皇,但更多是不愿降低美国在IMF的权重与份额(美国独家拥有一票否决权),更不愿意中国在IMF增大权重和份额。这不像是国际救援,而是一场政治和金融的大“博弈”。
欧元区债务危机问题的实质,是一些国家因经济竞争力下降和人口结构变化而导致传统的高福利制度的破产。无论采取怎样的金融救助方式,不从根本上改变传统的高福利制度、不改变目前的生活方式和降低生活水平,都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目前的危机。
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的解决将是一个长期艰难的过程,财政紧缩又造成经济下滑增加了解决危机的难度。不能完全排除欧元区解体的可能。
IMF计划暂时被搁置。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曾表达:并不着急,有耐心。因为,有人急。有人会急。
中国通过增资IMF去救助欧债危机,是一举多得的战略措施而不是技术手段。将人民币纳入IMF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使人民币跟美元、欧元、英磅和日元一样成为IMF成员国可以自由兑换的货币,对中国经济和人民币意义重大。这不仅会有助于提升人民币在国际贸易当中的地位跟信用,也会提高中国的政治地位和国际金融机构话语权。
对中国而言,一方面静观欧债事态变化,坚持自己最佳、最稳妥的主张;另一方面,更要内视、内审、内查自己的债务问题,尤其是对地方债务问题,应该尽快拿出应对措施和解决方案。看看欧洲的银行系统在欧债危机的处境,再重新审视中国地方债务对中国的银行系统的拖累。
做好自己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这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