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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秉文:NDC:养老金改革中的几个概念问题需要厘清

  

  一个新生事物或现象的出现必将给该专业领域增添不少新的术语;同样,在社会保障制度研究领域,名义账户制的出现也平生增添了一些新的专业词汇和术语,增加了经济学词典的容量。实际上,不管哪个学科,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研究的深入,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同时却给研究者带来一些麻烦,尤其是给不同语言之间的转化带来一些问题。

  社会保障制度研究已逐渐成为主流经济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专业术语来说,社会保障研究领域术语的渊源主要来自传统的保险和社会政策等领域。名义账户制大约诞生于10年前。它的问世,给各国改革的可选方案中多出了一个机会,也为研究工作增加了许多崭新的词汇。

  可能也与其他研究领域一样,在名义账户制刚出现时,某些术语的使用还不十分固定,某些约定俗成的习惯用法可能到后来才发现不太合适;于是对英语语境下某些术语的规范就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在译校这本书的过程中我们遇到一些新的词汇术语,翻译时感到比较困惑,比如,研究名义账户制的这些顶级的经济学家在其分析过程中派生出许多相关学术术语,这给翻译工作带来困难,所以,直到本书最后统校之时,我们还在为某些术语的中文表述和转换而举棋不定;与此同时,我们越发感到对这些专有名词术语的译法加以归纳并进行说明是非常必要的,免得在今后的写作和交流方面产生误解,甚至南辕北辙。

  一套相对固定的学术语言是建立学术规范的前提,在中文语境下,一套系统科学的概念是研究工作的一个重要工具箱。因此,对这些名词的理解、译法、表述和转换是很重要的。

  鉴于此,作为翻译者和校对者,我们把本书翻译过程中遇到的几个重要和常见的术语翻译情况及其理解统一作个说明,以就教于学界;这既是为了使读者能够更好的理解这本著作,同时也是为了能够在社保研究领域统一译名等方面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1.关于“名义账户制”英文术语的变化

  

  本书是第一本研究名义账户制里程碑式的专著,是10年来研究名义账户制的一次前所未有的历史性综合,同时,也是第一本将“名义账户制”的英文术语正式更名的专著。

  在本书出版之前,英文学术界对“名义账户制”术语的使用一直沿用“Notional Defined Contribution”,缩写为“NDC”。但是,从这本专著开始,这个术语开始使用“Non-financial Defined Contribution”,以替代原来已使用近10年的“Notional Defined Contribution”。这是养老金和社会保障研究领域的一个重大变化。为准确理解这个重要变化和翻译这本著作,2005年7月的一天,本书的主编之一、世界银行的罗伯特•霍尔茨曼和冼懿敏女士访问北京时,我专门就此进行了请教。这里把这个术语前后变化的经过和原因做个说明:近10年来,“Notional Defined Contribution”这个制度已在许多国家开始采用,作为一个崭新的重要研究领域,名义账户制这个术语流传的国家就更多更加广泛了。

  正式采用这个新制度的7个国家使用的是7种不同的语言,但没有一个国家的母语是英语,于是,这就涉及到对名义账户制这个名词的翻译问题。此外,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许多非英语国家对名义账户制的研究也日益增多,非英语的学者队伍越来越庞大。这样,在几十个国家对这个术语的本土化的翻译中遇到了一个麻烦,那就是如何翻译其第一个词“Notional”;这个词在英文中本来就生僻鲜见,很抽象,各国翻译的结果是五花八门,歧义丛生,产生一些笑话和麻烦,甚至对专业人士都可能带来误导。针对这种情况,世界银行认为有必要对英文用词进行调整和统一,以避免其他语种在翻译转换和理解上出现笑话和误解的潜在可能性,同时,既要保证这个术语含意不变,还要尽量保持原来的缩写“NDC”不变,于是就决定从这本书开始正式将之换为“Non-financial”,这样,术语的本意、经济学的专业性、缩写中三个字母就都完整地保留下来,可谓煞费苦心。这里再次强调的是,在替换之后,这个术语的内涵和本意没有任何变化,用罗伯特•霍尔茨曼的话来说,它们是百分之百的绝对相同。

  “名义账户制”英文术语的这个变化事关重大,它贯穿于全书始终,并且读者在今后阅读英文文献时也还会经常遇到;虽然它们缩写完全相同,字面上都是“NDC”,但两个“NDC”的英文原词是不同的,敬请读者注意。

  本书原著中几乎每一章的第一个注释都对这个术语用词的变更及其术语前后含意维持不变做了解释;为了中文版体例的统一,避免过多重复,我们对这些注释均予以省略,在这里统一给予说明。

  

  2.对“名义账户”译名的解释

  

  几年前我首次将“Notional Defined Contribution”译成“名义账户”时主要考虑的是容易理解,容易上口,容易记忆;同时,也时常使用确切的字面译法即“名义缴费确定型”。事实上,名义账户制的知名度远远高于名义缴费确定型,因为后者太学术化,难以普及,这样,“名义账户制”这个简化术语就流传至今。但当时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简称”也会引起一些不方便的地方。

  近几年来,不断有学者和业内官员建议换个译法或说法,因为在国内做实账户的大背景下,这个词听起来好像有些“刺耳”,我在某些场合也常常将“名义缴费确定型”变通为“记账型账户”或“非资本化账户”,或提出“分两步走”(先记账型账户,后资本化账户)等。比如,国外华人著名学者Edward Lim先生就曾建议我将“NDC”换个译法,但几经斟酌甚至当面商讨,还是没有想出一个更好更准确并容易上口的译法。确实,正如“NDC”和“FDC”这一对英文语境下如此对仗和如此明确那样,在中文表达中最贴切和鲜明的译法应是“名义账户”与“做实账户”,或是“不做实的DC型计划”与“做实的DC型计划”,但这不太像学术用语,而是一个口语的直接表达,学界在以后的深入研究中失去自己一套规范的学术语言,建立不起来自己独立的一套话语系统;这样的直白译法一时看明白了,但长期考虑还是弊大于利,不利于长期学术发展。社会保障研究在中国是个长期的学科建设,我们应相对建立起一套规范才对,为后人打下一个基础才好。于是,考虑再三,“名义账户制”还是保留了下来。

  在翻译本书时,由于它首次将“NDC”中的“N”“偷梁换柱”,我由此也曾萌发了借此机会把不太理想的“名义账户制”这个译名更换一下的念头,但苦思冥想之后,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认为是更合适的替代译名,只好在本书中把这两个“NDC”都继续译为“名义账户制”。这个译法虽然简单易懂,但不能说是一个“偷懒”的办法,因为它既考虑到了这两个“NDC”在含意上“它们是百分之百的绝对相同”,又考虑到了国内几年来在业内已约定俗成,还考虑到第二个“NDC”的出现只不过是英语学术界对外国人的一个技术考虑和“体贴关怀”而已,没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这就是本书继续使用“名义账户制”的原因。

  

  3.四对概念的含意与译法

  

  上述“NDC”中“N”的变化还带来另外一个重要的变化,即由此派生出其他几对相关的概念。

  原来的“Notional DC”中,“notional”这个单词词义本身很“虚”,与DB和DC的搭配能力较差,搭配起来没有任何含意。但是,当“Non-financial”将之替代以后就不一样了,因为这个单词的词义明确,搭配和联想能力很强,具有与“financial”完全相反的意思,并且“financial”本身还是一个常用的词汇。于是,在许多学者的研究中(如戈拉、帕尔默和霍尔茨曼等)就陆续出现了“Non-financial”、“Financial”与“DB”、“DC”交叉搭配的四个术语:FDB、FDC、NDB和NDC等。其中,除最后一个我们已将之译成“名义账户制”或学称为“名义缴费确定型”之外,其他三个译法颇费脑筋,甚至就在今天本书最后定稿之际我与我的学生还在讨论。经过权衡比较,最后决定使用这样的译名(例如本书第一章和第九章):实账待遇确定型(FDB)、实账缴费确定型(FDC,即实账积累制)、名义待遇确定型计划(NDB)、名义缴费确定型(NDC,即名义账户制计划)。关于这四对概念的译法及其制度特征等,请见下表:

  

  为了更好地理解这几个概念并使译名尽量符合我们的习惯,我参考了林德贝克和帕尔默的几篇文章;在这个过程中,我越来越觉得有必要先讲讲对这几个概念的理解,使读者就了解为什么采用这样的译名。

  首先,理解这几个概念的一个关键在于如何理解“financial”。正如我的一个学生理解的那样,这里“financial”的语意非常近似于“funded”,可直白地近似将之理解为“积累制”的意思;而“non-financial”则非常接近于“unfunded”,可理解为“非积累制”,而“notional”则是“non-financial”的变体,“PAYG”(现收现付制)所表达的也是同样的含意,只是更为强调融资方式的不同。这是第一个必须要考虑到的。

  另一个需要深入理解的关键是,对于“financial”和“funded”,无论是“FDC”还是“FDB”,它们的特征是用当前工作一代的缴费购买金融市场工具以作为其社保制度持有资产的形式;而“NDB”和“NDC”均以未来工作一代的缴费作为当前工作一代的缴费流的贴现值的形式;换言之,它们之间的“资产”性质是不一样的,前者是经济性质的,后者是契约性质的。

  根据上述两层意思,在将之转换为中文时,既要贴切,也应对仗。此外,在这四个概念中,其他三个概念容易理解一些,唯有“FDB”比较费解。为此,这里引用林德贝克第五章的一个图例如下予以说明:

  

  在这个图例中,林德贝克引入了“精算公平”这个重要概念,根据他的解释,对图例的3个点即点I、点II,点IV,我们基本可以相应的引入典型案例国家与之对应起来,例如,NDB为美国、NDC为瑞典、FDC为智利;但是,“FDB”的点III比较抽象,林德贝克的解释也较为含混,似是而非,更没给出案例国家。就是说,点III上的“FDB”这个概念可能更多的是上述几个词搭配之后的结果,它在理论上讲也许是成立的,但在现实世界中却很难找到典型案例国家。在我看来,比较而言,似乎只有新加坡的中央公积金模式可能最为接近:新加坡中央公积金模式的一个特点是采取“有管理的”(administered)回报率,即每年的回报率几乎都不是真实回报率,操作很不透明,甚至有学者说,如果继续这样暗箱操作下去,新加坡公积金制有可能倒退回名义待遇确定型(NDB)上去;新加坡的另一个特点更突出,即它是个人账户的积累性质,这是它与“NDB”最大的一个区别,是一个最根本的特征;这个特征不仅决定了新加坡不能倒退回“NDB”,反而决定了新加坡模式更像是一个“FDB”(实账待遇确定型)。

  我认为这个判断应该是基本正确的,也完全符合林德贝克教授在图1中对点III定义的“非精算完全积累型制度”;正是基于这个判断,我将新加坡作为“FDB”案例国家放在上面表1中。我的这个看法和判断也可能不正确,也许这个概念真的如同帕累托最优那样,在现实中不存在,而只是作为一个研究工具和出发点,具有学术上的意义而已。

  正是基于上述基本判断,基于对林德贝克图解的理解,并据此对新加坡模式的归类,我对这四对概念的理解更为深入了一些,于是给出了它们的相应译名(见表1):FDB、FDC、NDB、NDC分别为“实账待遇确定型”、“实账缴费确定型”、“名义待遇确定型”、“名义缴费确定型”。在这些译法中,我把“Non-financial”译成“名义”,将“Financial”译成“实账”。这就是对理解新加坡模式的结果之一。对这两个词的如此译法,也是考虑到了“对偶”翻译的结果。但在实际使用中似过于学术化,于是便又给出了平常经常使用的“俗称”。

  

  4.本书中四对概念的中文通俗表达方式

  

  根据业内人士日常用语的习惯,为了便于交流,这里给出了它们各自对应的“俗称”(见表1):

  

  FDB――实账待遇确定型――积累制待遇确定型

  FDC――实账缴费确定型――实账积累制

  NDB――名义待遇确定型--传统DB型现收现付制

  NDC――名义缴费确定型――名义账户

  这里要注意的有三个问题:第一,本来,“DC”带有“实账”的含意,DC就是DC,是与DB对立的相反模式;“FDC”的“F”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似乎是多余的,有画蛇添足之嫌,所以,“FDC”的本意与“DC”差别不大,表达的都是“做实的账户”。所以,对DC来说,那个F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换言之,在“FDC”即所谓“实账缴费确定型”中,缴费确定型本来就是实账积累的,加上“实账”二字之后,这是同义词的重复,所以,在日常中我们说“实账积累制”就更便于记忆。

  第二,如上所述,“FDC”这个术语的出现是因为有了“NDC”的缘故,其本意是“做实的账户”;可在中文概念中“做实”二字已被完全动词化了,我们不好说与“名义账户制”相对应的是“做实账户制”,所以,在本书中同时出现“NDC”和“FDC”时,为了对应使用,采用“名义缴费确定型”与“实账缴费确定型”,但在单独出现的时候常常称“FDC”为“实账积累制”,因为这个概念“太中国”了,在当前中国“做实个人账户”的大环境下,学界和政界的业内人士对其太熟悉不过了,并十分亲切,一目了然。这样,在许多情况下我们就将“NDC”和“ FDC”这一对概念译为“名义账户制”与“实账积累制”,这两个俗称就俨然成为一对既实用又实惠、在实务和研究中经常使用的一对概念了。而“实账待遇确定型”(FDB)和“名义待遇确定型”(NDB)的使用频率就比较有限了,前者的俗称“积累制待遇确定型”的使用价值就更小了,后者的学术味道太浓,使用的意义也就大打折扣了,似乎只有研究中将这几个概念一起使用时才有价值,取而代之的是,“传统的DB型现收现付制”便成为人们挂在口头上的人人皆知的概念了。

  第三,书中还经常出现类似“Non-financial DC”等全称与缩写混合使用的情况,译者将视上下文将之译为“‘名义上’的缴费确定型”,把“Financial DC”译为“做实的缴费确定型”,等等。同时,为了表述更方便,也常常将前者和后者分别译为“名义账户制”与“实账积累制”,作为中文的一对概念来同时使用。

  

  5.关于“DC”与“DB”的译法和使用问题

  

  这一对概念是社会保障领域研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重要概念,国内学界和业内的译法多达十几种,基本没有什么相对固定和通用的译法;几年来在我阅读中文资料文献时十分留意对这对概念的译法,但始终没有遇到“一见钟情”的,于是,便一直延续我自己的习惯,坚持使用“缴费确定型”和“待遇确定型”。但在平时的口头交流中,为了避开因用词的不同而带来理解与反应速度上的滞后性,常常直接使用英文缩写即“DC”计划和“DB”模式等,在写作中也直接、大量地这样使用,这种情况在国内业界似乎也越来越普遍了。本书将通篇按照这个习惯,直接使用“DC”和“DB”。

  为了使“缴费确定型”和“待遇确定型”这一对中文概念更能深入人心,广为流传,在笔者刚刚组织翻译的《21世纪的老年收入保障——养老金制度改革国际比较》著作中,我们统一使用的是“缴费确定型”和“待遇确定型”,而没有使用英文缩写。这本著作在社会保障制度研究领域中被称之为是继1994年世界银行出版的《防止老龄危机》之后的又一本划时代的著作,也是由世界银行罗伯特•霍尔茨曼先生主编的,并且,中文版也是由中国劳动社会保障出版社出版发行。请读者留意这两本书对这两个概念的使用。

  

  6.关于“Notional Account”(NA)的译法

  

  这个英文概念从字面上看显然就是“名义账户”的意思。但在本书第五章智利著名养老金专家萨尔瓦多•瓦尔迪斯-普累托教授撰写的“名义账户制的概念化”中,我们将之译为“模拟账户”。为什么?作者在这章里试图将“NA”从“NDC”中分离出来,因为涉及到了对第一支柱内部收益率的设定问题,也牵涉到银行和共同基金在提供第二支柱即企业年金的服务中对个人账户的看法及其价值判断等问题;在翻译中,根据语境就做出了这样的处理,这里有必要作个简单说明。

  我们知道,“名义账户制”在转化为年金后如果与通胀挂钩指数化,那就变成了DB了;如果像意大利那样与经济增长率挂钩指数化,或像瑞典那样与养老制度内的费基增长率指数化挂钩,那就肯定不是DC了,因为DC是由投保人承担风险的,但又不是DB。就是说,在瓦尔迪斯-普累托看来,DC的特征是“转移风险”是由工人来承担未来风险,而名义账户制则有“制造风险”之嫌,因为精算的结果既可能产生精算盈余,也可能产生精算赤字,对工人来说这是一种制度性的风险结果,这是一个原因。此外,政府在举办类似计划时,人为地做手脚也是一种“制造风险”,从而导致工人受损,例如瑞典2001年改革之后采取了许多措施对名义资产强行地降低了“名义利率”,其结果是,虽然增强了制度的财务可持续性,但其代价则转嫁到工人身上,这也就是“制造风险”的一种表现,是人为的一种风险。

  从这个意义上讲,这种名义账户制就不是什么“NDC”即“名义缴费确定型”了,或说,不是什么原来意义上的“名义账户制”即“NDC”了,因为账户变成了一个纯粹的虚拟化的设置了,用他的术语来形容这就是一个“Notional Account”(NA)了。从字面上译,“NA”应直接译成“名义账户”,但这就与“NDC”的中文译法“名义账户”完全混淆了。而作者的本意是,虽然在“NA”和“NDC”中都有一个“Notional”,但其意义却截然不同,或者说在他看来,即使建立了个人账户也不意味着就完全等同于DC,因为这时在待遇上也可以提供DB型的,在融资上也可实行现收现付制的(比如在个人账户制下为了达到一定的替代率而调整缴费率、对回报率实行“管理”制,甚至进行转移支付)。于是,他坚持将意大利、波兰和瑞典的制度称之为“NA”,而不是“NDC”。所以,在中文的表述与转换中,思量再三,我们决定将“NA”译为“模拟账户”,而不是“名义账户”,以区别于全书中使用的“NDC”作为“名义账户”的译法。这样显然是符合作者本意的,是确切和贴切的,例如,他认为,银行和共同基金提供一些企业年金的金融服务,401(k)计划等就是最普遍的例子,虽然它们纯属DC,但在他看来,它们提供的却是一个虚拟的“模拟账户”,因为,接连不断地随时加入新成员的事实将使机构实行的实际是一种现收现付制的融资方式,长期以往,基金要想真正独立起来和存续下去,一个前提条件就必然要对成员“制造”一种税赋,否则,就不可能独立运营下去,这样,账户不就成为“模拟”的了吗?当然,在这个“所谓”的DC计划刚开始起步时,这些机构可能会给予一些补贴,但其目的是为了招徕顾客,吸引成员,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随着计划的不断成熟和市场的好转,“账户”就变得越来越“虚”了。

  从上述解释可以看到,假如我们将“NA”按照字面的含意译成“名义账户”的话,在中文表述中,读者就分不清此“名义账户”与彼“名义账户”之间的区别了,更不可能通篇在该术语后用括弧标出英文“NA”或“NDC”,这就为读者“制造”了一个困难,导致读者难以准确地理解和把握作者瓦尔迪斯-普累托在这章的整篇论述的含意了。鉴于此,本书中第五章将“NA”译成“模拟账户”。

  当然,我们这样的译法不涉及观点评价上的问题,只是一个翻译技术上的考虑而已,目的是为了让读者能够看懂瓦尔迪斯-普累托。

  这里还需指出的是,“NA”只是在萨尔瓦多•瓦尔迪斯-普累托撰写的第五章里的特殊语境下被译为“模拟账户”,以区别他在那章里对NDC本质的特殊评价。但是,同样在他撰写的第八章里,他使用的也是“NA”这个概念,但这里他并不是用于分析名义账户制特性的,没有对此进行比较,而主要是将精力放在财务稳定机制的设计创新及其与瑞典制度中的自动稳定机制的比较上,所以,根据上下文的语境,第八章将“NA”译成“名义账户”,而不是“模拟账户”。

  

  2006年“五一”国际劳动节

  

  原文是为作者为译著《养老金改革――名义账户制的问题与前景》(中国劳动与社会保障出版社,2006年6月)撰写的《术语翻译说明》,这里发表时加了标题并略有删节――郑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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