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周时期,人们聚居的地方被称作邑,《说文解字》中解释说:“邑,国也。”邑就是国。在历经多番变化之后,后汉时期简化的“囯”——“囗”中从“王”,有“普天之下莫非王”之意。宋元时期出现了我们今天通用的简化“国”——“囗”里从“玉”,表示我国地大物博,宝藏丰富。武则天即位后曾以“囗”中加“武”及“囶”、“圀”取代“国”字。还出现“囻”,以及“囗”中加“众”、加“戈”、加“土”、加“主”字等和三个“秦”代表“国”字等。据有人统计,“国”字的写法有42种之多。在进入中华人民共和国之后,1956年6月1日,在中央颁行的简化字中,将“國”简化为“国”,说明我国“玉”文化有着悠久历史,玉是珍宝,又是美好事物的象征,其意思是让我们像爱护宝物一样珍爱自己的国家。
简单略述“国”字的演变历史,并非本文目的所在,它只是本文的背景而已。细观简化“国”字,一“囗”外加一“玉”,但若继续解构,那么“玉”便可分解为一“王”加一“、”,这样一来就有意思了——王在圈中,外加一点,让其不得平衡。在中国历史上,王的辉煌应该是在秦一统天下之前,从纣王、周王到战国诸王,在这之后,中国的历史就更多的是在帝制的轨道里前行了,皇帝也便成为了权力的当然主宰者,在其的周边,限制有而不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成为主旋律。虽然中国皇帝本身会受到制度的、政治文化与环境等等的制约,但帝制所赋予的皇帝的象征性决定了其权力仍然是绝对的。而在西方,这样的主旋律似乎并不那么响亮,希腊城邦便有了公民大会,有了陶片放逐法,罗马便有了共和制••••••到了中世纪,英国就有了《大宪章》,再后来便有了美国《1787年宪法》。限制权力,将权力放置在笼子之中,成为近代以来诸多政治设计者一直冥思苦想的问题,权力是毋庸置疑的“利维坦”,不将其圈住,让其在圈外活动,无疑它是会伤人的。正如美国总统小布什2002年所言,“人类千万年的历史,最为珍贵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不是浩瀚的大师们的经典著作,不是政客们天花乱坠的演讲,而是实现了对统治者的驯服,实现了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的梦想,因为只有驯服了他们,把他们关起来,才不致害人。才不会有以强凌弱,才会给无助的老人和流离失所的乞丐以温暖的家。我就是在笼子里为大家演讲。”
而我们的“国”字,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恰恰吻合了这样的政治理念。将权力——“王”限制在圈——“囗”中,对此人们还不放心,还要外加一块石头——“、”,让其不得冲出圈子的同时,还不能在圈内过于安逸,不能让它左右逢源,要让其如坐针毡,如履薄冰。也许,这样的权力,才会更好的服务社会,肩负起社会对其的授权,才可能为人民服务。但回想中国历史,似乎“国”字还是不够贴切,不然我们就不会有痛不欲生的“文革”了,也不会有那些冷漠的权力把持者,就不会在危难之时有让学生留下、领导先走这样的不是绝唱的“绝唱”,应该也不会有9.5米之高的九五之尊“孔子”吧?!对中国而言,“王”已经不够分量了,因为我们的“帝”更嚣张,更有战斗力,所以说现代中国的“国”字,里面应是个“帝”,不该是个“王”。袁世凯之所以认为“中华民国”不如“中华帝国”,恐怕一重要原因是他觉得在“中华民国”内,他只是个“王”,而在“中华帝国”内,他则可以成为一国之“帝”,一国之主。
希望在不远的将来,我们的“国”字,不只是个宏大概念,而是真真正正的“国”,抹祛“王”意,磨祛“帝”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