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古时候花蛤和蛏子本是同胞兄弟。那时,花蛤的长相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它长长的个子,细细的身,两爿壳薄薄的,与蛏子一模一样。兄弟俩住在浅海,吃的是海涂的泥膏,喝的是清冽的海水,又晒着暖和的太阳,日子过得舒适自在,家族也越来越兴旺。谁知好景不长,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群水鸟,啄着蛏子、花蛤当点心。水鸟扇着翅膀,来得快;长着尖嘴,啄得准,尽管蛏子它们常日提心吊胆地防备着,也不顶用。
眼看家族一天天少下去,花蛤发愁了。它对蛏子说:“哥呀,这冤家对头凶着哩,我们得设个法子才是!”
蛏子一脸苦愁相,为难地说:“唉,有啥法子呢?这兴许是天注定的吧!”
花蛤独自动开脑子啦,它想呀想呀,想了好一阵,说:“哥,有了,我们学弹涂鱼打洞吧,藏在泥洞里,水鸟就啄不到了。”
“打洞?”蛏子摇摇头,“自古以来,没听说我们这一族能打洞的。弹涂鱼头硬尾巴尖,能打洞,我们用什么打?”
花蛤满有信心地说:“自古没有的,就学呗!我们用两爿壳尖试试看。”
蛏子无奈,只得跟花蛤一起学着打洞。才打了一阵,蛏子叫起来了:“哎哟,痛呀!”
花蛤一看,真的,蛏子和自己的身上都被涂泥磨出一条条血痕了。花蛤不作声,咬咬牙根,又打起洞来。潮水涨上来了,泥洞打了一半;潮水退下去了,洞又打了一半。哥俩紧赶紧打的,好容易打了两个一尺深的泥洞。蛏子躲到泥洞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蛏子和花蛤在洞里耽了三天三夜,憋不住了。为啥?没吃没喝又见不到阳光,全身软塌塌的,难受呀!两个试探着从洞内伸出头来,呵!外面的阳光暖洋洋的,一阵阵海风吹来,透心凉哩。蛏子正想爬出洞,不料半空扑下一只水鸟。花蛤眼尖,拉着蛏子又躲回洞里。
花蛤说:“哥呀,光会打洞还不行,得想个更周全的法子。”
蛏子惊魂未定,心里头还“扑扑”跳哩!它喘着粗气说:“你呀,别不知足了,哪有比藏在洞里更保险的法子!”
花蛤想了想,说:“有呀,只要我们也像水鸟那样能飞,就不怕它了!”
蛏子苦笑着说:“你是愁昏了头,讲胡话吧?我们没有翅膀,怎么飞呀?别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了,还是顾好眼前。这一回,我是决意不跟你了!”
花蛤劝不动蛏子,就独自学了起来。要学会飞,讲讲容易,做起来难呵。它先练跳跃,从高处向低处跳,学了没几天,摔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满是伤痕。
花蛤正学得起劲,蛏子来了。它一见花蛤的模样,大吃一惊,说:“哎呀呀,才几天不见,你成了这个样子?自古以来,没听过我们这一族能飞的。你看你,飞没学成,身子倒伤了。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花蛤说:“哥呀,要想学本领,又怕吃苦头,天底下那有这等便宜事?吃点苦不怕,我还要再学哩!”
蛏子摇摇头,转身钻进洞里去了。
花蛤又学开了。它早也学,晚也学,学呀学的,慢慢地,花蛤的身子变得短小了,两爿壳变得厚墩墩了,浑身的肉硬硬的,血气很足。整整学了七七四十九天,咳,到底让它学会了!只要运起劲来,飞上几尺远不成问题。几尺远不算远,但躲过水鸟是足够的了。花蛤高兴极了,它一飞一歇地去找蛏子。
蛏子刚从几尺深的泥洞里爬出来。它为躲水鸟,已经好久没见到太阳了,浑身青白,没一点血色。花蛤高兴地对它说:“哥呀,我学会飞啦!”
蛏子才不信哩!它晃着头说:“自古以来没听过我们这一族能飞的,你别骗我了!”
花蛤说:“不相信?你看!”说着,猛一使劲,把身子一腾,果真飞了起来。才一眨眼工夫,它已在离蛏子几尺远的地方歇了下来。
蛏子一下子看呆了。正在这时,冷不防一只水鸟俯冲下来。蛏子要找自己的洞口,已经来不及了,一下被水鸟啄着上了天。花蛤急得顿脚,只听见蛏子哭着说:“弟弟,不该不听你的话呀,不该……”
所以一直到现在,蛏子只能打洞,钻在深深的涂泥内。它因少见日光,壳薄薄的,肉软软的,没有血色,常受水鸟的欺负。花蛤又能打洞,又能飞,它的背上长着一条条的瓦楞,那是它们的祖辈学飞时留下的疤痕,一代代传了下来。掰开花蛤的壳,里面的肉红通通的,血气很旺,人们吃了,还能补血壮身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