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女
年龄:三十岁
职业:会计师
地点:本报
一个优秀的女孩,一个渴望爱情的女孩,三次恋爱都化为泡沫,但她仍然不失自我,不失乐观,好一个能自我欣赏的MM。
(电话里她的声音脆生生的,还带点京片子的韵味,笑着问我要不要听一个老姑娘的故事。
后来,我站在报社门口等她,她穿着休闲中褛,牛仔裤,大步走着。看到我就笑起来,形象健康而阳光,没有一丝老姑娘的怨艾。)
第一次恋爱很突然
其实我属于早恋的队列。1994年,高中二年级,对象是我的同桌。他成绩一般,长得不错,很像张国荣,嗓子也好。有次元旦晚会,他学张国荣的样子把额上的头发吹得高高的,穿一套黑色的西装,还系了根同色的领带,深情款款地唱“风继续吹”。惹得好多女生给他递情书。他给我看那些情书,我就用红笔在里面找错别字,给对方打印象分。
(她笑起来,摇摇头,好像对自己以前的行为不以为然。)
高二第二学期,我突然收到了他的情书。他说很喜欢我,现在他要参军了,希望我能等他回来。我感到很突然,但是,还是挺兴奋的。毕竟他是那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第二天我上学时发现他站在路口,很紧张的样子。我对他笑了笑,他跟上来牵我的手,我没有挣脱。
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走了。后来就一直靠通信联系,可能是通信太频繁,被老师发现了。那可真是捅了马蜂窝:班主任找我谈话、年级组长找我谈话、父母也被请到学校。我哭得惨兮兮的。其实老师们都没骂我,我是被吓哭的。
不过我们并没有断,只是经常变通信的地点。我的成绩一直不错,当年就考上了本地大学,上了大学就没人管这事了。我的父母对他不太满意,但也没有逼我跟他分手。
他在外地当兵,每年回来的时间有限,这种会面虽然短暂却很甜蜜,平时我们就靠通信联系,这期间一直有人追我,因为心里有了他,也就很用心地去守护这份感情。
1998年他转业,分配的工作很不好,他没去上班,在家呆着。我们每天都可以见面了,却没了感觉:他喜欢跟以前的战友聚会,打牌玩麻将,或是看一些带“色”的碟子,而我跟他们那些人却格格不入。
后来他跟另一个女人好上了,对方是陪舞的,据说长得很美。知道这事后我要跟他分手,他不肯,说跟她是玩玩而已,还几次三番闹到我家。最后我父母出面,他才答应不再纠缠。最后一次见面时,他对我说:“那个兔子生肖的金坠子你还在吗?”那是我们散步时他捡的,没想到,最后时分他惦记的居然是这个。我赶快从家里找出那个东西还给他。心里真是有些悲凉,我这么多年到底爱上个什么样的人啊。
第二次恋爱很荒唐
1999年我大学毕业。我学的是会计,成绩不错,拿过好几次学校的奖学金,还考到了注册会计师证。毕业时很多单位都要我,为了离开武汉这个伤心地,我选择去北京,进入一家做保健品的合资公司。
工作半年吧,我遇到一个大学同学。当时挺巧的,我正在逛西单商场,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说他跟我了半天,才敢确定是我。他问我怎么不跟男朋友一起逛,我说暂时还没有。他立即面露喜色。后来,他告诉我,他一直很喜欢我,大学时主动找我说过几次话,结果每次我都是态度冷漠,高不可攀,他只好打消追我的念头。
第二天他就发动追求攻势。异乡寂寞,我也需要一场恋爱来消解第一次恋爱带来的悔恨,于是就接受了他的追求。
2000年圣诞,我们在酒吧疯了一夜,凌晨到了他的住所。也许因为酒精作用,也许是那种狂欢的氛围,反正我们都有些不可自持。他把我抱起来,我闭上眼,等他吻我时,突然听到他在耳边轻声问:“你是第一次吗?”我的酒意一下醒了,睁开眼,反问:“这很重要吗?”他愣了一下,把我放下来,我们尴尬地互相看着。
我整理好衣服,开门出去了。两天后接到他的电话,说他一直以为我是个纯洁的女孩,虽然现在他还是认为我是个好女孩,却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希望我能原谅他。
我当然原谅他。过了几天,他喝醉酒到我的住处,一开门他就抱着我亲,我推开他说:“要上床就去打结婚证。否则就离开。”说完,我打开房门,他讪讪地站了会,出去了。
他走后,我大哭了一场。他甩我,我可以接受;可是他这种占便宜的心态却让我很气愤。
(她又叹着气对我笑,轻松的样子就像是说别人的事。)
第三次恋爱很无奈
有段时间我对恋爱提不起兴趣。现在我是公司的总会计师,我这个年龄做到这个职位的非常少。我算是认识到了,恋爱有时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工作就不同,你付出多少努力,就会有多少回报。这种可预期收益的事,是最值得投资的。
(谈到工作时,她的表情变得庄重,还有些愉悦。)
去年,成都有个小公司加盟,公司派我去扶植一下。对方是家族企业,老总不到四十岁,还没结婚,戴副金丝眼镜,不像一般的暴发户。他对我很尊重,言听计从,偶尔提出一些改良意见也能给我启发。我们配合得很默契。有次跟他出去谈生意,他被灌了很多酒,我送他回家。一路上,他很规矩地将身子侧到一边,上楼时也不让我扶,一点都不借酒装疯。他的房子大而整洁,我特意去卫生间看了看,没有女人的痕迹,看来是个私生活很检点的人,我对他有了些好感。
跟他工作了大半年,我要回总公司了,他很不舍。有次他约我喝咖啡,我心里知道可能会发生点什么。果然,他拿了枚钻戒向我求婚。我很高兴地接受了。
就在我准备向总公司提出辞呈时,他邀请我去婚前公证……公证我也同意,但要他先划50万到我账上。这钱对他不算多,对我也不是很大数目。我只希望让这钱作为我放弃工作的一点补偿吧,心里舒服一点。结果,他不同意。
唉唉唉,要是真结婚,我不知要费多大劲经营他的公司,难道就不付工资啦。他是想找老婆还是要廉价劳动力呀?(她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仍是一脸的笑意。)
我现在还在北京工作,偶尔回武汉看看家人,其实我真的很怕回武汉。认识你的人见你的第一句就是:“要结婚了吧。”爸妈更夸张,恨不得拜托全天下人给我找对象。我就像销不出去的货物,天天麻烦他们找买主。害得我都不敢在家呆,刚才出门时偶尔看到你们报纸有这么个栏目,就想找个人聊聊天。(她冲我做了个鬼脸,往后一靠。)你说我算不算起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说完,她就爽朗地笑了。
(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快乐的倾诉者,那些伤心的经历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和生活。或许这只是她的保护色,可是那种豁达和明智仍然令人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