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啊哈,上路啦”,当《在路上》的主人公安迪对世界发出他的呼喊时,人类都为之震惊。“他们毫无把握地站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下,周围一切都被黑暗淹没了。去那里,干什么?为何目的?——睡觉,但这帮愚蠢的家伙还是直奔前方。”凯鲁亚克式的孤独,不是深居简出封闭自我的孤独,不是没有好友难以沟通的孤独。他的孤独是漫无目的四处流浪的孤独,是在酒精大麻里看着世界摇摇摆摆的孤独。切·格瓦纳,开着那辆老旧蹒跚的1939年产的诺顿500摩托,让整个美洲在自己面前展开,将文明抛于脑后。他的孤独是轰鸣的摩托车马达声也掩盖不了的孤独。“我想那么年轻、干净,那么寂寞地生活着,直到自己可以毫无防备地突然失踪在马路上的那一天。”Alex走进了荒野,孤独带走了他的灵魂也赋予了他无限色彩,把这个绝对理想主义者的形象刻画在我们的脑海。……些孤独的人们,最后都孤独着离开,把世界搅得很热闹。
孤独就像是我们身上的某个器官,它会一直伴随着我们。还记得小时候,我对小动物情有独钟。身边的好多小伙伴家里都开始养仓鼠,可是由于家教很严,别说在家养小动物,就是想一下的念头也不敢有。于是我就从集市买了几只小仓鼠,偷偷地放在同学家寄养。那时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往同学家飞奔,自己有好吃的零食都舍不得吃,而是往仓鼠笼里面放,一天天盼着这些小可爱何时才能长大,可惜到最后反倒一只只的,都口吐白沫死掉了。一开始伤心得撕心裂肺,但后来,因为有了新宠,于是很快把这件事忘了。那是一只八哥,爷爷养的。由于爷爷说它会学说人话,所以我对它百般呵护。后来是一个很冷的冬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小鸟被冻死了,怒目圆瞪,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于是我伤心欲绝,一整天都不吃饭。呵,回头想想,我们作为小孩子却早早领略到了对生命的绝望,一次一次打击我们幼小的心灵,即使后来都被更多的欢乐所代替。其实我们小时候总在养小动物,小动物总在死去……它们的灵魂附着在我们的心上,直到我们的心能承担足够的重量时,我们就长大了。
后来就没多少小伙伴在养小动物了,只有三两个可怜的家伙还在把玩着自己的仓鼠,戏耍着自己的小乌龟,取而代之的是游戏机时代的来临。但是也不是每个小朋友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那台小霸王。在那时,谁有电视游戏机,谁在学校的地位一定提升很多。于是乎每天放学,总会看到一群群小伙伴组队到某个同学家中享受十几二十分钟的欢乐游戏时光。我们通常都顾不上满头大汗,顾不上一屋子的脚臭味,坐在潮湿并散发霉味的床上打魂斗罗,还总得央求着别人给自己打上那么一小会儿,希望自己可以一条命闯掉所有的关。而无奈夜幕降临得如此快,当邻居传来炒菜香味的时候,就该回家了。飞奔着往家里赶,一路上还想着用上下左右AB键能调出魂斗罗的三十条命,突然之间大街上的路灯就全部亮起来了。
前段时间,在QQ上收到表姐女儿的照片,让我有点意外。我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了,甚至连她的容颜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以前她在我们家寄居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表姐经常会从学校的小卖部买很多大大泡泡糖给我吃。其实这些年来一直收到许多亲戚的婚宴、乔迁的消息,也去过好几次。有些亲戚好像压根在我脑海中没有出现过一样。想想,如果不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爷爷奶奶还在努力维系亲戚间的纽带,还会在逢年过节时带着极不情愿的我们去拜访,我们会不会在几年后的某一天,彻底忘记,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还与我们有着微弱的血缘关系。
我现在也说不清孤独和旅行,哪个是前因哪个是后果。很多人因为孤独而上路,想寻找一方心灵的净土,好让自己孤独的心灵得到排解。但他们都好像无一例外地越行走越孤寂,最后还是要回到起点。但我相信,在他们心里,他们绝不会放弃前进的脚步,因为每个背包客都有一颗骚动的心。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父母,他们无疑也是孤独的。从我们离开他们身边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要注定在某些时刻与孤独为伍。不管他们的生活是贫穷还是优越,他们总在不经意的时刻想起漂泊在外的我们,然后深切的感受到孤独。当他们老去的时候,慢慢褪去尘世的繁华与喧嚣之时,这种孤独感便会愈发强烈。这也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宿命:为了孩子的将来,他们竭尽所能为孩子创造一个优越的环境,可等到孩子功成名就之后,他们倒成了局外人。作为孩子的我们,又怎会明白他们这颗骚动但孤独的心。
孤独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没有什么可耻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要逃避自己的孤独,隐藏自己的孤独,生怕旁人会把自己看穿,内心会被人窥空,然后原形毕露,不堪一击,最后轰然倒地?还是要向所有人昭示:我是一个强大的人,看!生活已经被我掌控得游刃有余?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娃娃,它们努力做出舒展双臂的姿势,热烈地拥抱世界,但终有一天,发条会走完。我们不免会思考:就算被人群包围,和他们步伐一致,但内心依然空落。那为什么不卸下身上的链锁,以一种自由的姿态活着。因为每个人都可以孤独得很安静,很暴躁,很忧伤,很健康或者很粗糙。
也许对于孤独的看法,每个人都不一样,孤独给每个人带来的感受也不一样。我是个俗人,也很孤独,对于此我有一些鄙俗的看法,请允许我在自己的心灵里纯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