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节不该叫儿童节,应该叫大人节,或者是玩偶节,儿童节的演出该叫木偶剧,什么时候我们的孩子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节日,这个国家才真正有了儿童,大人们才能问心无愧,理直气壮的庆祝自己的孩子儿童节快乐。
今天在中央电视台看到一主持人问下面的一群儿童说,孩子们,你们快乐吗?孩子们异口同声说,快乐。说的时候,脸上又很深的预先排练过的痕迹。
我知道,一到儿童节,这样的问答模式会在各个电视台,各个幼儿园上演。我也能猜到幼儿园儿童节上的表演舞台上,每个孩子的表情,它们强颜欢笑,虽然今天是他们的节日,但这样的舞台上,它们从来不是主角,主角是在它们后面的老师,是大人。这里用形容动物的它们不是对这些儿童的贬低,我只是觉得,用它们这个词再贴切不错了。
我们的国家经常会说,儿童是我们祖国的花朵,全国几乎每个幼儿园都会以一切为了孩子做为口号,宗旨,但世上有这么一个定理,你越重复一句话,这句话就越不真实,就好像我们的官员越强调为人民服务,服务就越不是那回事。当然,我无意去否决那些真心把一切为了孩子当做自己的价值观的老师,只是有些东西不是靠说出来的,不是靠挂口号挂出来,你只需要去做就可以了。哪怕你做不到,你也只是落得一个失责的罪名,但如果说出来了还做不到,那在失责的罪名上还得加上一个口是心非的罪名,罪上加罪。
儿童像一张白纸,大人们好像都是一种一看到一张白纸就想在上面画点什么的癖好,画得好一回事,要是画得不好,那纯粹就是一种糟蹋,很多大人同样也有糟蹋孩子的癖好。也许有些大人会说我管闲事,我敢肯定,这种大人就有我上面列举的两个癖好,他们可能会说,我糟蹋自己的孩子关你屁事。我只能说,这种大人还有一种把什么都想据为己有的癖好,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孩子的父母这个身份就取得了孩子的身体,灵魂上的使用权和所有权,如果孩子敢剥夺这样的使用和所有权,那就是不孝。如果是这样,那我倒愿意鼓励现在的儿童多做一些不孝的事情出来。
我小姨家的小孩今年读一年级,他现在对分数异常的敏感,只要有一次考了个80多分,就会觉得顿时失了面子,因为80多分在他们班只能算个倒数的名额。每次,我都会说,这个分数已经不错了,只要及格就行。人生可以有很多的追求,但追求什么都不应该追求分数,这纯粹是在糟蹋时间,也许分数可以助你考上名牌大学,可以让你找到很好的工作,但到你老的时候,跟你的老伴一起,老伴要你跟他回忆童年的有趣事,你总不能说,我小的时候拿了很多的奖状,贴了我家三四面的墙,请问,这东西很有趣吗?当然,也许你因此去了外国的名牌大学,在美国取得了工作,拿到了美国国籍,以后自己的小孩可以到美国生活,那我倒是挺同意一个人过分追求分数的。
有移民条件的要移民,没有移民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移民,这是我个人的一个看法,倒不是为了我自己生活得好一点,而是说自己以后还真结了婚,真有了小孩,移民算是我对他最大的尽责了。在移民这件事上,我无意去讨论那些爱不爱国这种道德上,政治上的问题,因为一旦谈到儿童,这些问题都不算是问题。判断一个国家该不该爱,不是看我们是否生活在这个地方,不是看我们的祖先是否曾经生活在这个地方,而是看它是否给我们的孩子创造了好的环境,能让孩子的父母不用担心,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有一天中了毒,或者是去学校上课,一场地震无缘无故让他丢了性命,而那天也许自己的小孩因为贪玩逃了课,并因此躲过了一节,逃课救了孩子一命,对这个国家无疑是一种讽刺。
现在的中国儿童被大人训练得越来越不像儿童了,哪怕他的家长是一个开明的人,但这个社会的环境不允许他像一个儿童,哪怕今天是儿童的节日,但总有一只手在后面像摆弄木偶一样,告诉你这个舞该怎么跳,手势该怎么摆,朗诵的时候该用什么腔调,哪怕你今天笑不出来,你也得笑,儿童节的演出,他都能给你整出一台春节联欢晚会。中国人现在开会越来越像新闻联播靠拢,演出越来越跟春节联欢晚会一个摸样,大人们觉得这是个好东西,也便一并的强制要求儿童们也得按照这个模版来表演,大人们之所以说这些东西好,是因为,这个国家能提供给他们的就是这些东西,而他们能提供给孩子的也就是这些东西。
没有儿童的儿童节是不值得庆祝的,那些在舞台上跳着舞唱着歌,看着像儿童摸样的人看起来像是在庆祝属于自己的节日,但这个时候连他们的身体,他们的灵魂都不再是属于他们了,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拥有的呢?站在下面当评委的老师和领导才是这个节日的主角,他们不是在看这些孩子是否快乐了,而是在仔细的观察每个孩子的动作和表情是否达到了自己的要求。
儿童节不该叫儿童节,应该叫大人节,或者是玩偶节,儿童节的演出该叫木偶剧,什么时候我们的孩子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节日,这个国家才真正有了儿童,大人们才能问心无愧,理直气壮的庆祝自己的孩子儿童节快乐。
孩子们,你们快乐吗?
文/张泽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