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苦修般每隔几年就吭哧吭哧搬出一本长篇的大叔,一个完全不懂也不喜欢描写“真实世界痛苦”的大叔,一个六十多岁依然可以马拉松的大叔。这样的怪咖,确实是这个世界上不多的“永远的男孩”了吧?所以,诺贝尔文学奖确实不应该颁给他。—— www.
我希望,有一天诺贝尔文学奖终于颁给村上春树的时候,出现以下两种情况:
1.他已经去世。
2.他拒绝领奖。
本来,关于“村上春树为什么不能获诺贝尔奖”这样的话题鄙人确实没有兴趣,但一些很搞笑的煞有介事的评论确实也很令人哭笑不得。尤其是某篇说村上成不了严肃作家,是因为他小说里没有真实的痛苦云云!
哎,说实话,这位大叔才不稀罕瑞典军火奖,大叔才特么不要当什么鸟严肃作家。痛苦,什么叫痛苦?哭着喊着叫着说我很痛苦快来看?为什么在半夜给自己做一碟通心粉,然后喝上刚好冰到10度的啤酒,傻笑着吃,就不是真实的痛苦了呢?
噢,对了,满足下不喜欢“严肃作家”的粉丝吧。
村上春树喜爱的啤酒品牌包括:
1.“滚石”(Rolling Rock)美国牌子(4.5度,瓶身包装有著名的马头和“33”字样)。
2.“贝斯淡”啤酒(Bass Pale Ale)殖民时期,英国出口量最大的啤酒。麦香浓郁琥珀红的酒色是典型特征。独特的红色三角形还是英国历史上第一个注册商标。
3.“萨缪尔·亚当斯”啤酒(Samuel Adams)美国波士顿出品,酒精度高达27度,世界上最烈的啤酒!
村上大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我告诉你,他是一个怪咖!一个怪咖是怎样的?一个流传很广的段子是这样的:村上春树在自己的车里放了一把牙刷,每当交通信号灯变红时,他都会用牙刷刷牙,尽管牙刷上连牙膏都没有,据说,这能节省时间。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一个日本男人在车上刷牙,说不准你就遇上本尊了。
对于无法形成“真实的,痛苦的”写作风格,村上大叔是这样说的:
“我只是走向了西方文化这一边:爵士乐、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还有雷蒙德·钱德勒,这是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我的幻想乐园。”
“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去圣彼得堡或者好莱坞,这是小说的魔力:你可以到处游历。现在去美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每个人都可以去世界上任何地方,可是在1960年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靠阅读和听音乐的方式旅行,那是一种梦幻一般的心理状态。”
“我的风格:我所认为的自己的风格非常接近于《冷酷仙境》。我本人不喜欢现实主义风格,我喜欢更加超现实的风格。至于《挪威的森林》,我当时拿定主意写一本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小说,我需要那种写作经验。”
村上经常被误读,我想,大约是目前贵国的评论家没搞清楚,自以为是地把自己目前的世界观,套在早在30多年前就已经怪咖的村上大叔身上。
那也难怪,第一次出现在中国内地书店的村上春树成名作《挪威的森林》,也曾被当成“一本肮脏的色情小说”去销售。不过,那是1989年。当时刚从街头回到书房的中国年轻人们,翻开第一页,看到“波音747、BMW、甲克虫乐队”的时候,会了解身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37岁的我”所认为的记忆吗?
果然,第一页“BMW”旁就有标注,伟大的译者林少华先生注为:“宝马”,德国名车。当然,我说的这本是购于15年前的漓江出版社1996版。
谢天谢地,如今我也终于成为了“37岁的我”,每一个到达这个门槛的男人,大概都免不了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永远的男孩”吧。但此时再重读《挪威的森林》,那些泛黄纸张上的文字,即使没加着重符号,也会传递出一些我在22岁时无法理解的特别讯息。比如:“死并非生的对立面,死潜伏在我们的生之中。”
或者,要理解那些,非如此不可?必须经过这多年的潜藏,才会机缘巧合喝下这瓶年份为1996年的阅读记忆?它应该并没有过期,它只是在等着合适的你。
杰出的作者必定有着扭曲时空的强大能力,因为就算同处一个时代,每一位阅读者,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生活经验。如果作者只能因应某种当下的生活经验去构筑作品,而没有埋藏进超越经验的时间酵母的话,它们大概只能变成速朽的快餐。
那些我讨厌的老是把从中世纪土堆里挖出来的“严肃文学”样本说事的评论家们(他们的语言一般也都不明觉厉)大都是恋尸癖,关于快餐,关于当代文学,村上春树是这样认为的:
“我们不得不抓住读者的脖子硬把他们拖进来!”
“电子游戏比任何东西都更接近文学!”
“我自己并不喜欢玩电子游戏,但我可以感觉到它和文学的相似性。当我写作的时候有时候我会感觉自己是一个电子游戏的设计师,同时也是一个玩游戏的人。我的左手并不知道右手在干什么。这是一种超脱,给人一种分裂的感觉。”
“最主要的问题是时间:十九世纪的人——我指的是有闲阶级——有很多时间,他们读大部头的书,去戏院坐上三四个小时看一出歌剧。可是如今每个人都很忙,社会上也不再有真正的有闲阶级。阅读《白鲸》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于身心有益的,但是人们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
“所以小说本身经历了很多大幅度的改变:我们不得不抓住读者的脖子硬把他们拖进来。当代小说作家在使用很多来自其他领域的技术——爵士乐、电子游戏等等等等。我觉得在今天,电子游戏比任何东西都更接近文学。”
不过,有一点我是介怀的,村上大叔最肆无忌惮的想象力,貌似都留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那个阅读独角兽头骨的世界尽头图书馆里了。对于他热爱的超现实,那种“想入非非的白日梦”,在近年的新作里,总有些隔靴搔痒式的力不从心了。
但是,一个已经名成利就的大叔;一个苦修般每隔几年就吭哧吭哧搬出一本(或一套)长篇的大叔;一个完全不懂也不喜欢描写“真实世界痛苦”的大叔;一个六十多岁依然可以马拉松的大叔,确实是这个世界上不多的“永远的男孩”了吧?
所以,诺贝尔文学奖确实不应该颁给他。
文/黎文(微信:心灵治愈课,zhiyu365)
原题《永远的男孩--村上大叔才不稀罕诺贝尔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