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genecode丨译言
大脑是如何创造出喜悦与欲望的体验?这就是大卫·林登的新作《快感指南针》的主题了。林登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的神经科学教授,专门研究神经方面。不过在这书里,他探索的可是渴求、成瘾性与满足感存在的基础。很多人都听说过神经递质多巴胺就是人类大脑中的“快感”信号,事实上它却比这更复杂。那么它究竟起什么作用呢?
它扮演着一种双重角色。举例来说,如果让饥饿的某人站在大脑扫描仪前,然而展示他或她所喜欢的食物图片,就可以在扫描仪上观察到在大脑的快感“电路”部分,名为纹状体的地方释放出了多巴胺。假如这人有机会吃到那图片上的食物或者任何喜欢的食物,如果有扫描仪,也可以观察到多巴胺的释放。
多巴胺事实上是强调快感这种感受的物质,因为我们知道假如你让人们说说他们从吃东西上得到多少满足感(或者从其他人渠道得到体验到的愉悦),肯定是与多巴胺的反应水平相匹配。
多巴胺的角色通常与喜欢或者渴望相捆绑,它甚至可能还与一种名为突显性质的事物相捆绑。多巴胺的作用似乎有部分像是在说:“这里发生的东西跟情绪有关,可能对持续生存或成功生育很重要,所以,清醒一下,集中注意力啦!”
有一些研究中,大脑中生成多巴胺的细胞通常可以由痛苦或愉快的感受激活。那么,这怎么可能呢?其实痛苦与快乐都很突出。它们在说:“喂,这可很重要。”
在这本书中,你推测道,也许有些人能在痛苦中获得快感。 理所当然的,你不得不有所猜疑。即使像辣椒之类的东西,很多人喜欢,但它们事实上却有点剌痛感。为什么呢?这是我的猜测,也没基于什么证据,辣椒使大脑忙碌起来,说道:“喂,这可很重要。”这方面也增加了吃辛辣食物的乐趣。
有一些研究者还推测,多巴胺其实不是什么快感,而是一种对快感的期望或预测。
这就引起了另一种“并发症”。我们似乎以生俱来对不确定的东西大题小作。当然,设想下这样一个小小的赌博情景——人或动物都可以——其中有人提示你说,等一下马上就有一种结果出来,但在此之前你不能确定你究竟能不能获得奖励——对于人来说,这奖励是金钱,对于猴子来说,是果汁——然后就在那五秒种里,就可以看到多巴胺呈现渐进式的释放出来。这点看上去似乎并不表明多巴胺本身不是快感啊。假如你问问那些真正喜欢赌博的人,其实他们喜欢那赌的过程,更甚于想赢的心理。
应该采用进化的方式来考虑这问题。进化是一种非常缓慢的过程,然而文化与技术的更新非常之快。我们生理上是相当适应那种狩猎—采集的社会模式,但是进化还是没能赶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
假如你是生活在一个狩猎—采集社人,在食物短缺与频繁出现饥荒的情况下,如果你能敢于冒险,寻求新奇并且享受不确定性,肯定是好处多多。那保证了你有更大的生存机会,好高的繁殖成功率。如果你很保守,两者机率就都小得多了。
如果你生活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也许谨慎行事一点才是明智的选择。当你生活在群体当中时,便是一种团体生存,而不是一场个人的战斗。如果有一组人群中,大家具有不同的倾向,但享共同之处,那么这群体肯定比所有人都爱冒风险或所有人都想规避风险更具适应力。
有人说,毒品通过改变我们人脑的奖励机制,从而至少部分原因上造成了毒瘾。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既然这种机制的形成本身就是为了让我们进食或者进行性行为,为什么这些事物能反过来“劫持”这种奖励机度?
我的看法是,嗜食症或性瘾癖是相当真实的。嗜食症很常见,性瘾癖就很少见。如果你看到有些人是病态肥胖,会想说:“那个,其实是不是因为那些人暴饮暴食?或者是他们懒得动弹?或者是他们代谢紊乱?”答案是大概有九成的重度肥胖者都是暴饮暴食的结果。
如果你观察一下重度肥胖者的基因,那些削弱多巴胺信号功能的基因变异,即使你对某种物质成瘾上癖的机率升高,也使你在行为性成瘾的风险大增,其中就包括暴饮暴食。
关于成瘾的最有害的刻板印象之一就是,认为它是一种盲目的享受主义,一种永远在寻找“额外”乐趣。这其实有几个不同层次上的虚假性。从生物学的角度而言,现在我们知道大多数瘾君子的大脑在基因上及发育上,在瘾癖形成的弧线进展上,强调快感的多巴胺信号都相对较弱,其实是衰减了。
瘾君子寻求的是比所谓正常人更大程度的乐趣,不是因为他们想要获得更多,而是他们想要获得正常人通过适度行为可以获得的同等快感。
我总是好奇为什么快感系统总是有依附于某种特定行为或经验的趋势。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迷恋棒球成痴,另一个人偏偏嗜好蝴蝶如命?这问题相当之妙。我们知道,奖励机制和情绪相关的大脑部分,及记忆和认识之间的相关联系,这些本身都是具有塑性,可能凭经验而改变的。每个人与周遭一切的联系都是建立在个人的生活阅历之上,这同时决定了在某特定时刻,你会感受到何种特定快感。
你又想像了一种未来“棒球帽”,将来有一天可以用来自我刺激大脑,创造出各种各样的快感体验。那种东西会不会成为终极的瘾癖?或者到时大多数人,就像现在一样,也能有自制力?毕竟有相当大部分的使用毒品的人,即使是使用的是海洛因或可卡因,也不是瘾君子。
我想这一点现在还不完全清楚。如果人类真能够以随心所欲的程度来直接刺激自己的快感中心,我觉得事情可就严重了。我不觉得能有强烈地预测出在社会层面上这会导致什么后果。我绝对不会赞成这种顺其自然、一切安好的观点,说“不用多虑,车到山前自有路。人们用是用会它,但工作还是要做,孩子还是要照顾,该干啥干啥。”
事实很可能介于这两者之间,要么一切安好、万事大吉,要么整个社会秩序被全盘打乱。然而确切的后果终究无法预测。
你也记得?在20世纪50年代时研究人员进行一项现在在看起来是非常不道德的研究。那是屈指可数的几项人类被赋予刺激自己快感中枢能力之一的实验。他们把电极植入一个男人身体的快感部位,尝试去“医治”他的同性恋。我们知道后来那男人怎么样了吗? 那项研究后,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具体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几个月后他回来了,但看上去他似乎不能持久性地转成异性恋,这点我们是知道的。但是之后的故事,我们真的就不知道了。
有一点值得记住的是,这个人有巨大的精神压力,深刻的抑郁症,而这种自我刺激看上去起不了什么作用。效果无法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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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how pleasure work
来源:healthland.tim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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