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虚,并不是绝对负面的一种状态。就像和情人分手、面对亲人离世,或是在事业或理想的道路上遭遇挫折。
人的内在动力,有理智的能量,也有非理智的能量。非理智的能量对一个人的成长至关重要,最为人熟知的是「情感」和「欲望」。我们追求的是理智与非理智的和谐状态,大体而言是理智、情感与欲望的三方平衡:
◎ 若无理智,个体无法建立自己有效率、符合道德,于群体社会生存的行事原则。
◎ 若无情感,主体没有办法对他者产生同情与怜悯,无法体察对他人的爱,以及自己的爱。
◎ 若无欲望,人就少了一个追求自身完满,提升个人与群体共同向上提升的原动力。
有意义的空虚
从空间的角度比喻,人不是机械,即使是机械,也需要一定的空隙好给予磨合,以及加入润滑剂的交错空间。从时间的角度比喻,为了让自己付出的体力与心力恢复,人都需要一个放空的休息片刻。
健康的空虚感,可以做为我们在时空交错的现实世界,让自己在忙碌的生活与压力中,得到一丝喘息的余地。
各位可以回想自己的失去至爱的经验,我们会经历一段伤痛,而达到一个程度的伤痛,会使得我们的理智失去作用,几至无法思考。再强烈一点,情感让我们彷佛变了一个人,在寂静的时刻流泪,或者陡然降生为一位诗人。
有些人,在理智与情感的失控中,连人性最原始的欲望冲力都消弭于无尽的空虚之中。世界、他人,曾经拥有过的,都在分秒间显得不重要,可有可无了。
空虚和孤独,它们是连体婴。
和孤独共处,我们才知道该怎么应对,当命运将我们置身于时间与空间的孤立位置。这不意味着命运抛弃了我们,很可能正是在这样的孤寂中,我们的心得以休养生息,在这个纷乱的时代,有一个时间好好静下来沉思,反省过去,看清自己的面目,筹划未来。
温柔转身
用健康的态度面对空虚,接纳空虚的存在,如乐曲中的休止符,使乐曲富有活跃的生命力。
我们可以在空虚感袭来之前做好一点准备,以期「填补」心中坍塌的洞:
◎ 向内求:藉由自信的活动转移不安,重拾「脚踏实地」的实在感。平时培养无碍身心,安定精神的兴趣。譬如有些人在心情不佳的时候,选择来场慢跑、看场电影,或是到能让自己安心放空的地方待着。
◎ 向外求:于平日认真经营与挚友的互动,和家人保持相处融洽。
空虚感袭来时,精神上能支持我们的伙伴能用双手为我们捧起心灵的部份重量。所以我始终建议交友要真诚,否则当一个人因为空虚感而颤栗,却找不到一个放心倾吐内心一切的人,更容易让自己陷于与世隔绝般的自我弃绝感——这又回到前篇所谈,当我们真诚的爱别人,别人就会用真诚的爱回报我们,自然不容易「因扮演不符本性的角色」,产生自我对自我的内在疏离感而在独处时有「无法释放真我」的空虚。
※注:极度失控,无计可施时,最好的办法还是求助专业人士(心理医师、咨商师)。
空虚感若和「自我负罪感」、自我贬抑的「自卑感」加乘,就像一个让人深不见底的坑,坐在里头的人虽看得见外面的光明,却没有勇气相信自己能获得幸福。
另一方面,若平时疏于培养充实心灵的习惯,真心相待的亲友,很容易为了逃避空虚,不小心沾染上恶习,或是把自己的脆弱面暴露于居心不良的人面前。正如前面所言,空虚感达到一个强度,理智会失去一定程度的功能。
莫忘了,往往会因我们在空虚感迸发时连带受伤的,都是和我们最亲近,以及真正关心我们的人。当我们在空虚的时候,为了抚平不安犯了傻事,事后恐怕也要历经一段对自己和他人的「还债」期。能无条件原谅我们,伴我们低头认错的,往往也是这些至亲好友。
向内求和向外求都没用怎么办?
心灵自愈没有特效药,任何方法皆需要一段时间,使空虚感慢慢得到安抚。
空虚感偶尔会使人犯傻,某些错误使我们成长,但使我们成长的错误当中,有些会在我们身心留下不可弥补的疤痕。
面对空虚,转化空虚为获得充实的过程,宛如在困境中温柔转身的练习。
充实心灵与学会和空虚时的自己共处,只能依靠缓慢、渐进的自我养成。转瞬间的化学反应,无法真正改变我们自己,不切实际的急着想得到特效药,大多只会带来更多的压力。
当我们学会坚强,莫忘了将阳光带给身边正因空虚感而痛苦的朋友。坚强会感染,就像空虚感会感染。一旦我们能将坚强感染给更多人,我们自己被空虚感影响的机会相对降低。
幸好,温柔转身后,所有经历的苦痛将使我们发现:克服空虚带给我们的不只是一种生命的成就,还有心灵成长后的幸福。
◎ 读者信箱:service@myplus.com.tw
【读者信箱投稿规范】
1. 来函者接受我方在保护来函者隐私的前提下,经匿名与节录后刊载。
2. 请尽量将情况详细交代,充分说明更易于咨商师分析与回应(包括性别、年龄、所在城市、职业等。)
3. 有鉴于来函十分踊跃,故只能每个月挑选少量一至两篇回应于此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