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阅读了朋友所荐严歌苓所著《扶桑》,阖上后,不由想起曾经在另一朋友力邀下观看的韩剧《来自星星的你》…
书本与韩剧,一个以现代穿越般地望着主人公之跌荡命运,阅读者在其带领下去“附体”一般感受主人公一号;一个以某世缘之各种轮回至今世之情感交集,观看者在画面带领下“附体”一般感受主人公。“附体”的感觉可以说是观看/阅读者把自己设身处地成主人公,仿佛自己就是她/他一样的去经历。或者,可以进一步讲,在“附体”背后,还有“移情”和“投射”,正因为完成这些学术名词,所以,以《来自星星的你》的女粉丝为例,观看者有到如此的尖叫与追逐,那时在观看中的浸入,就仿佛自己是女一号,正被男一号如此对待着。
但是,这一书一剧有什么关系呢?
我认为,很重要的一个共同点是,书、剧中的主人公,在相当于窜起整剧情的重要关系中,以一种近似“无语”的状态出现,扶桑和都教授均保持在廖廖数语的状态中出现,作者或导演浓墨的却是微笑、眼神、举止的刻画:剧中“无语”与女一号完全相反的“刮噪”对比;书中同样“无语”以其他人物的问话和主人公的微笑、嗑瓜子、大红褂对比。这种无语却又同时存在、不争、不抢的状态,似是足以征服天下。在书本里扶桑征服了克里斯、大勇与其他诸多一过性男性,在韩剧里都教授征服了千颂伊与其他诸多其教授的女大学生。同样,我相信阅读者与观看者(假设是女性,本人女性脱不了身份的局限视角)也与书、剧里被征服的克里斯或千颂伊一样,被都教授深深吸引,也深深理解克里斯对扶桑的爱慕。为什么?
处在关系里,而且是生活之外的书、剧中,重要关系的一方面以近无语状态出现时,某种程度上他/她在关系中是以一种“容器”的状态出现,所谓“容器”,即是说,在关系的互动里,随便你如何,他/她的身份与地位(男、女一号)首先是不变的,收看者就会自动地把自己移情到与自己想要的相符的同性身上(尤其是女性非常擅长),然后把自己的情感投射在异性主人公身上,伴着自己的各种活动,另一方无论你做什么,都牢牢地在着,这就1、提供了足够的安全强度,让你明白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不会离开的,你都可以,通过这样的移情与投射,你就有了一人“无条件爱你”的对象;2、传达了足够的“你是重要的”的信息,通过这样的移情与投射,你就一再地收到自己是“重要的”的信念,在与现实的对比中,这个会让你获得无比的安慰,弥补了现实生活中的遗憾,也滋润了现实生活中的理想情感缺失;3、当你去“附身”其中一位一号人物时,必定有一位与其唱反调的人物,这时,你对自己的各种不满通过移情和投射就可以在反调人物身上得到出口,这就再一次完成了你的“善”与“完美”,此时,你不仅仅是“重要的”,而且是“好的”。——这就是“容器”的概念!当你委身于一个人,对方是巍然不动的,永在的,怀抱是恒定敞开的,他/她可以包容你的一切!记住!这是一个委身的状态,请结合“依附”、“投入”的场景想象,可作更好的理解。
所以,关系中,一方是“容器”时,这还是一个平等的、可以让我们投入到见证、参与对方的成长中的关系(婚姻的最棒的功能,或者说婚姻的意义)吗?关系中,一方是“容器”时,这还是一个“人-人”的关系吗,它更多是一个“人-物”的关系!一方被要求当成“容器”时,这一方是在被对方期待成他/她的母亲或父亲,同时在这个期待中去完成不那么完美的童年的缺憾,使自己得有如婴儿投入怀抱之温暖。但吊诡的是,美好的愿望当是单向发出的时候,却真的是南辕北辙的!关系中,一方的成长如有对方参与,并且是相互时,那么,相当于是互为容器的,这样的关系才是安全的(可以参照一方实现的感觉),不然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恶梦……
所以,这样主题的书/剧的收视率那么高,很大程度上是其可以提供到的幻想的实现与对现实的弥补,但另外一方面,同时对于现实生活的两性关系的和谐相处是不利的,对青年更是毒害——加强了幻想,落魄了现实。正如平时我们经常可以听到的一句话:你看看别人家看!——永远是别人家的比自家的好……也仿佛真的只是自己一方在关系里做牺牲……对方是“物”,已不被感受……
文:金欢(万生心语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