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再文气不过的女朋友,即使快到50岁了,依然有花骨朵一般的娇羞,从她身上基本找不到女人攻城拔寨的性感,不过有一次,和她聊年轻时候的事的时候,她说的话,倒是让我大吃一惊、刮目相看。
她说,“你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可招人呢,如果对谁有好感的话,我就拼命在他面前晃呀炫呀,直到他对我感兴趣来表白的时候,我就一副纯洁又无辜的样子说——不好意思,你误会了,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
看着这姐姐一本正经的回忆这些陈年往事,我肚子都笑抽筋了,也不禁大惑不解,问为什么要这样呀?
其实和这个姐姐谈及她的家庭,倒也就明白了。姐姐有一个风流倜傥、才貌极佳的父亲,但是母亲性格颇为古怪、无法驾驭父亲,常处于一种怨懣的状态。所以,姐姐从小就下定决心,要帮妈妈看好爸爸。
姐姐的父亲对姐姐疼爱有加,但是这种疼爱,又是有条件的,你表现好的时候,我们就把你夸上天,你表现不好,做出不符合大家闺秀的事情的时候,不需言语,一个眼神就可以足够警醒你。在这个姐姐小的时候,经常被家人朋友围做一圈,要求表演唱歌、朗诵、舞蹈什么的,只要表演得好,就是一片喝彩,各种夸奖。如果略有出格之处,就会被教育和冷淡。
后来,姐姐的生活中一遍一遍上演吸引男人的序曲,无非就是在帮当年的那个母亲,争夺在男人心目中的一席之地。至于这个男性究竟适不适合我,与我匹不匹配,这不重要。而每一次的吸引,恰似幼年的那一场歌舞演出,单纯动人、毫不夹带色欲的气息,只要男人投来亲睐之光,便即刻收手,还微微躬身,“对不起,你误会了,我只是把你当好朋友”。这样的程序既完成了帮母亲吸引男人、在男人——即父亲心目中挣得一席之地的心愿,又依然是那个忠诚于父亲的花骨朵般纯洁的小女孩。所以,姐姐年届50,仍浑身散发出出水芙蓉般的青涩和娇羞。
其实有这种强迫性命运轮回的还有不少大家闺秀,比如国民女神林徽因。当年林徽因在北平北总布胡同的家,吸引了若干高富帅、海龟大才子,据冰心的作品中描写——林徽因对每一个男人都不放过,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只要过手就无处可逃、斡旋得滴水不漏。害得家中聚集一帮神州土鳖文人的冰心,几乎害了热病,满腔愤懑的写了一篇《太太的客厅》,被别人讪笑多年。
看看林徽因的成长经历,也就不难看出——从小,林徽因的母亲便得不到父亲的喜爱,被其冷落多年,后来更娶了姨太太。而林徽因的父亲,对她疼爱有加,也不过是因为,徽因本身过人的天赋和学习能力,而且还能协助其治理家务。
所以,林徽因成年之后的轨迹,也不过是年少时的翻版,通过自己灼灼的才华,吸引着男人亲睐的目光,恰如当年,在父亲心中的出色女儿的样子,而另一方面,在潜意识里,她亦帮当年那个无法俘获丈夫之爱的母亲,赢得在男人心目中的一席之地。
话虽如此,如果这些为母亲牺牲、同时拼命取悦于父亲(男性)的女儿,恰可碰上和自己的潜意识和平共处的男人的话,倒也能获得平静美满的姻缘。比如我文中提到的姐姐,还有徽因女神,婚姻生活都不错。
只是,命运弄人,也一定有些不那么顺遂的。比如《飘》中的主人公——斯嘉丽小姐,从小就在父母并不相爱的环境中长大,虽然她父亲极爱母亲,但是母亲却并不甩那位老先生,于是斯嘉丽在父亲心目中,成了妻子的替代品,从小就带着斯嘉丽各种炫——这无疑也是一种错位之爱。
这样的结果是,成年之后的斯嘉丽也不知道自己的谁了,也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把自己年轻的生命投入到了一场又一场对男人的征服战中去,越得不到的艾希礼,越要飞蛾扑火,越是和她各方面匹配无敌的瑞德,越是避之不及,根本没有智慧听到自己心中对爱情的渴望。
所以,爱是一场真正的接纳,只有父母相爱,爸爸爱妈妈,妈妈爱爸爸,孩子才不会在种三角关系中错位和迷失,不会代替父母中的一方,去完成其没有能力完成的心愿,背负其业已失败的人生。
而父母对孩子,也应该无条件的接纳,不因为她的美丽机灵有才气会持家,而赋予有条件之爱。而要仅仅因为——她就是你们的孩子。
只有这种在无条件之爱中长大的孩子,才有可能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找到自己真正的位置,在成年之后,有勇气过自己想过的人生。(文 | 红树林心理咨询中心心理咨询师周弗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