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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天机——《汉尼拔》的表情符号和潜台词解析

说明:本文尽力从影片本身出发,以影片中表现出来的表情符号和q潜台词作为推论的依据,不做过多的演绎。所以,叙述也采取也按照影片画面播放的顺序来解析和呈现。

开场白是三个人对坐的对话。

巴尼说:“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汉尼拔会和我谈心理学……”。因为巴尼知道维杰少爷找他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汉尼拔,而且汉尼拔的思维缜密,手段残忍,心理素质极高。这样的一个人能和自己谈论心理科学,说明自己的心理学水平也相当高。巴尼在利用维杰对汉尼拔的兴趣抬高自己的身价。

维杰接道,那种邮购的心理学课程也能称为科学?一是表明自己对心理学是有认识的,你不要蒙我,以为随便扯点高深的东西就可以忽悠我。第二,说明维杰的确不是一般平庸之辈,不会被事物的表象所迷惑,他有自己的判断。心理学课程不能算科学,这个判断也是准确的,因为真正的心理学根本不在课程里,这点说明维杰确实很有见识。他说这句话有两个目的:一、你巴尼几斤几两我是清楚的,不用跟我卖关子。二、你所说的那种心理学我根本没兴趣。表明维杰很自信,也很强势,坚持自己的判断和原则。

巴尼看到维杰少爷不吃这一套,改口道:“当然,我不认为心理学是科学。”这是巴尼在讨好维杰,而且他的论断犯了一个常识性和逻辑性的错误:一、维杰说邮购的心理学课程不是科学,并不代表他否定心理学的价值,证明他拍马屁的技术很差,并没有搞清楚对方所说的话,也不清楚对方说话的目的。二、巴尼说心理学不是科学,这个判断本身很白痴,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心理学尽管有局限,但还是一门有价值的科学,思维不清晰还喜欢乱下结论。而且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心理医生,如果说心理学不是科学,就等于不打自招说自己是骗人混饭吃的。巴尼知道维杰很有钱,想通过给他做心理咨询拿到高额的咨询费,他的目的就在于此,但他说这样的话显然与自己的目标背道而驰,自相矛盾,说明巴尼思维混乱,属于层次比较低的人。

巴尼说自己不认为心理学是科学也就算了,还说汉尼拔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事实并非如此,没有自尊的人总喜欢代表别人,就像中国社会很多领导总喜欢说,我代表……如何如何,也是不懂尊重的体现,不尊重别人,也不尊重自己。你从来都没有征求过别人的意见,没有了解过别人的想法,凭什么代表别人。代表别人其实是一种自卑也是自大,自卑的是知道自己没有底气,只好借人气烘托自己,自大是随随便便就替别人做主张、做判断,精神分裂!    

巴尼虽然很愚蠢,但有一点他是始终清楚的:维杰真正感兴趣的是汉尼拔,所以,每当表达一个自己的观点,他总会寻求汉尼拔的“被认同”死死把自己跟汉尼拔拴在一起。为了这笔费用真是不顾自尊,没有节操和底线。

维杰探清了巴尼的底,知道他是什么货色,在他这到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主动改变话题问道:“那么,巴尼,据你所知,在收容所期间,史戴琳和汉尼拔的确有互动关系?”他新提出了史戴琳,而且把史戴琳的名字放在“汉尼拔和史戴琳”这条链接的前面,充分表明维杰的兴趣已经转到了史戴琳身上。可笑的是,巴尼不知深浅,还是一味地讨好和附和,殊不知如果这个判断成立,自己的这碗饭就算是没戏了,如意算盘就会落空,他在自掘坟墓而不自知,真是一个觉察力很差的低级货色。

维杰的私人医生柯德实在看不下去了,顶了巴尼一句:“我知道你很想拿这笔咨询费,但只说你知道的。”表明柯德很清楚巴尼的意图,在简单几句对话之后就摸清了巴尼的底牌,说明他也不简单,否则也不会在维杰这样难缠的主身边那么久。

维杰阻止了柯德,一是表明自己充分掌控,让柯德放心,二是让巴尼放松警惕,好透露更多有用的信息。

接下来维杰始终盯着巴尼进一步确认汉尼拔和史戴琳的关系。他清楚巴尼口中的话未必可信,盯着他是为了判断真假,去伪存真,筛选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同时说明维杰的气场很强大,在整个交流中巴尼都是被当成一个“被观察者”,维杰牢牢掌控着整个谈话的气氛和方向,有收有放,游刃有余,整个一个捭阖之术应用地相当纯熟。

巴尼在说汉尼拔很喜欢史戴琳的时候不经意地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而且眼神有一刻的迟疑,一是说明他很贪婪,的确很想得到咨询费,二是表明他在思考维杰说“所以他们之间变得很友好”这句话的真是意图。迎合维杰意思的时候巴尼添了自己的嘴唇而且眨了一下眼睛,说明他在说谎。维杰清楚了汉尼拔跟史戴琳之间确实有比一般人更深入的交流,但他知道远远没有到巴尼所说的“他们是形而上的朋友”那种地步。明了了状况,维杰主动结束谈话。但他并没有放弃巴尼这条线索,说自己对巴尼提供的汉尼拔的收藏品很喜欢,是为了诱惑巴尼,也许他还会在以后提供有用的东西。

巴尼拿出了汉尼拔曾经用过的面具,这时维杰整个人都愣住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证明他很想得到它,巴尼看着维杰这样的表情,就漫天要价。这点说明他还是聪明的,但只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小聪明。

汉尼拔是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维杰却对他用过的面具如此迷恋,多少有点变态。维杰想吃甜点,甜食有安慰和缓解紧张的作用,进一步强调维杰对面具身份着迷。但甜食对维杰的病情有害,受到了柯德的阻止,体现了柯德是一个负责人和理性的人,并没有想讨好维杰而失去原则。整个谈话中柯德也始终在提醒维杰提防巴尼,充分证明他对自己的主顾维杰很负责。

影片在一开始,通过简单的对话和人物各自的反应,将几个角色的个性清晰的展示出来。交流的中心围绕汉尼拔进行,点出了故事的主角,互动间的你来我往一丝一缕勾画出人物的性格特征和品质。同时,维杰话题的转换也为接下来剧情的展开埋下了伏笔:必然是史戴琳的出场。

人物的对话十分简洁,但却很高明,寥寥数语,故事线索和人物关系已清清楚楚,跃然纸上。关键词如咨询费:说明巴尼心理医生的身份;收容所:表明史戴琳是警察,汉尼拔是罪犯;柯德阻止维杰吃甜食:说明柯德是他的医生。

影片正式开场。警员手中喝的水滴落,说明车晃动得挺厉害,而史戴琳却睡得很安稳,这点只有对自身身心控制能力很强的人才能做到。也说明她工作负责,很会利用时间,不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几个警员之间的对话表明了他们对史戴琳的关系和钦佩。车辆驶入距离目的地不远的地方时,史戴琳自然苏醒过来,进一步展现了她超强的自控能力。

警车是通过伪装的,上面有裸女涂鸦,还有ashoka(无忧花)的英文,这是在提示犯罪分子是一群比较低级的市井人物,用这样的车是为了引人耳目。警方开展工作还是挺有策略,与中国警方警笛高鸣,未闻其人先闻其声的做法形成鲜明对比。

一下车史戴琳马上进入工作状态,拿出地图做工作安排。这时警探柏顿开始摆谱,介绍自己以引起注意,并强调自己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史戴琳快速做了解释,并说明了政府派柏顿一队人过来的真实意图。说明她不但很清楚自己的角色,对上级的工作思路也了如指掌。柏顿碰了一鼻子灰,一群大老爷们并没有同情他的意思,反而面露嘲讽。说明他们内部很团结,凝聚力很强,对史戴琳的工作很支持,并愿意积极配合。对工作现场和犯罪嫌疑人的分析体现了她很强的专业性。另外一个细节,史戴琳带来的人从服装上也做了准备,大家都打扮的像是普通工人,而柏顿一方却依然穿着制服。

柏顿说自己是负责人,其实他是不懂华府的意图,拿鸡毛当令箭,却在大家面前端架子,遭到嘲笑就是自然的了。史戴琳提醒大家免受不必要的伤害,并提醒柏顿要小心谨慎。但他似乎不以为然,阳奉阴违,安排工作时他也漫不经心,这也便是后面行动失败的导火索。

因为敌方人数众多,而且在室外,警方没有把握,史戴琳建议取消行动,柏顿擅自行动,导致多人死伤。史戴琳在和艾薇达对峙中宁愿自己多挨几枪也要保证艾薇达胸前孩子的安全,而且对战结束后第一时间是照顾婴儿,令人动容。她开枪也是迫不得已。

事后,新闻媒体和警方一致把死伤责任推到史戴琳身上,说明美国警方也并非总是光荣伟大正确的。维杰看到史戴琳将受处罚的消息后迅速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她解围。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帮史戴琳,而是想利用史戴琳为自己找到汉尼拔

司法部的保罗对史戴琳垂涎已久,他利用自己的权势软硬兼施想逼史戴琳就范。史戴琳对他则有礼有节,义正词严。

影片继续播放。史戴琳来到维杰的住所,维杰在自己卧室周围全部遮上了帐子,说明这个心理有些阴暗。他故意让史戴琳看到他那张可怕的脸,是想引起她的恐惧好发现她的弱点,以控制她。史戴琳不为所动。维杰一直在谈论一些自己比较变态的事情,再次激发她的情绪,史戴琳仍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维杰少爷无可奈何。这些是试探,也是一种考验,是维杰在看史戴琳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也是在判断,这个人能不能为自己所用,帮他找到汉尼拔医生。维杰坚持说那些恋童癖、同性恋的事情,史戴琳则始终秉持自己的角色和身份,坚持把话题引向有效的沟通,两个人在争夺话语权。虽然维杰霸道蛮横,但史戴琳的表现也获得了他的尊重。

其中有一段回忆,描述了汉尼拔“惩罚”维杰的整个过程。汉尼拔表现得冷酷而残忍,维杰完全被其控制,言听计从。因为汉尼拔控制了维杰人性中堕落的一面,他知道维杰心里想什么和要什么,就能让他成为自己手中的玩物,任由摆布。陷入自己欲望中的维杰无法自拔,把自我残害当成了乐趣,一面听从汉尼拔割下自己脸上的肉,一面发出怪笑。其中提到了汉尼拔让维杰服下兴奋剂,之后便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这就是为什么很多高端人士不喝酒,对毒品和摇头丸这类兴奋剂深恶痛绝的原因。因为这些物质能够让人失去自制力,身陷堕落而不自知。而高级人类向往和追究的是高度的自我控制能力,包括身体和心灵的自控。

维杰拿出了胶片,但是隐瞒了邮寄信息,他不愿让史戴琳知道胶片是从哪儿来的,是想让她自己去找,好找到更多的信息?或者是不想让史戴琳早掌握太多,先一步抓到汉尼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也可能两种意图都有。

史戴琳要离开时,维杰甚至在这次对话中自己暴露了很多“丑事”,而史戴琳则“毫发无损”,自己丝毫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于是他想扳回一局:说自己在兴奋剂的催生下竟然对汉尼拔产生了信赖感,他想说史戴琳当时在收容所跟汉尼拔交流时也是通过某种“违规”的方式产生了信任。只不过是想说:“你也不过如此,也是跟我一样的人,也被汉尼拔这个疯子征服了。”史戴琳用“我们是用文明的方式交流”,不但没有认同维杰的指控,反而反讽他的“不文明”和变态。维杰翻盘无望,开始耍赖撒泼“那毕竟还隔着一层玻璃”。意思是说,因为隔着一层玻璃,你们才可以保持假惺惺的“文明”,如果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你还是和我一样。史戴琳觉得争辩无益,也很无聊,于是结束谈话。嘴角上扬表示的是不屑。

维杰调暗照在自己脸上的灯光,这个动作等于是失败宣言,他知道自己对史戴琳无可奈何,只好作罢。后面的论断也证明了这一点“你对我的脸无动于衷……”,但后半句耐人寻味:“却对上帝抱有恐惧。”潜台词是,史戴琳不害怕魔鬼,害怕的是上帝。因为她对规则抱有满怀的信心和敬意,尽职尽忠,但对丑恶毫无惧意。正像后面汉尼拔评价的那样,她是一直深沉的鹞鸽。她最后看维杰的眼神是可怜和鄙视。

史戴琳来找巴尼,正好看到了巴尼拦下来车,捧起地上死鸽子的一面。因为另一只鸽子正在它周围徘徊不去,巴尼怕过往行人和车辆会伤害到另一只鸽子。巴尼贪图钱财,但还算善心仅存,有一些慈悲心。巴尼不想把“值钱”东西交给史戴琳,一直否认东西在自己那里,他反而提出汉尼拔和史戴琳谈话的录音这件对他来说卖不了多少钱的东西。史戴琳不为所动,坚持让他交出来。谈话中巴尼再次做了用舌头舔嘴唇的动作,再次暴露了自己贪婪的本性。

这次谈话中同样有《鬼谷子》捭阖术的痕迹。史戴琳进屋先说汉尼拔看守汉尼拔的医生和守卫都没有活过三天,而巴尼却待了六年,是为了给巴尼以认可,让他放松警惕,此为捭;接着问巴尼有没有想过汉尼拔会来找自己,并承认自己每天都会想到,再捭之。后来巴尼一再否认自己有哪些东西,史戴琳则不断提出证据,戳穿他的谎言,但并不明说,等待巴尼自己交待,此为阖;最终巴尼看到无法掩饰下去,就说自己不是个坏人。史戴琳则不再说什么,等他说出更多的信息,此为阖。

中间因为被史戴琳说穿,他开始有些吃惊和尴尬,迟疑了一会后,假借开风扇缓解紧张,并岔开话题,分散注意力。关掉电脑屏幕也是一个多余的动作,为了把史戴琳的注意力引向无关紧要的地方,不想让她盯着自己那些“宝贵”不放。他这点和维杰有点像,他们都想通过无用信息,让对方忽略掉有价值的东西。史戴琳在这两次交谈中始终保持着高度清晰的思维,不被虚假信息所迷惑。

这次谈话还透露了一条重要信息:汉尼拔关于两种鹞鸽的论断。毫无疑问,史戴琳是深沉的鹞鸽,坚守规则和秩序,抱守正义和仁慈,她把上帝惩戒的矛头对准了自己,不管自己遭遇的是什么,始终毫无怨言,不会对外界展开反抗和攻击。汉尼拔则正好相反,他的矛头是对外的,高超的医术、缜密的思维、超强的心理素质,这些都代表了理性,几乎是“灭绝人性”的理性。他的心里没有外界朝向自己的规则,只有自己心里为他人制定的规则,顺之则昌,逆之则亡。他是那只“肤浅”的鹞鸽。

独阳不生,孤阴不长。阴阳必须平衡。正如汉尼拔医生所说如果是一对深沉的鹞鸽,他们所产生的后代,则只可能选择把头撞向地面,抢地而死。他说希望史戴琳的父母中有一只是肤浅的鹞鸽,满含对她的担心。可见巴尼歪打正着,说汉尼拔喜欢史戴琳并非空穴来风。只有个性的互补,不一样的两个人才会互相吸引。只是史戴琳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承认她也喜欢上了汉尼拔

剧情转到警督帕齐,与巴尼截然相反的是,他把烟头扔向广场上正在进食的鸽子,急躁,犹豫,易怒,是一个缺乏同情心和怜悯心的家伙。后面他在图书馆中叼着香烟到处走,也说明这是一个不太尊重他人的人。心理学中说男人抽烟是“口欲期”的需求没有得到满足,抽烟的男人代表他还没有长大,骨子里还有一些幼稚的成分。

委员会正在讨论图书馆馆长人选的问题,而其中一位候选人就是汉尼拔,侧面反映他学识渊博。面对帕齐的主动介绍,他的第一句话是“我能帮上什么忙?警官。”这是一个有趣的回答,一般人面对陌生人尤其是警察都有戒备或者恐惧心理,而汉尼拔则想“帮”他,这是内心充满了安全感的自然流露。他没想从外界获得什么,想的是来人想要什么。

帕齐直接把汉尼拔当成已经是图书馆馆长,强行“分派”任务。一是说明他思维不够严谨,做事欠考虑,总希望依赖别人来为自己做一些事情,典型的“消费者”心态。二是他这样说有讨好的嫌疑。汉尼拔则一口否认,表明自己的态度。帕齐说其他调查员没有找到遗书或者信件之类的证物,希望汉尼拔能交出来,语带威胁。潜台词是我可不像其他警察那样没用,我一定要拿到物证。汉尼拔的回答依旧很理性和客观,就像前面说自己是不是图书馆馆长还没决定一样:“如果我在书刊杂志里发现了这类东西,一定会交给你。”很客气,很友好,也很“正经”,既不给你套近乎,也不吃你威逼利诱那一套。

帕齐的行动中有很多多余的和装腔作势的动作,比如头摆来摆去,手插在口袋里,就像压烟头一样,还没有看准,没有掌握好力度就在那里瞎戳。多余的动作和言语代表的是对自己身体和思维较差的控制力。我们不难发现像汉尼拔、史戴琳和维杰这样的高端人物,他们的行为和语言中都很少有多余的部分。帕齐的语言和神情里常常会出现一些没有必要的东西,透着装出来的满不在乎和桀骜。他在还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就冒昧来拜访汉尼拔,没有搞清楚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按照以往的惯性和经验行事,。而汉尼拔则对他早已知晓,甚至知道他之前在办什么案子,了如指掌。

汉尼拔用一些近似羞辱的事实试探帕齐,进一步掌握他的个性信息,帕齐从被问起的吃惊到后来装作无所谓,再后来手指直指汉尼拔,潜意识是在威胁和抵触,可表面上却满不在乎,性情中有些分裂。他对汉尼拔“事实性的侮辱”表现出了厌恶和否认,走的时候还有一丝惊慌,还出现了多次的辩解,他不愿意面对这些现实。这些都被汉尼拔看在眼里,成为日后将自己送上断头台的“夺命稻草”。

史戴琳继续在寻找汉尼拔的线索,一句话就能说明汉尼拔有多高明:“满是线索,就是不知道他在哪。”一般的罪犯,只要有很少的线索就足以将其缉拿归案,可是这位汉尼拔医生即使你满世界是有关他的蛛丝马迹,只要他不愿意现身,你就找不到他。

汉尼拔终于打算现身了,他寄给史戴琳一封信,信封是用毛边纸自制的,很考究,封口用了很古典的蜡封,这一切都透露出它出自一个不寻常的人之手,现代社会谁还会自制信封,用很讲究的纸品,蜡封也极少用到。

打开信封,笔迹清晰工整,语言简洁严谨,语气友好。发现信件的时候史戴琳吃了一惊,她知道很可能是他的信,只有案件将破的惊喜吗?尽管如此,她阅读时还是带起了手套,足够理性。信件当中有很多帮她“破相”的地方,比如拿史戴琳父亲守夜工作的调侃,工作所带给她的荣誉和侮辱,讨论她做这份工作的意义和目的。都是在帮她打破这些虚幻的“相”。因为作为一只鹞鸽,史戴琳深沉有余,肤浅不足,这样的鹞鸽很可能会被自己强大的规则意识和责任心压得“俯冲撞地”。而汉尼拔要用他的肤浅和玩世不恭来稀释她太过浓郁的深沉。这是性情上的吸引,也是不同价值观的冲撞。只是汉尼拔医生再次选择重出江湖,仅仅只是为了报复中央调查局把他升级为十大通缉犯之一吗?他为什么要铤而走险玩这一票?他大可以就此隐姓埋名,让警察一顿好找也拿他没辙。他说过自己不在乎那些侮辱,之是不满于限制自己的自由。汉尼拔在写信的时候,眼神中不是惯有的冷静,而是担忧和愤怒。而史戴琳读到信末眼中有悲戚之色。是对这样的两个人,一体两面的两个人有这样的结局的凄然?这些都说明在汉尼拔和史戴琳之间流动着一种斩不断的特殊的情愫。

附件中的连体人素描也有寓意的性质,一男一女。他们的下半身连在一起,是共用的,赤裸相见。这是谁为谁所画的像?这就是所谓的深沉和肤浅鹞鸽之喻?就像是硬币的两面,有时候善与恶,是与非,坚守与破坏只是同一个事物的两面而已,一而二,二而一。《道德经》云,名无恒明,唯之与阿,相去几何?美之与恶,相去若何?在史戴琳与汉尼拔之间,是分不出绝对的是非对错的。

借用托尔斯泰的那句名言。世界上高明的人大多都是相似的,而愚蠢的人却各有各的愚蠢。从整个案件的调查取证过程中我们看到了史戴琳和汉尼拔很多相同之处:高度的理性,不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下结论,不做没把握的行动;再如思维清晰不受干扰,严谨……这在汉尼拔对书信的处理和史戴琳对信件的追踪过程中已有体现。汉尼拔所用的材料都是很难找到出处的,而史戴琳偏偏要大海捞针,用尽一切办法找到有用的线索。虽然过程相反,可思路却何其相似。一正一反,一来一往,一进一出,用那副连体人的描画确实再恰当不过。

他们展现了惊人一致的高端素质,而这厢,警督帕齐则展示了自己特有的愚蠢。画面来到帕齐追查汉尼拔的过程。其中一个是看到同事正在拷贝的录像中有自己感兴趣的画面一闪而过,帕齐立马停止手头的活,要求倒回去重放,可那位小伙子是在拷贝,如果倒回去,他只能重新重头再开始复制了,这样很麻烦。所以他不愿意,并向帕齐做了解释,说明了自己的难处。可帕齐却不顾别人的感受,立刻上前强行将卡带退出重放。有这样不尊重别人的警督,他被调任,被排挤,没有人支持和同情就不足为奇了。同样是警官,他与史戴琳之间是两个极端。这也就预示了两个人完全不同的结果。

帕齐开始跟踪汉尼拔,但是他没有得到机会。影片描述了一段帕齐的家庭生活,平常的表面有一些微妙的现象:年轻漂亮的妻子并不在乎丈夫的工作有多忙有多危险,只是一味催促要看歌剧,而且要坐前排。其实这个景象不难推理。帕齐在外不尊重别人,这种人实质上是不尊重自己,加上一些分裂的性格,可以相信另一面他对自己挚爱的妻子一定只展现自己好的一面,而不是真实的自己。在妻子面前他会掩饰自己所有的缺点和难处,只有风光的一面,妻子当然不会了解真实的他。他们两个活在两个世界里,貌合神离,表面上是夫妻,可灵魂深处是各过各的。帕齐对歌剧并不感兴趣,可他还是会掏高价钱买好位置的剧票陪妻子去看。而且装模作样自己真的喜欢。没有自己的人,心里也没有别人。他一味讨好的也是一个假的妻子,自己并不懂这个外表迷人的女人,就像这个女人不懂自己。帕齐的神情说明他对买票这件事是苦恼的,不只是没兴趣,还有沉重的经济压力。但他还是会说不管怎样都要买到前面的。美丽的妻子对这句话完全无感,这可能是很多夫妻的命运,和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人不知道什么理由就在一起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过了一辈子。有的中间分开,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再找一个还是这样的死循环。人啊,一定要时刻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正好在这时帕齐看到了网站上汉尼拔的悬赏金,300万美金,对一个普通警察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帕齐拖着额头的右手跟着全身发软无力,他很激动,因为这是一笔巨额的财富,而汉尼拔正好就在眼前,这似乎是一个自己够得着的馅饼。帕齐捏香烟的手抖动不停,嘴唇也开始抽搐,此时他心里所想的应该已经是得到赏金之后的生活了。有了300万,不要说是歌剧票,把整个剧院买下来都不在话下吧!

保罗是一个好色之徒,从一开始盯着史戴琳的腿看,还试图动手动脚,再到只对色情的画面感兴趣,然而他是一个好对付的色狼,对于史戴琳来说,对付他太简单了。在黑暗的办公室内,史戴琳一个人正在用耳机听录音,保罗进来了,盯着那张躶体的连体人看,女性的胸部已经用便签遮住了,保罗像是发现了宝藏,眼前一亮,一边淫笑,一边伸手去揭便签。这一切都被身后的史戴琳看在眼里,这时她突然拔掉耳机,录音中的声音突然从音响里窜出来,下了保罗一大跳。史戴琳对他充满了鄙视,所以故意使他难堪,还说了一些吃人的话题。因为她知道保罗还是一个胆小鬼。保罗则莫名其妙地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结论,比如汉尼拔是同性恋,因为他搞艺术,压根不知道搞艺术与同性恋之间有什么联系。他还说觉得史戴琳会同情这些人,也不知道他这些神乎其神的论断是从哪里获得的证据。紧接着就是常用的威逼利诱的伎俩,得不到就贬低史戴琳是乡下女人,典型的酸葡萄心理。总之这个人的表现摆明了就一好色的小丑。

接下来是一个看似无意义的画面,但这些小细节正好体现了导演的高明之处:史戴琳在和帕齐单位的一位警员同电话,两个人都在通过电话里的声音和谈话判断对方的样子,通话结束,小伙子画的,额,是一个躶体美女;史戴琳画的,是一个长头发大眼睛叼着香烟的小伙子。这一笔好像是多余的,可是它正好从侧面描述了史戴琳出在一个十分尴尬的环境里,周围的人,像善于推诿的领导,如他的直接上司;贸然行事不合作的同行,如柏顿;其他部门调来的好色的上级,如保罗;只顾自己金钱利益,没有责任感,没有荣誉感,不懂尊重的地方同事,如帕齐。所有的人,除了他带出来的下属和基层警员,其他人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德行。这就更说明了她之深沉似乎也没有坚实的意义,而汉尼拔的肤浅似乎也无可厚非。他们之间的界限更加难以分割得清楚。如史戴琳之重,却要面对同事同行之轻;而汉尼拔之轻,要面对的是人性和规则的拷问之重。孰对孰错?

西方的电影深刻就深刻在对复杂多样的人性的洞察,绝不是大部分国产片那样非黑即白,非对即错的小儿科可比,而且每一处刻画都入木三分,合情合理,即使是惊悚的情节,依照逻辑也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它让人可信、真实,觉得的确应该这样。而只有真实的东西才能打动人心。说大众是傻子,其实不是,傻子心中自有乾坤,只是真实是残酷的,思索是辛苦的,芸芸众生不愿这么努力去思考和面对罢了。如南怀瑾老师所说,世人只做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活在梦里终究没有那么尖利和刻骨。

来到帕齐咨询悬赏金的街边电话亭,这里再一次刻画了他性格的犹豫和分裂,想拿悬赏金,又不想被人看到,还要偷偷摸摸地进行。

帕齐第二次拜访汉尼拔,因为想从餐具上得到汉尼拔的指纹,被汉尼拔的拍照声吓了一跳。那个相机的镜头又是一个隐喻,就像帕齐的所有行动都在汉尼拔的镜头之下,汉尼拔对他的举动了如指掌。汉尼拔再次提起帕齐家族被吊死在窗外的事来激怒他,以利用他的情绪失控而控制他。帕齐因为心里贪婪悬赏金,不好发作,只能装作不在乎,还用轻松的假笑来掩饰自己的愤怒。嘴角像两边拉紧并上下抽动,充分说明他很恼怒。这一切都被汉尼拔看在眼里,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个贪图悬赏金的帕奇家族之后了。对话中汉尼拔反复提到死亡、吊死、尸体这样的字眼,是在警告帕齐适可而止,否则他可能会因此搭上一条命。财迷心窍的警督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危险,执迷不悟。

帕齐找了一个街头小偷来获取汉尼拔的指纹。他可能意识到了这个行动的危险性,所以利用一个小混混神不知鬼不觉,这点倒挺聪明。帕齐把镯子交给小偷,并让他把手洗干净,事实上也就是在小偷成功拿到指纹,被帕齐灭口之后,帕齐警官也是在这里用水洗干净自己手上杀人的鲜血的。两个人一前一后都是洗手,事前洗的是主人公手上的污浊,事后洗的是主人公的鲜血。两个人的手,究竟哪一个更肮脏,哪一个更需要洗干净?

这个场景充分暴露了帕齐的唯利是图,可以不顾别人的生命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样视别人生命为草芥的警察,该不该死?这又一次对我们提出了一个难题:汉尼拔杀死帕齐是不合法的,法律没有赋予他杀人的权利,那么警察就可以杀人?这样的警察就不该杀吗?一头是该死的执法者,另一个是无权执法的“执法者”,哪一个法更大一些?基督被钉上十字架固然是世人的无明和无知。然而当苏格拉底被绑上绞刑架的时候,那些处死他的人手中的权利同样是基督赋予的。人有原罪,人人都有赎罪的义务,执掌法器之人的原罪该如何去赎?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想得到,就得付出;你想拥有一部分,就得放弃另一部分。只是对于这位小偷来说,要得到汉尼拔的指纹,他付出了全部。几次的观察汉尼拔已经怀疑这个小伙子在跟踪自己,途中他还故意走到只有小偷的那边再次确认,小伙子的躲闪证明了他的猜测。为了再次确定,他还堵在小偷的面前假装买报纸(因为后面我们可以看到,他并没有看报纸的意思,可见买报纸只是为了确认那个小偷确实是针对自己而来。)对视的一瞬间一切都明白了。小偷临死前所说的话很滑稽,他说汉尼拔想攻击他的下体,但是没有成功,言语中还有得意之色。他哪里知道汉尼拔是一个手术高明的医生,用来攻击人就是一个手法精确的杀手,他不是在攻击他的下体,而是在确认尖刀刺入他大腿根部的主动脉。这个小偷真的很无知,在迎面走过的一瞬间用刀攻击下体只能造成很小的杀伤,而如果切入主动脉则是一刀毙命的绝招。小偷不是死于汉尼拔之手,他是死于无知,对人性的无知,对生命价值的无知,和对自己交往的对手的无知。他不知道帕齐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也不知道汉尼拔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就贸然出手,灭亡是注定的。

可以说汉尼拔对待生命的态度还是相当谨慎,他为了避免错伤可谓是处心积虑,一而再再而三地论证。很难说汉尼拔是不是故意让他得手同时把尖刀刺入他的身体。即使是故意,我们也很难衡量其中的对与错,跟你能量级不同的对手过招,付出与得到之间似乎不对等才是正常的。帕齐到得了指纹之后,强行拉开小偷压在伤口上的手,鲜血喷涌而出,小偷倒地而亡。小偷的死是汉尼拔帕齐的再一次警告:近我者死,但帕齐再一次低估了自己所面临的危险,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贪婪已经令他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

帕齐拿到指纹之后并没有如约把指纹交给政府部门,而是“一女二嫁”,又把它卖给了维杰,对于维杰来说几百万美金根本不值一提。帕齐想收双份的“悬赏”。《圣经》箴1:16-19贪恋钱财的人所行之路,好像飞鸟,网罗设在眼前仍不躲避,这贪恋的心必夺去他的生命。帕齐大概没有读过圣经里的这句话,或许他并不相信。但世界运转的法则从来不会因为人们的信与不信而发生转移。

维杰确认汉尼拔的指纹之后,通知已经在乡下多年的手下准备把饲养强壮的野猪准备好用来对付汉尼拔。维杰的这个计划多少一些无厘头,虽然是计划多年,但里面有很多不必要的行动,他太过相信自己的掌控能力。

帕齐陪年轻漂亮的妻子看歌剧,他的表情告诉我们,他对歌剧根本没兴趣,应该也是一窍不通,他的神情甚至有些委屈。突然发现汉尼拔就坐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帕齐忍不住盯着他的背影看。这时汉尼拔有所察觉(他的感受力真是很了得),回过头来看着帕齐帕齐逃避了他的目光。至此,帕齐的居心已经暴露无遗。歌剧结束后汉尼拔主动与帕齐搭话,还特意送给他的妻子一份跟歌词相关的但丁的十四行诗。汉尼拔帕齐的妻子并没有兴趣,他只是为了观察帕齐有多在乎她。越在乎就越怕失去,而对于对手来说,你越在乎的东西一旦用来控制你就越有效。

妻子让帕齐看歌词,他只瞟了一眼,就说我看到了。这至少可以说明两个问题:一,帕齐根本没有进入过妻子的世界,因为他从来都没去了解过,所谓的爱,可能只是爱她美丽的外表,爱她的年轻漂亮,甚至爱她的精神高贵的修养,爱她喜爱歌剧。这真是一个很讽刺的局面,他所有的爱都停留在很浅层的表象,他爱她的一切,却对她的一切了无所知。如果爱有深度,他只能抵达妻子的肌肤。二,他不愿看汉尼拔送给妻子而且能够熟练背诵的十四行诗,是因为他嫉妒,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懂这些,而汉尼拔学识渊博,他怕妻子被汉尼拔所吸引,所以他很慌乱,根本无心思看什么诗歌。

看到这个情形汉尼拔的眼珠快速来回打了一转,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是胜利者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经拿到了帕齐最致命的把柄。也说明他很善于观察,从人物的表情和表现判断他们内心的想法。帕齐不懂歌剧但为了妻子装懂,说明他确实很在乎,到了宁愿失去自我的程度。告别后,帕齐的妻子建议去吃点东西,汉尼拔面带笑容,在背后自言自语:“好主意”,因为他知道对于帕齐来说这可能意味着最后的晚餐。

史戴琳警告帕齐不要试图自己去捉汉尼拔,这样很危险,汉尼拔会杀了他。帕齐选择了一个掩耳盗铃的做法:他慌忙挂了电话。陷入贪婪的人是可怕的,帕齐其实已经隐隐意识到汉尼拔的危险,史戴琳只是说出了他最害怕的事情,而这个令他恐怖的事情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他宁愿选择逃避,好像这样危险就不存在了。帕齐像是一个蠢笨的鸵鸟,一头扎进自己用自欺欺人堆积起来的沙子里,以此来避免与危机面面相觑。史戴琳既识破了他要一私人身份去捉汉尼拔获取赏金的图谋,又说破了他最害怕面对的事情,所以他既慌张又害怕,就选择了赶紧装作这一切都没发生。从帕齐慌乱地放下烟头,眼中的忧虑可以看出他知道危险,只是他要让自己赶快行动,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这件可怕的事情。他害怕到想都不敢去想,但却敢于去做。不得不说帕齐是一个无知、愚蠢、自欺又鲁莽的人。

广场上响起圣乐,化装成神像雕塑的人看着手里的黄花,好像在召唤和超度亡灵。帕齐通知维杰的手下准备动手,他们满口答应,但是我们要问一句:How?这两个自以为是的人要怎样对付强大到摆脱了一切人性弱点的汉尼拔

当天晚上汉尼拔在图书馆演讲的内容是《神曲》和《圣经》中历史故事中贪婪-绞刑的专题。绞刑,绞架,贪婪-绞刑,自我毁灭,这样的意象反复出现。而帕齐对史戴琳再次处心积虑的警告依然采取疯狂地逃避。汉尼拔还特意走到慌乱无措的帕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让惊魂未定的帕齐更是魂飞天外。这是对他愚蠢自杀式袭击的最后一次警告,也是最直接、最明显和公开的警告。帕齐看前排影像的眼神很传神,眼中既有绝望又有义无反顾的倔强,让他的神情看起来像是翻着白眼的僵尸,分明已经是有了将死之相。汉尼拔在演讲最后对整个内容作了回顾和总结,好像也是在对帕齐的结局进行总结:贪婪、绞刑……自我毁灭,绞架……就是我的家。

帕齐邀请汉尼拔喝酒,并通知杀手想在图书馆外干掉他。他伪装自己是打电话给妻子艾葛莉,但却做了一个画蛇添足的动作:补了一句,向汉尼拔解释他是打给妻子。这个动作等于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他真是打给妻子是不用向汉尼拔解释的,况且他有没有事前告诉妻子汉尼拔并不知道,总之,他是否给妻子打过电话是他自己的事情,解释实在是多此一举。反而暴露了他是在掩饰不想让汉尼拔知道的东西。这个举动等于把帕齐送上了断头台,让汉尼拔最终下定决心解决他。

汉尼拔准备好了致人轻度昏迷的化学药剂手帕。然后他打开一张幻灯片,开始是一个远景,他让帕齐上前去看看,然后切换成帕齐家族的祖先被吊死的画面。帕齐立刻陷入了震惊和恐惧。汉尼拔出其不意将其擒拿绑上了绞架。可以总结出汉尼拔每次出手都是激发对手的情绪,让他陷入慌乱无措,然后出乎意料突然下手。并且一招制敌。这与太极拳中的对战原则很相似。可见汉尼拔确实是一个高级杀手。他以要吃掉艾葛莉为威胁,逼迫帕齐说出真话,因为他知道这是帕齐最在乎的人。最终帕齐被开膛吊死在窗外的广场上空。维杰的人慌慌张张跑上来抓汉尼拔汉尼拔在暗,他在明,他还是跑步进去的,可笑的是自己跑进去看见没人,就乱找呼唤自己的伙伴,这等于是在送死。

汉尼拔知道维杰会看杀死帕齐现场的录像,他还特意朝着监控摄像挥了挥手。维杰问柯德,他这是在说再见,还是在说你好。可见维杰虽然非常阴险强大,确实有些无厘头。其中有一个维杰咂嘴示意柯德自己要喝饮料的情景,包括之前史戴琳拜访时柯德出于对维杰安全考虑说自己留下来也许有用,维杰竟然说你的用处就是去看我的午餐好了没有。可见他什么不尊重柯德,把他完全当成下人用。这也为日后柯德的背叛埋下了隐患。

维杰买通保罗陷害史戴琳以引出汉尼拔,保罗用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的上司却根本不听她的辩解,立刻给予她停职处分。这是一个胆小怕事昏庸无能的上司。史戴琳已经告知其保罗和维杰勾结的意图,却受到上司更严厉的警告,史戴琳愤愤而去。

汉尼拔待保罗出门之后来到他的家中,想查出史戴琳被处分的真相。保罗家里养的大狗,嘴里小心地闷吼,却一直往后退,最后甚至卧倒在墙边。这是一条凶恶而忠诚的狗。它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主人,他也想冲上去袭击,但他能感觉到来人的强大,所以只好装腔作势叫几声,以尽职责。这个镜头在周润发饰演的赌神中也出现过,当时赌神高进与两条恶狗狭路相逢,恶狗狂吠几声,高进眼睛盯着它走上前去,恶狗吓得直往后退。狗是有灵性的动物,除非是十分笨的,一般都能感觉到人身上的能量。对于高能量级别的人,它们能迅速感知其危险性。

汉尼拔准备好了动手术的工具和烹饪的厨房用具,背景音乐再次响起他屠杀帕齐时的音乐。预示着异常精心策划的屠杀即将展开。

汉尼拔来到史戴琳的家中,她已经熟睡,汉尼拔的一系列动作充满了温情,他还和她开了个小玩笑:把桌上翻开的杂志中长腿性感美女头换成了史戴琳的头像。

汉尼拔被维杰的人捉到,史戴琳向警方汇报了情况,但愚蠢的搜查很容易被摆脱。

后面的剧情大多充斥着惊悚,在保罗被汉尼拔掀开了头盖骨,并对口中自己煎炒过的自己的小脑赞不绝口,这种惊悚和血腥到达无以复加的地步。最后的高潮出现在处于轻度昏迷状态的史戴琳将汉尼拔和自己的手拷在了一起,最终汉尼拔为了逃脱,选择了剁掉自己的手。

整个作品跌宕起伏,人物个性鲜明,每个人就像是一个具有独立系统的棋子,最终会走上注定属于自己的那条路。这些是由人物性格决定的。而导演则像是一个贪玩的孩童,将整个拼图分拆,撒落得到处都是。影片中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能帮助我们重新拾起地图,看清故事发展的线索。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尽在眼前,一开始就在那里。这些看似平淡无奇的表情符号和动作背后的意义就像是一串串密码,向我们一点点泄露着故事发展和人物命运的“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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