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国际声誉。还有他们各自的妻子。这是三位一体学院星期六俱乐部五位前会长的一行重聚,聚会的内容包括共进晚餐,每逢任职期满的那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举行热烈的辩论,接着是宾客必须穿半正式的礼服跳舞。跳舞一直要跳到早餐时刻,然后星期六俱乐部跟他们邀请来的对手进行橄榄球比赛。结果,其中的三个男人遇见了他们后来的妻子。其中之一就是梅莱特,她虽然不是那里的学生,但经常跟大学代表队的学生们厮混在一起,因为她的父亲是那所学院的一名盖尔语诗歌教授。
梅莱特笑着说,她最喜欢尤金的一点是,自从跟他初次相识以来,他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话引起了大家一片赞赏的笑声。接着,蒂姆问在哪个方面尤金发生了变化。
“这个,”梅莱特说,“首先,最近以来他变得脾气暴躁,过于自信。”
“难道我们资深的法官之一也会脾气暴躁?”纯种赛马商人德斯蒙德。布朗说。“哎呀,尤金,我好象记得你是个最讲礼貌的模范……”然后,他扬起浓密的眉毛,不大相信自己的言论。其他人在一片笑声中倒满酒杯,点燃雪茄。
“天哪,我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宴会到这个时候。”
“蒂姆,你明天还要早起,可不能放荡得太厉害了呀。”他的妻子玛格丽特朝他看了一眼。从他的脸部表情看得出来,她知道自己打了败仗。其他人咯咯地笑起来,这些事业上已经颇有成就的都柏林人,在一起总是轻松愉快,无拘无束的。
“各位女士先生们,请允许我敬大家一杯。”卡尔。费兹邦站起身来。德斯蒙德。布朗急忙倒满酒杯。费兹邦举起了杯子。
“‘为我们的共和国……”
其他人站起身来,高高举起酒杯,齐声说:“为我们的共和国……”然后干了杯,接着,他们都坐了下去。
身段丰满的德博拉。布朗很高兴回到都柏林。她朝梅莱特转过身来。“我听说莫利。奥肖内西的大女儿又怀孕了。你知道她跟大教堂剧院那个家伙来往密切,她……”接着,德博拉脸上浮起“非常对不起”的表情,不说话了。她看见蒂姆。卡森神情严肃地立起身来。他是个典型的银行家,她心里想。
“再敬大家一杯,这次是为了一个人。我听说,这个人就是以党主席的身份率领我们全党参加即将开始的选举。要是民意测验准确的话,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人就要成为爱尔兰的下一任总理。各位女士先生们,星期六俱乐部的前会长和他们的夫人们……我说的就是众议院义员、哲学博士——帕德里克。奥谢博士。”
其他人都站起来,把杯子举向奥谢。他坐在那里不好意思地笑着。“为帕德里克干杯。”他们齐声说,把酒喝了,坐下身来。
“发表演说吧,帕斯蒙德说。
“发表演说……”那个神经外科医生接着说。
帕德里克。奥谢在椅子里移动了一下,但没有站起来,他举起第三杯啤酒,画了一个半圆,一个一个地接受所有的人的敬酒。他是个热情洋溢的政治家。
他说话的时候,就像平时交谈那样,作威作福地说大话。
仿佛是在朋友之间说说知心话。
“你们知道,连你们投谁的票我都不知道,”他说。“这就是民主制度美妙的地方。然而,我有这种感觉,在即将到来的
大选中,‘统一爱尔兰党’会获得大多数的选票。我将率领我们大家参加这次选举,这是真的。并且蒙上帝的恩宠,“——听到这里,德博拉谨慎地在自己胸口画了个十字——”我将成为总理。成为正如他们说的,大家的发言人。“
大家低声细语,都对他的讲话深表满意。了解内情,深得别人的任何,跟你说知心话;在其他国人知道之前,严肃报刊上的谣传得到证实,这总是一件令人深表满意的事情。一点不错,秘密本身有着扣人心弦的魅力。
“不过现在,要是你们能完成保守秘密的话……”奥谢的说话声音那么轻,你可以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响声(哎呀,当然能的,帕德里克,其他人异口同声说,他们都急于进一步分享下一位总理的秘密)。“……我要说,就在这张餐桌上,还有我的党的另一位忠实支持者,他就是尤金。皮尔逊。我敢肯定,他会跟大家一样感到意外,如果我在此时此地,请他作为那个最秘密的兄弟会……”(听到这里,尤多。皮尔逊差一点吃惊得昏过去)“这个光荣的星期六俱乐部成员会的一名成员……”——响起表示赞同的说话声,又倒满了更多的酒杯——“尤金,我想非常严肃地请你考虑在下届政府中出任首席检察官。”
大家吃了一惊,说不出话来,接着。响起吱吱喳喳的赞同声,并表示祝贺。皮尔逊吃惊得半晌没有动弹;梅莱特从桌子对面看着他,自豪的眼泪开始从她的面颊上淌下来。
尤金。皮尔逊眼前所能看到的,是“威尼斯妓女”的那张脸,看到他的头盖骨正飞出去,左眼变成黑莓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