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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前的记忆/捧着太阳燃烧

我生前的记忆

    一

   小时候在我读幼儿园那会儿,我家住在江北中马一带。那个时候,汽车北站还是不大不小只开发往象山、舟山、天台这类地方的北站,依稀记得,北站门口有许多小摊贩,一个煤球炉,上面放了个类似于脸盆大小的盆,里面的梅干菜堆得跟小山一样,那些个扇形大小的鸡腿鸭腿附在干菜上;每次经过北站附近那些说不上很好闻的烤腿味儿总让我觉得不干净。

    北站边上是玛瑙菜市场。母亲喜欢买那里的一家面结,里面的馅儿不管是荤素都是满满的。只记面结铺的老板娘是很霸气的那种妇女。她说话的嗓门很大,临近她十几个摊位的地方就能听见她的叫卖了。

    菜市场的边上是一个酒店;它的霓虹灯好像一直都亮着似的,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它的名字了,只记得我那个干奶奶的儿子去那里开过会,好像是关于人大什么的;还记得那时父亲和干奶奶的儿子聊天,自己在那里的走廊跑过。

     它的对面有个很大的露天公园,小时候喜欢挑那里的大鹅卵石来,然后带回家用水粉颜料画上去些东西,那个时候,我画的最多的是黑色的海豚,白胡子的老人,红头发的小孩子,我把它们晒在家里的露天阳台上,一字排开,鹅卵石一排排的码起来;有天下大雨,我还在幼儿园上手工课,心里咯噔的一下,心想,惨啦,我的小海豚要被淋湿了。一心想着回家。放学后,问父亲来着,他当然是不知道的。一回家就往露天阳台看,一眼就看到了它们空前的壮观,一个个被淋得湿哒哒,颜料色儿统统和在了一起,分不清哪些个是海豚,哪几块是老人、小孩;只见黑的白的红的颜料全都混在了一起,流向边上的下水口,父亲养的几盆红茶花的花盆盆底也都沾染了我分不清叫不出的颜料色儿。关于后来那些个鹅卵石的结局,我现在是记不起了,大抵是它们就这样摆在那里风吹日晒雨淋了罢。

    刚刚说到了幼儿园。小时候是在孝闻街读的幼儿园,那个时候的幼儿园还不叫现在的红旗幼儿园,我到现在都一直觉得红旗幼儿园这个名字真是难听,还是孝闻幼儿园叫着多少有点儿气质。父亲的一个好友就住在我上的幼儿园边上,空的时候,父亲就带着我在他家吃晚饭,饭后大人们聊天,我自然就跟他们家的女儿一起玩,玩的内容无非就是些现在看来比较没营养的游戏与幼稚的对话;但其实,回过头来想想,人也许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的一个自然人,虽然懂得的不多,但最最最为干净。

    在红旗幼儿园还是孝闻幼儿园的时候,我还有幼儿园的园服。从领到的那一刻到大班读完,自己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这套服装。园服还是假两件的那种款式,外边是大红色的像短袖样式的衣服,然后从短袖袖口里面接出来两条长长的袖子,是现在说来的淡黄色,正面的图案实在是记不清了,反正绝对的不好看,但关于背面的图案样子我记得很清晰,是一株小苗,用细线绣出来的那种,浅绿色的,图案的边上有幼儿园的名字缩写。春游秋游的时候,班主任规定我们大家都一定要穿园服统一起来好辨认。

      读小班的时候,同桌是一个很皮的男孩,他很喜欢欺负人,上课的时候屁股坐不牢,下午睡醒吃小点心的时候,速度比谁都迅速。说他是抛砖引玉而已,为的是引出小点心这块玉。吃小点心的时候,我做喜欢一个礼拜里的其中几天,因为只有那几天是没有香蕉要我吃的,我最不喜欢吃香蕉了,要我吃香蕉就跟吃苦药一样,我每次都把香蕉留到最后,到放学的时候拿着根香蕉当冲锋枪似的冲到园门口,然后父亲把我一把抱起,放到他那时候的摩托车上,家里的水果数苹果和香蕉最多,苹果是我母亲喜欢吃的,而香蕉是我累积起来的,但到最后也都是母亲把它们消灭了的。

      在红旗幼儿园还是孝闻幼儿园的时候,园里还有个游泳池,夏天的时候大家都带齐了泳衣泳裤,在池子里下水饺,但我却不喜欢;很多大人总喜欢跟自己家的小孩说这么一句‘没事,你就游到小角落里解决一下好了嘛,不要一下跑进跑出的,就在水里小一下好了啊’;自从听到这样的话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去泳池了。(字打到这里的时候,回想起今天白天刚好接到一个关于‘孝闻社区街道门头’的单子,好罢,今天巧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以后了)

      中班的时候换了一个管理老师,小时候不知道用什么形容她,现在是晓得的了,用‘丰满’是再好不过的了。小孩子们午睡,她就拿出杂志和零食开始哗啦哗啦翻书,吃东西。我就是那类不喜欢睡午觉小孩的其中一个,被单的右上角有我母亲给我用棉线绣的名字和拼音缩写。睡我边上的那个女孩后来也受我影响睡不好午觉了,再后来我这边的好几个都一时兴起了不睡午觉看那个新来的胖老师在我们午睡的时候到底在做些什么的事情;时间久了,渐渐的便也没了好奇心,再再后来,我就归类到了按时午睡的小孩那一群。

       97年回归那会儿;回归当天老师站在门口发东西,还以为又是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了,一拿到手里,人手一枚,发了一个紫金花徽章,红底金色线条,要求每个人都佩戴好了进园。香港回归后不久,距离我出园也不远了了... ...

       

         二

        在我念六年级那年冬季的第一场雪时,我住在海曙区的望京路一带;我坐16路公车,开往江北白沙一带。

       16路不管是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一直都很挤;车厢里无论是哪一季节都闷得慌,人都像罐头里的沙丁鱼,豆鼓和鱼肉都挤的慌。我有一张学生公交IC卡,知道现在还放在抽屉里,上面的两寸照现在看来只能用‘天真烂漫’一词来形容。每个月在充值点交付16元就能在当月里坐上百次的公交车,具体是一百还是两百次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会超出范围,因为使用学生IC卡有一个规定,就是只能坐1到20路范围内的公车,而我还会经常坐330,332,819之类的三位数公车,所以超出便也不足为奇了。

       在四中还在现在三江中学所处的位置时,每每经过四中校门口,总觉它的门头挺好看的样子,有点儿黄埔军校门头的味儿。

  

       那会儿开始,周董在娱乐圈儿里开始长个儿了,这个长当然不是真正长个儿罢;我着实是不欢喜来着,嘴里叽里呱啦念叨着一大推,能听懂的也就那么几个语气词;再后来,红的是黑色柳丁了,再再后来,就该轮到阿杜红一阵子了。那个时候买CD的还没有很多,印象中大都是磁带;念六年级时的… …

      

      

 

        三

       央视黄金时间段的新剧—《向东是大海》,平均每集的台词里出现‘宁波’这个词不下十次;跟阿爸阿姆说宁波这两天喷嚏要打不完了。

       我在这里。出生于宁波大学附属医院(第三医院);住过江东区的小房子,搬到江北区铺有红色地板的房子过,到现在住海曙望京一带十年;把宁波老三区住了个遍,算是真正的老宁波了罢;当然,这话显然是不能随便说的。而关于后来加进来的鄞州区是真的不知晓那么多。

       但凡有人问宁波有什么好玩的,我大都说不上来;我看人看事儿说话;若是熟识的人,还不排斥所谓的文化味儿重点的东西,其实我更情愿告诉对方其实宁波的美术馆、博物馆真的很不错,闲来无事还能去庆安会馆看一次;但在当下事实上却是,能值得这么说的人少之又少了。

 

       今天算是个好天气,有太阳,照到身上一定是暖洋洋的,只可惜自己没这个晒的福分。我在一家挺大的图文公司宁波分店工作,每天朝七晚六,单休;这里没有一个宁波人,哪怕是奉化慈溪这样的;我有时很喜欢这样一种氛围,因为没人听得懂我到底和客户说了些什么悄悄话,而有时却反感这样一种状态,因为在某些方面是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

       忘记了是几号,大概是大前天;在我六点下班前接的最后一个单子,客户要求做五本投标书,一正四副,卡胶;选的封面是浅蓝色卡纸,我用xi5000打印;还算顺利,没有出大的差错;因为要等美工包牛皮纸,交谈了几句。

有时候人跟人说话,方式很是关键,对有些人说一百句都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对有些人轻描淡写就了然。

 

        画黑白插画,它成为我现在上班空余时间的事情;关于油画还要再等等出成品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以后,先把五本蝴蝶精装的心愿完成罢;我现在只敢定短期的非常细小的计划,因为自己害怕很多,怕突如其来的种种,我把每个细小的目标都当成是自己的一个生前心愿;我不知道,在我的生前从这一刻开始,不晓得究竟能完成多少,不要突然戛然而止的才好。

       我不喜欢上班这里每天从头顶的音响中放出来的音乐,它们就像那些个在公车里有人用手机扩音听的音乐、那些辆装了小音响飞快开过的电瓶车放出来的东西;我只能默默接受这我头顶上这一天到晚几里哇啦循环播放的嚷嚷。我希望,明天能换掉音乐的整个品质,但这也只是希望。

      我喜欢上班这里飞快流逝的时间感,感觉一天的时间并不显得很漫长;就这样一天消耗着一天,一天撑着一天。

       今天是周六,我在快临近下班的十分,接的最后一单是关于CAD的。客户的U盘,是我今天接到的最迷你的一个。

 

 

 

 

(人在离世前想的是什么,这大概是活着的人谁都怎么也猜测不到的;开始陆续派流水账;我不知道会多久,得以结束,得以心上的安慰,或许三天,或许十三天,再或许三十三天,甚或是三个月,三年;离世,有时候,也许就那么一回事儿,想不想的开,全在一念之间... ...)

 

以后在哪里,还会不会有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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