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情况,1949年以后,只有零散的尝试,当时因为学习前苏联的情况,没有什么正式的、系统的工作。在文革期间,这个工作完全停顿了,那时候被批判得很厉害,说是伪科学。改革开放以后,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这个领域开始有了长足的进展。很多心理门诊开始出现,最开始主要是在高校,后来在综合医院和一些地区也有一些单独的心理咨询中心。现在开始这种情况已经比较普遍。七十年代末开始出现了相关的委员会,九十年代初以后,专业委员会就开始出现,这些专业组织的出现对于推动这个领域的工作是有很大的促进的。改革开放以后,几乎先进来的都是西方的这些观点,到现在还是西方的理论观点和学派在这个领域是为主的。但是这些学派传到我们国家以后,也有一些改变,这就是为了适应中国的国情,另外中国的专业人员也在努力提出自己的治疗思想,咨询的理论和观点。心理咨询与治疗的快速发展是和我们民众、社会的需求相结合的,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发展的非常迅速,这个领域最开始接触的人很少,提到这个名词大家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已经是大众非常熟悉的,以前有问题就是说这个人有思想问题,现在如果一个人非常烦恼,或者是他的精神状态不佳,别人就会说,你是不是要去咨询咨询了。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我们现在社会的发展也给人带来很多的问题,比如说经济状况,竞争,人际交往这些方面都有很多的问题。像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也会更关注心理的健康,以前是要满足衣食住行方面的基本需求,现在更注意提高生活质量,也就更注意自己怎么活得更好,民众对咨询和治疗的了解也增加了。八十年代以后的工作,不仅限于大学中的咨询和医院中的心理门诊,九十年代以后,特别是在九十年代以后,工作有了很大的扩展,像我们今天举办的EAP方面的会议,已经扩展到公司的领域,中小学现在也非常重视,教育部已经提出要在每个学校都设心理健康的教师,工作对象也增加了,包括对病人的治疗范围也在拓展,干预的专业性也增强了。——Psy525.cn
比如说对心理创伤的干预,刚才金司长讲到,每年有那么多的事故,每天有那么多的人伤亡,这真是触目惊心,在这一点上,我可以举两个例子,关于出现事故以后,创伤以后,干预和不干预是不一样的。一个例子是前不久发生在张家港中学,他们学校组织春游,有一车的学生遇到车祸,当时是死了6个学生,还有2个老师,撞死了一个路人。这个事故发生了以后,在社会的反响非常大,出事故的同班的那些同学,每天按时到校,但是到校以后,冲着天花板,坐在教室里面,什么话都不说,让他们分到其他班去学习,因为他们的老师去世了,他们不去,这是我前不久在一个专业会上听到的例子,他们什么也不做,就是坐在那儿发呆。后来学校请了有关专业的人士去做干预,做了一天的干预以后,这些孩子一下子就变了,第二天就跟学校说,配合学校,同意到其他班插班,而且他们还要组织起来去帮那些受伤的同学,安慰那些死亡同学的家长。他们在做什么呢?他们就系统的讲了,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创伤以后,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些反应会多长时间,在多长时间内他们会怎么样?同时让他们有一个交流,他们对这个事故的看法,他们内心的难受,他们的感想,他们对死去同学的悼念等等,消极的东西出来了,积极的东西就开始在身上体现出来。这些孩子们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他们马上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们失去的同学,他们希望我怎么样,如果我们在这次事故中死了,我们会希望我们的同学怎么样,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如果我们做什么能对别人有什么帮助,能对我们自己有什么帮助,这个学校是没有想到的。干预以前他们也就是想,没办法,干预了试试看,干预以后发现效果真的不一样。我们从心理学的角度还考虑,如果这个创伤他不做干预,可能是他一辈子的阴影,可能这个事情过去了,大家都不提了,但是那是不能提,那事提起来他们就受不了,这是一个例子。当然后来他们还做了教师的干预,因为他们是当地最好的中学,当时都是灰溜溜的,当时教师做了干预以后,也是要同心协力,配合学校的工作,校长当场流泪,这是一个非常生动的例子。
还有第二个例子,有一个航空公司掉下来一架飞机,乘务人员情绪很大,很多人决定不上天了,要转行。航空公司当时没有办法,飞机都不能停飞,没有人员,要给他们加工资,加钱,怎么怎么样,给他们许诺,说多长时间换他们下来,但是这些人还是不同意。后来没有办法,说是不是找心理治疗师做一下工作,找了去了,做了半天的工作,结果这几个人情绪平复了,很快恢复工作,这个是涨工资见不到的效果。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包括SARS期间的干预,非常遗憾,很多类似的事件,我们有同行特别积极的想去做这方面的工作,很多地区、地方都不让进去,因为他们怕是去添乱,不是去帮忙。这个地方我就不说这么多了,现在我们国内已经请了国外的专家,也做过一些心理创伤干预等等这方面的干预,这方面的工作正在系统化。
我们的工作还遇到很多问题,我们国家人口众多,但是我们做这方面工作,受过很好培训的人确实非常少。有一个同行统计的结果,我们国家每百万人口中,只有心理服务人员2.4名。在美国、香港,美国在1991年时就达到百万人口当中550名相关服务人员,所以我们这个工作还要快速的提高和推进。除此以外,有一些专业人员只受了很短时间的培训,这也是我们工作亟待提高的方面。我们的领域在这个方面做了很多的努力,除此以外,现在已经有国家的劳动部、人事部都提高了一些关于资格和相关的国家考试的要求和规定,人员的素质正在逐步的提高。我们这个领域到九十年代末开始从文献的统计上,已经进入了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虽然快速在发展,但是我们还处于一个相对比较低的水平,这也是我们的工作,今后要注意提高的。
最后就是对照美国心理咨询业和中国咨询治疗发展时期的情况,我们可以从这里面看到 ,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美国已经进入职业身份的时期,现在我们才开始发展职业化的时期,我们相比国外先进国家,还是比较落后的。但是通过我们的努力,通过我们的同行,包括我们在座人员,相信我们会尽快的缩短这个差距,尽快提高我们的服务水平。(钱铭怡:北京大学心理学系教授,中国心理学会医学心理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心理卫生协会常务理事,世界心理治疗学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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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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