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生活在一个安全、温暖、柔软的地方。在那里,我饿了就有得吃,累了就睡,一个姿势僵硬了就动动手脚,仿佛一切都是美好的。——Psy525.cn
有一天,我游走到一个狭窄通道的入口,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推动着涌进那里,脑袋、身体统统被挤压着,一点一点挪移,就在几乎不能呼吸地一瞬,赤裸裸的我被硬生生地拉扯出来,惊慌、不安的我放声大哭。同时,周身被包裹的温暖和安全也没有了,此时的新世界对我来说是危险的。
不一会儿,我被你抱起,躺在你温暖的怀抱里,身体被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手可以触摸到你细腻、光滑、有温度的皮肤,我的嘴巴被递进一颗柔软的乳头,我本能地吸吮它,满口香甜温热的乳汁充盈着我的口腔,眼睛看着微笑的你,此刻我好像又回到了熟悉的被温暖环绕的母体,我如此依恋你,满足和快乐不言而喻,我的身体也渐渐地暖和起来。
但是,快乐并非总围绕着我。有时候,我饿了,你并没有出现,我哭号,想让你听见我的呼唤,但是你依旧没有来到我的身边,我生气、愤怒,我讨厌你,妈妈,我多么希望你能看见我的无助和弱小,并给予援手。
后来,我知道,好妈妈和坏妈妈都是你,对你的愤怒让我感到内疚,我自私地认为,如果你知道我在恨你,你会不会抛弃我?如果我恨你,但在你爱我的时候,我如何自处?我是不是不配接受你的爱宠呢?小小的我抑郁了,我希望你可以看见我又爱又恨你的矛盾,照亮我埋藏在内心的恐惧,但我羞于启齿。我想念曾经在你肚子里拥有的温暖与和谐。
爱与恨的拉扯,伴随着我一路成长。当我刚开始学步的时候,我晃晃悠悠地迈步向前,你紧随其后,我看见你看着我,我开心极了,感觉好像不管我走多远,你都在那里看着我,守护我。另一边,当我渴望挣脱你的搀扶想独自行走时,却被你拒绝了;当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你会在我耳边哼儿歌,轻柔地拍着我的背,使我渐渐地进入梦乡;但当我中午想跟小伙伴们玩而不想睡午觉时,你依然把我摁在床上,拍我入睡……
即便如此,我仍时常怀念被你温柔看见时的兴奋、喜悦与感动。因为这种感觉似一股清澈的泉水,可以侵润我干涸已久的心田,使其柔软而坚韧。
前不久,有人问我:“一个男人会选择一个怎样的女人与他结婚?”我思考了一下,说:“像他妈妈的女人,或是完全不像他妈妈的女人。”我想,不限男女,我们每个人都眷恋曾经呆在你子宫里的温暖和被你看见与拥持的温柔。
因为留恋,所以我们这一生都将不断地寻找,被你温柔地看见的感觉,这个“你”可能是妈妈,也可能是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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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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