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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儿时的记忆里,清明,总是和雨水联系在一起。下面给大家整理了描写清明的散文(通用25篇),一起来看看吧!
清明,给人的印象总是一片湿雨。仿佛有了这雨,清明才更能显得出它淡淡悲凉和丝丝忆念的味道来。是清明成全了这场雨,更是这雨衬托了清明。望着飘洒的细雨,才更能引得人们心中那种淡淡的哀愁和思。这雨或是风狂雨恣,或是和风细雨,从清晨开始,至黄昏之际,在烟雨弥漫的山野中,在泥泞难行的小路上,总有顶风冒雨,点缀寂寥,行行重行行的扫墓人;或三五成群,扶老携幼,或一二个孤影,跚跚独行。
远山隐在云雾里,近树笼在孤烟前,小桥流水,愁鸦悲啼,雨洗清秋,风吹哀愁,唯见烟雨一片苍茫,不见人家与炊烟。好一个伤感寂寥的行旅,好一个凄迷彷徨的画面。抬头偶望,墓地黯然见:百坟拱起,千碑林立;烟雨朦朦,青草何离离。一片荒凉,一片凄迷,一片死寂!
山孤烟雾薄,树小雨声稀!风飘飘,雨潇潇,哀思悠悠,悲情渺渺,莫道不销魂,何处暗香盈袖?拔净一片乱草,摆下几杯冷酒,烧上一把纸钱,风雨愁煞人,杯土带愁,杂草含烟,竟无言以对,唯有心底弥满幽幽的愁绪和淡淡的哀愁!死者长已矣,存者永怀悲!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昔日种种,犹言在耳,但客心逐流水,随缘到天涯,念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
回味少年时,清明节和雨,在我的印象中只是一幅优美的画卷。随风飘洒的细雨中,一位骑着马赶路的清贫诗人,俯身向着一个小牧童,牧童站在道旁,一手握着鞭子,一手遥遥指着间草房。草房上空,一面红色的酒幡在薄薄的细雨中时隐时现。这大概是源于《清明》这首诗吧。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为什么"断魂"?因为"古墓花影白杨树,尽是生死离别处。"我无忧的岁月里,这首诗所给予我的就是这样一种恬美的意境。少年无忧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就像童年放起的一只风筝,挣断了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到处也寻觅不到了。这首诗,今天读来仍然那么哀怨,那么亲切。古往今来,人性中某些共同的、美好的感情,四海相通,古今相通。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生者总是会不断地成为逝者。有人说,对别人的思念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我想,或许对于至爱亲人的思念恰恰与之相反吧。
即使过了再长的时间,在每次忆起他们音容笑貌时,我们的心中总会有些酸酸凉凉的感觉吧。哪怕是十年、几十年,这种感觉也不会减弱、消失,反而会变的更加强烈。
正因如此,清明节才会成为一个流传千年的日子;清明时节的细雨,才会绵绵不绝地纷纷而至,这大概是对于人们心中哀愁的感应吧。又是清明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不能流泪。但对亲人绻绻的思念,洒下所有的泪,回忆就不仅仅再是生活的负担。我们再次体会人世间的爱心与温暖,拼合破碎的心,微笑着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我们感慨世事无常人生苦短,曾经真正爱过,生命便不存在遗憾。
援手于他人危难,自己在挫折中保持乐观,只要心中有爱,爱就会没有遗憾,人生永远是美丽的春天。有拜托清明的细雨了,希望她如期而至,就算是世人欲流而难流的泪吧!
清明,清清明明铭记,明明白白镌刻,使人耳目一清,春天轻裹被、薄衫,看清世间万物的美丽。清明,神智日日清明,提点我们记住逝去的,已故的亲人,或是那些镌刻着的记忆。
(一)清明,晕开的绚烂。
清明!我是爱的,清明节令一到,老天爷就像那么听话似的,雨水多了起来,路边的柳枝绿的更醒目了,更喜人的是气温暖和了,不管你的家是在彩云之南的山岚怀抱里还是水墨江南的烟雨里,或是冬雪未融化的北方,沉寂着很久很久的故都,你都感觉到春的温柔,不寒碜而是真真实实的春。所以,我是爱的,就像老人钟爱阳光一样的感情,或许喜欢温暖的你也会如我一样的感情丰沛。
清明,我是爱的,是那种含在口中一样的疼爱。风景怡人处,是诗人眼瞳看见梦的季节,或许因为它是缱绻在四月里,嵌入诗人那带着娇羞和调皮的字句里,湖面的水暖了,嬉水的素手也不至于逃避似的触碰,或许是像极了你青春一样的光景,是明亮的情愫,冲动的有时候尽然会掉泪,懵动的青春总是幻想着一个个美丽的梦!记忆里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那样让你痴痴的等待在楼下,然后牵着春天的手,在原野肆意的洒脱,仰望着天与地,绚烂在天与地的边缘,你的笔者本里烙下的湿痕静静的淌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雷声在天边闪了一下,忽然的雨潜行又敲响,不打搅的躲闪,又不经意间的提醒,这就是清明时节的雨啊!下雨的日子多了起来,天也暖和了些,不是很热,比起夏天的炎热,四月里的天是最可爱的。
窗外的雨水一阵子声音很响,一会儿又是慢慢的渗入、侵湿着屋外的树木、田野,还有那装饰着的油菜花。清明一到,天空热闹了起来,最不安分的要数蒙蒙烟雨了,戴着神秘的面纱朦胧着城市的街道,冲淡着人们疲惫的心情,我想这个时候心情是愉快的。
蜗居在城市里的人是很难发现春天的到来,虽然家乡的梨花早早的开了,院子里的梅花也是开过很灿烂的花朵,在早晨的露水里晶莹剔透得像是梦幻般的神奇,可是城市里的人发现春天方式似乎最直接的是春雨绵绵潜入夜,天暖的刚刚好,一件外套足以过日子。清明一到,矫情的人也不再挑剔了,承认了春天原来是暖暖的。
清明时节,柳枝纷纷扬扬的垂着绿枝,松枝翠绿的颜色渐渐明了、亮了,花是一丛丛的,不似花蕾的娇小、若隐若现,不似开败了的花瓣洒落、意气杂然,而是正好的花枝在最美的山岚,原野,园圃,还有你的花盆里,入你视野入你心房,闭上眼睛的凝神,那颜色刚刚好,不似初春的淡,不易发现;不似夏的浓,来得太沉。看着喜人,不至让人因太过浓烈而逃避或是窒息的感觉。雷声荒郊,东风微微,将雨丝吹皱着,斜成了四月天里温暖的亮响,原来春的响声也是那么的美丽、幽雅,像叩响信笺思念的文字一样的缱绻。
秋贵重阳冬最美是腊月,没有清明时节雨纷纷,窗外枝头惹人爱。趁着春风还飘得不是很远,童子五六人,师者四五人,行至山光斑斓处,席地而坐,吻吻天地的清朗之气,谈天说地,将爱将被爱,寻春,踏青,洗涤掉晦涩,还一个清明。
(二)清明,是忧愁的怀念。
清明雨上,折菊寄相思,抚琴吟唱。雨是人的离愁别绪丝丝缕缕,声音沙哑,柳条摇曳着,送故人与灞上,这也是四月里的天。清明,清清明明的记忆,不肯抹灭或是减持的。绿叶兴岚处,拳拳相思意,墓志铭哀哀声色尽是愁绪。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柳绿花红,春光明媚,这雨做冷欺花,将烟困柳,烟雨纷纷的雨丛里,人影浮动的尽是愁容倦意,或是故人不再,去年今日此境中,少了伊人,多了离愁,这天与地的分隔,或是天涯久远的远隔,即使是美丽的风景也总是有点孤芳自赏的孤独与寂寥,风景依旧,只是看着风儿微微频点头的空落,此时是最难言说的滋味吧!
或许最解愁意的就剩下那杯杯盏盏里的三俩淡酒,暖风熏得人憔悴,迷离的眼神像是恍然错失了半个世纪的陡然相遇的茫然失措,温一壶清酒,解解料峭中的春寒,暖暖身上的湿衣,更甚解解心上的愁绪,远在他乡的游子,春意浓浓心易闹!
四月的天呢!你是美人的眼眉的那颗朱砂,你是温暖着凡尘的锦袍。这美!美得那么让人窒息,烦忧着了魔,扰得人儿魂都掉到九霄云外去了。清明!我是不敢触碰的,易碎的心扉,总是在这个季节里演绎着,凄凄婉婉,往事淡了,回忆却浓了,挥之不去的人影总是在西窗烛光闪亮着,孱弱的抵御凉风的时候慢慢的升腾,沁入心间,一地的花瓣是那凋落的心呐!荒冢,青柳,蒿莱炽幕,朦胧着的氤氲,无语的沉思,缅怀,泪如雨下,点香引言,敬茶酌酒,长跪泣涕,悲恸声颤,眉间已了无春色。
天街小雨盈盈绕,扰人相思故人情。好栽柳,栽在坟墓畔,环着庭院绕,无心栽在水中央。一重重、一簇簇,芽抽成一季的春色,水倒影落,道是离人西去,泪垂三尺倚栏看破天。
逝去的不仅是相依相伴的低低私语,而是举案齐眉的丝丝温存,是那用一天天日子熬成的特殊味道,“月影憧憧,烟火几重,烛花红,红尘旧梦,梦断都成空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厅堂还在,红尘中的微笑依然过往,梦断罢!魂飞魄散。
喜也好,悲愁也罢!清清明明的记住那些过往,真真实实的过着日子熬成的魂汤,感谢这清风之朗,心地安好,明朗!
问西楼禁烟何处好?绿野晴天道,马穿杨柳嘶,人倚秋千笑,探莺花总教春醉倒。
提起柳树,心里就有一种钦佩。它自古以来,就深受文人墨客的吹捧和喜爱,他们与柳树,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赞美它有诗的风韵,舞的倩影,刚的禀赋,甚至有时真得分不清,是诗中有柳,还是柳中有诗。
长长的岁月里,柳树也与清明,结下了不解之缘,讲述着生与死、聚与离、人与自然的故事。无论是禁火插柳、踏青赏柳、还是送别折柳,阅尽沧桑的清明之柳的气质,可谓有几分伤情、又有几分欣喜。
相传在最早的春秋战国,介子推随晋文公重耳流亡异地十九载。在重耳饥饿难耐,没有食物的时候,介子推就割下自己腿上的肉,为重耳充饥。
后来,重耳当上了晋文公,想报答介子推和他的母亲。没想到介子推却和母亲避世于绵山,重耳就派人去山里搜寻,怎么找不到介子推母子,就想放火烧山,想逼出他们。谁知介子推母子合抱着一棵大柳树,宁愿被烧死,也不肯出山。
重耳知道后,非常伤心,便将介子推母子埋在柳树下,赐于柳树名为“清明柳”,并下令在介子推焚死之日禁火,只吃冷食,以寄托哀思。
寒食由此与“柳树”联系起来,同时“清明”与“柳树”也结下了不解之缘。后来,唐玄宗诏令天下,“寒食上墓”,因寒食与清明相接,后来就逐渐传成清明扫墓了。
“清明一霎又今朝,听得沿街卖柳条。相约比邻诸姊妹,一枝斜插绿云翘。”
其实,对于清明节,人们看重的更多的,是祭奠亲人和怀念的情愫。细雨朦胧中,一对一对神色沉重的男女老少,去为自己的亲人上坟,。
路边,坟堆上,柳枝和迎春,在摇曳生姿,恰似迎接的队伍,向来人频频招手。随着每一条柳枝,每一朵迎春的颤动,都会在人们的心里,平添几许伤感。
每每烟雾缭绕,便有泪如泉涌。随着一股股轻烟的升腾,卷起的纸钱,一切都在向人们,诉说着离别的痛苦,生活的残酷,也让我们感叹岁月的无情,命运的离奇。
正当离乱世,莫说艳阳天。
地冷易寒食,烽多难禁烟。
战场花是雪,驿路柳为鞭。
荒垅关山隔,凭谁寄纸钱?
回忆我的母亲,本是一个生长于蓝田的受宠女孩,十九岁跟了当裁缝的父亲走南闯北,颠簸流离。为了我们六个孩子,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好不容易将我们长大,眼看着苦尽干来,却早早离开了我们。
母亲的离去,是在一个秋天。记得那个秋天的菊花,开得特别好,金黄而绚丽。母亲是在一个中医医院陷入重昏迷后,被哥哥姐姐用车带回了家。当大姐从东北风尘仆仆地赶回家,母亲已处在弥留之际,母亲睁开眼睛看了我们最后一眼,又对大姐张了张嘴,就溘然辞世。
母亲的离开,让我们肝肠寸断。特别是大姐,更是泣不成声。是啊,母亲的一生太可怜了,太辛苦了,一直在为我们付出付出,自己却没有享过一天福,母亲的突然离开,让我们任何时候想起,都止不住泪如泉涌。
还有我的父亲,说起来他应该是个能人,更是个苦命人。九岁丧父,跟着祖母一路讨饭到了陕西。十几岁就出来打拼,养活自己。因为穷,从来没进过学堂,却喜欢钻研技术。吃了多少苦,遭受了多少白眼,终于学会了裁剪熨烫,最后成了单位的骨干和核心人物。
父亲在工作上不仅兢兢业业,对同事朋友更是关怀备至。他做的活,在小镇上技术超群,带出的徒弟,也个个为精英人才。
由于家庭负担重,父亲的脾气有些急躁,我们有些怕父亲,所以也都很听话。可是父亲很爱笑,他爽朗的笑声,又能常常感染我们,让我们懂得了笑对人生。
记忆最深的是,小时候和四姐喜欢去河边,折一些柳条回家,闹着让父亲给我们做哨子。父亲虽然有些不愿意,可也不愿扫我们的兴,就那样拿起柳条,使劲转动几下,柳皮和柳杆就分离了。父亲轻轻地抽出了柳杆,只剩下一个空心圆筒筒,父亲再把上半截用刀子刮薄,一个能吹响的柳哨就做成了,父亲自己先试试,然后笑着叫我和姐姐,吹一个试试。我们一吹,那声音果然清脆悦耳。
父亲的离去,是在一个三月。当时窗外正下着雪,天气异常寒冷。父亲正和哥哥姐姐说着话,突然头一低,就离开了我们,让我们心如刀绞,悲痛万分。
现在,父母已经离我们好些年了,留给我们的,只有无尽的思念和痛楚。尤其是到了清明,这种思念和痛楚,会更加浓烈,扯人心肺。
“有心栽花花不红,无心插柳柳成荫”。母亲和父亲的一生,就像这柳树一样,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他们插在那里,就在那里生根发芽,顽强生长,一路为我们挡风遮雨,用硕大的柳叶,给我们避风乘凉。
每年的清明将至,雨水也会接踵而来,让我们的心情,总是明朗不起来。这便有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是老天爷,也在为逝去的人们祭奠哀悼。
而那些柳树,也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生长着,打扮着自己。她也是为了与清明,来一次最美丽的邂逅。清明的蒙蒙细雨,敲打着湿润的泥土,婉转的鸟鸣声,久久回荡在空气中。
柳树姑娘,身披绿色的衣裳,飘逸的长裙,美丽的青发,在微风中荡漾,水波一样地散开。典雅的桥栏旁,清清的小河边,她与清明同打着一把油纸伞,彼此两两相望。
“故园肠断处,日夜柳条新。”柳树与清明一起,为我们营造了一种悲伤的氛围。当万物更新,生命萌发,一切欣欣向荣的时候,可挚爱的亲人,却已经走远。
柳树一年一年,重又披上了一层新绿,但曾和我们一起生活的人,爱我们的人,亲爱的爹娘,却早已不再。一切已经物是人非,我们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怀念和回忆。
又是一年清明时,就让我们折下一段柳枝,插在坟头上,留下对亲人的思念,以及对逝者最深切的缅怀和感恩。
悠悠春风中,我仿佛闻到了桃花的芬芳,杏梨的馨香。看到了母亲坚强的身影,父亲慈祥的目光,他们从我的梦幻中,一路款款走来,步伐坚定,笑容沐浴着雨后的阳光。
我好像又听见,童年的柳哨声响起,悠远而清霖,她宛如秋天的明月,清明的细雨,在我们耳边回响。微风,轻轻地划过了柳梢头,叶随风动,水波泛起了涟漪。
一梦繁华尽,一曲花间醉,碾尽墨香只为画离愁。就让那些弥留在岁月里的心结和悲伤,飞上云端,随风儿一起,慢慢地飘散吧……
清明总是落雨,如丝般的雨儿就从天上往下落,落得匀匀的、细细的,像蚕丝儿那般的透亮。风总刮不断它,让它一头挂在云端上,一头便系在春草的叶尖上,天地间就一片缠绵悱恻,情思漫漫。
天地似乎有情,偏偏近了清明,就细雨霏霏,柔丝不断,让世间万物都充满了柔软的思情。在这样缠绵的细雨中,人就特别地思念,思念已故的亲人。
亲人是在天堂里,天堂与人间就隔着那么一层薄云,可就是看不见,怎么也看不见!人便用心思念,一颗心就满满的都是母亲。母亲还是那个样子,说着又笑着,宛若活在世间,就坐在院门口的小凳上,远远地看着你来了,颤巍巍地站着起来,那双冰凉凉的手儿抓住你回家的时候,那颗心却热乎乎的,暖得你就想落泪。
如今,这双手你是再也摸不到了,母亲的温暖也感觉不到了。母亲在天堂那边,你在天堂的外面,这是世间最遥远的距离,是难以跨越的。母亲仍坐在门口的小凳上,远远地望着你,向你招手微笑。你的心里只有流满的泪,与这清明的雨融到了一起,便纷纷扬扬的,满世间地飘落。
它湿润了天,湿润了地,柔润着万物之心。万物都伤感流泪,发着莹莹的泪光。这泪似雨,这雨儿就是泪。泪眼望着天堂里的母亲,尽管是看不到的,却能感觉到她的眼眶中已是泪水盈盈。不然为什么总是到了清明就会细雨蒙蒙,分明纷飞的细雨,是那天堂里洒下的泪水呐!
人世间情为何物,天地间雨为何物!在这清明的日子里,全都化作了一团团的热泪,又一丝丝地随着游思送往天堂,于是天堂与人间就有了说不完的私语。
这私语是说给天堂的,是心在说的,或许这些话一辈子都没有对她说过,可这阵子非说不可,因为那是藏在心灵深处,不好轻易说出的心语。她去了,再也不能回来,这话就一定要说给她,那是你用一生的情感熔炼出的几句话:母亲,我爱你!永远想念你!
这种对故人的眷恋和爱让这清明处处有伤情,一群儿女在奠念父母,送上一杯酒,一支烟,一碗母亲在世时爱吃的面,青烟袅袅中,儿女们心泪洒地,心语不断,在祝福天堂的父母快快乐乐,不要总是挂牵儿女,忘了自己。
墓地里,是一位妈妈,在思念着女儿,做一碗她最爱吃的米粥,一勺儿妈妈吃,一勺儿喂给天堂的女儿,泪水就顺着面颊在流,口中还叮嘱不断,伤心让她的手儿不住地颤抖。还有悼念丈夫的,年轻的她伤心地跪着,捧着一束洁白的菊花,一片又一片地撕下那些花瓣儿,亲吻一个,洒往天堂一个,片片花瓣儿送去的是妻子的爱,那些花瓣上储满了爱的泪水。
人类的情感是共同的,天地的情感是人类的。在这清明时节,人们会想到那些已故的友人,想到为着人类的幸福而贡献宝贵生命的人,想到为共和国的建设而劳碌一生的人民领袖,想到战争年代以及人类与自然灾害抗争中失去生命的人们。那股热泪就涌动不息,思念便漫天轻扬,似这纷飞的雨丝。
怨不得,这天地都为之而动情,情作雨霖。原来人世间的爱竟是那么的多,那么的纯洁又那么的高尚。我是多么地希望这种对生命的珍重和思念永驻人间,让人间真情长在,爱心永久。就像这天上人间的雨和泪,说是缠绵不已,却情真意切。因为真情永远清澈明亮,永远是清明。
村头大叔从不睁眼。那天他掐着指节,口吐真言:命犯桃花。从此,我不敢静静注视一朵桃花,它的纯净多情照得出我潜藏的暗。
杏太涩,李太酸。小时候惹我与弟妹垂涎的,最是桃果。
老屋前种有一株桃树,一株杏树。东风吹得杏花艳,等得满树一串一串的白,引我们欢喜,却是桃花要开。
难懂桃花的心事,做不成赏花爱花人。只喜桃花红艳得亮眼,一如隔壁阿姐摸我头时的笑脸。三月的阿姐,头上插一枝桃花,赤脚做农活,裤脚高高,上衣束腰。我们心里暗暗欣喜,仿佛闻到夏日里桃香的味道。
怀春的桃树娇贵。刀刻一道痕,就成一道难愈的伤。常年吐粘稠的汁液,细细滋养。如女人倾诉艰难抬手抹去的泪。这种晶莹而多弹性的体液,给我们很多喜悦,成为儿时的爱物。它如露珠晶亮而凝形,如滑脂柔软而粘物。采集它粘蜂蚁、甲虫,一粒粒润圆似琥珀般稀罕。
一树桃花一树梦。我们总挂牵它早日挂果。暮春桃瓣落,就急着踩落花去数孕成的幼桃,竟无半点伤悲!四月,隔壁阿姐远嫁山里,我们不记得她那天落泪的眼,只是高兴地比数着抢来的喜糖。夜晚,仍旧做甜甜的梦。
结果的桃树特别惹蚊虫。蚂蚁排着队伍上树下树忙碌,红头苍蝇喜在细长的桃叶上产卵拉屎。蚊虫厮混叶上,晒着暖暖的阳光。我们摘不得桃叶吹尖利的叶哨,看得直跺脚。对昆虫的爱憎即由此而生。
桃树不施肥,不洒药。开花多,挂果少。一场风雨,落果无数。看着地上萎谢的幼果,伤心得泪眼汪汪。小脚的奶奶紧紧搂住我,用方格子手帕揩我的眼,安慰道:乖,桃树公公留最大的桃,给我的大宝崽。
六月,熟透的桃高高挂在枝头,阳光照见白嫩水灵的皮上,长一层细细的绒毛。鼓胀的果实,着实诱惑一颗欣喜激动的心。感谢鸟雀的慈悯,树上尚留有十数颗熟桃。最大的几颗早有美食的虫子安家。我爬上虬枝,将它们一一采摘,与树下仰头欢跳的弟妹们分食。
裂口与虫蛀的桃,最甜。
每当怀抱自私与贪婪,面对一片桃花,细数悲喜计较与虫鸟争食的日子,感念曾经以生命的光华,明亮我的世界的人。心瞬间清明,一种感激夺眶而出。
既已命犯桃花,注定难逃罪罚。岁月,留给我一座空城。经年行路,风霜中最愧疚的竟是一株老桃树。几番清明回故里,与我缔结初梦的人早已儿女成行,最牵挂的人已作风中飘摇的垄头青草。只有三月的桃林接纳我,以如火的亮色,一朵朵细细烘暖我湿漉漉的魂灵。
湘西的四月,正是莺飞草长的时节。清明节这一天,不知什么时候,迷蒙的苍穹里,已经飘起了如烟如雾的丝雨,那漫空飞舞的晶莹,似在轻呼着初夏的暖意。于是远天滚过一阵轻雷,象是一串串跳跃的音符;林间的布谷鸟也开始了歌唱,把绿色的嘱托挂上树梢;旷野的草叶上,渐渐地生出了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悄悄地润湿了初夏的歌喉。
清明的雨裹着初夏,踩着芬芳的山风,温柔地向我们走来。那淅淅沥沥的丝雨,象是九天玄女拖地的长裙,眷恋着碧绿的大地,又象是巧夺天工的画笔,勾勒出旷野神奇的意境。雨中的旷野,仿佛是一幅刚刚完成的水粉画,散发出浓郁的诗情画意。农舍里那些毛绒绒的小鸭子,似乎也经不住这清明雨的诱惑,一小跑而来,蹦入那泛着涟漪的水田里,开始寻觅起初夏的故事。
出来踏青的人们,不知该有多少。赤脚走在旷野的小路上,色彩斑斓的雨伞一支支地撑起,象是夏日的荷叶撑起一颗颗圆润的露珠那般的安逸。空蒙的远方景色依稀,被盈耳的雨声呼唤成了朦胧的画屏。人在画中行走,雨在伞边滑动,一颗颗雨珠滴落在草地上,而后又化作袅娜的雨雾,悠闲地飘向远方。
清明,确是一个缀满梦想和希望的日子啊!这潇潇的雨,这甜甜的风,漫山遍野地下着吹着,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多少蓬勃的生机啊!人说夏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清明的雨,就已经报告了夏天的消息。我们盼望着夏天盼望着成长,是相信只要有阳光雨露的滋润,稚嫩就会走向成熟,弱小就会走向强大,缺陷就会走向完美。倘若先祖和亲人九泉有知,这漫山遍野的绿啊,就应该是他们欣慰的微笑。
待到来年清明日,这鲜花,这树林,这旷野,这世界,该不会重又沐浴今天的雨吧?
期待着,我深深地期待着。
清明节,你的儿孙们向您走来了!
您不是被唐诗濡湿的清明节,因为那只是徒具一个符号一种形式而已;你是被乡风民俗吹拂的清明节,翩然似二月的垂柳,万千柔柔枝条般的亲情,在明媚的春日里缠络着。
今年的清明来得尚早,不知是否想窥知春天的花事。然季节不待,浓浓烈烈金黄色的菜花,风华卓绝,一度将田野粉饰成一种梦幻,却熬不住岁月的催促,而今已嫣然离去,奔腾而来的,是敦实青绿的菜荚,在丽日的映照下,烘托出一片安详,凝聚于最顶端零星的花朵,融于璀璨的星空,升华为最美妙的意境。
樱桃树上的樱桃,我们最喜欢的“红颜”,此时还是一点青涩,不胜娇羞地隐匿于青枝绿叶间,躲闪着我们探询的目光。
高大的泡桐树,硕大的白色花朵,竟相绽放,像一支支喇叭,在广漠的天宇间,吹奏出粗犷豪放的春的旋律。这种花纯朴、厚重、实诚,一如我的父老乡亲。
豌豆花像一只只白蝴蝶,正展翅欲飞,将生命张扬成怒放;葫豆花像一只只小黑豆似的眼睛,好奇地窥视着这美丽的世界,“沉醉不知归路”。
然而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那一丛丛生长于悬崖峭壁的白刺花。
这些最容易被人们忽略的小花,它的花名也是我们随意取的,就如同我们跟猫啊狗啊取名。它们毫不在意,全然淡泊,只乐于蓬蓬勃勃生长,用自己一生的力量,它们生命的态度,足以撼人心魄。它们的生长似乎就是为了这一次花朵的绽放,这些花朵,细小,白色,四瓣,像冬日空中飞舞着的雪花。不过很是繁密,胜过天上的繁星,汇聚成一条白色的瀑布,在山崖上尽情的宣泄,香远益清,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释放得淋漓尽致。
清明节,您是不是用这繁华美景来祝福你的子孙呢?
如果缺少了鞭炮声,那就不是清明节,至少也应该说是一个残缺的清明节。
清明节一大早,便有鞭炮声在山野间炸响,高低错落,疏密有致,相互应和,就像山野亲情地呼唤,茫茫天地间,亲情的气氛便被酿造得黏稠黏稠的,黏住了每个人的心。而我们的先人似乎也在声声呼唤中醒来,欣欣然安享子孙们的敬奉,荫佑的目光像阳光般洒在子孙身上。
我有一个堂侄,承包了一个河堰,他估计清明节鱼的价钱会比平时贵些,一大早用摩托拉了几十斤鱼去集市卖。离集市不远时,他发觉摩托车的后轮好像要掉了,他马上想到这是祖先在怪罪他,于是他不想卖鱼了,就打电话叫堂弟开车来接他,谁知电话没电了,他只得祈求祖先保佑,硬撑着把鱼拉到了街上,为了能赶回来“挂清”,只得便宜出售。这一路上“挂清”时,他表现得很积极,不住的祈祷。我不大赞同他的这些想法和做法,但我没说,我知道这是一种传承,还因为这样能给他一种精神上的力量。
听年长的说这“挂清”,是为了让其他人知道这坟茔还有后人,别人便不敢随便毁坏,还说在坟前烧的纸钱先人们是得不到的,只有在家烧的纸才能得到。我略带开玩笑地说,这烧在坟前的纸钱,祖先们伸出手来就抓到了,怎么会得不到呢?他们说,这是老人们说的。其实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情感的寄托,用不着较真的。
那悬垂在坟头的“清纸”,在三月的清风中飘飞,看去,像坟茔长出的白胡子,又像是从坟茔里伸出的一只手,好像在招唤什么?招唤什么呢?想来应该是招唤子孙们不要迷失了亲情吧!
年年清明,岁岁清明,亲情便在清明中拧成了一股绳,牵引着历史滚滚向前。
似乎是在前天罢?田间溪边几株瘦的桃树突然就开了花了。远远地看着,点点的粉红竟毫不繁茂,确乎比前年的少了许多。我只多见由疏而繁的成长,对于这几株桃树的愈渐零落却发生了一点诧异。它们绝非老树,所生长的地面也断不可以说不肥沃,何以它们就开不出繁花了呢?
又开始坐在路边的老太太,面前一堆彩色塑料纸,是自己扎了来卖的小型花圈。一张支起来的折叠桌,上面有成封的香烛,旁边摆着长短挂的小鞭炮,以及两盒不大的烟花。我不知道她是否去年甚至前年的那位?然而这都没有关系,只要有这一堆的花花绿绿,就足以预告了清明节的将近。到了那一天,这些东西的大半又要被一些离居归祭的孝男孝女买去,不知被烧化摆放在哪位亡人的坟前了。
因了清明节的提醒,我才记起那一年的桃花也几乎开在这个节气前后,清明那天我还在漫天爆竹的繁响中还特意到给它们拍照。接下去的疑惑也就释然了,前些日子久盼着开花而未见,有一时,我竟疑心它们已悄然颓落。天已经很温热了一些时日,满地里的油菜花也开得黄灿灿,何以它们还不现?现在是终于得了确证,它们也并非这样落寞而短命。我心里想着,再过两天,我也一定要去访问它们的。
我对于四季的更替,是向来不敏的。切身的体会只是热或者冷,以及不冷不热的温凉。凭着自知的冷暖,我觉得真正的春天几乎是春分之后才来的。春分之前还颇有冷气,乍暖还寒的乍也乍得太短了,它还不能让我的冻耳以及冻手全结痂。春分之后,气温可就一天暖比一天了。灿烂的太阳光照出了春天的颜色。也不知是满田地的花红草绿斑斓了天光?还是鲜亮的阳光明媚了大地?从早到晚,缤纷的色彩毫不肯披着一点阴晦,温暖的太阳也就让它们遂了一天的愿心。等到它终于要下山去,花们不但收拢瓣蕊,连颜色也退缩进根茎里去了。它们不愿把这些鲜活示给还未走尽的冷气。
春分过后就是清明,清明后面是谷雨,再往后,夏就要带着炎热来了。所以,这两三个节气里的天气是最适宜的。天清气朗,四野明净,春意盎然。古人也有这时节郊游的习俗,踏青探春,荡秋千蹴鞠,甚至把清明节就叫做踏青节。
清明确实是个好节气,清明也实在是个好名字。我因为先前有一次注意到我的生日凑到了清明节,于是当需要一个网名的时候,就攀附了这个好节气,拿来做了我的一个名字了。不过这名字虽好,却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心里竟一直有些隔阂,倘使有朋友叫起这名字,心里竟还会有点小小的不舒服。其实,不单这个攀附来的好名字,就是父母给我取的在我听来有些不顺耳的本名,我也觉得有些隔隔膜,总不愿在人家问起时爽快的“报上名来”。后来我自己给另外取了个名字,这个是用作笔名的,就是在每篇文字后面都会署上的叫肖复的。相对来说,这个既是自己取的,听着也还顺。
曾经有爱我者给我这个笔名以很好的解释,而且确乎就凭它看见我的未来的辉煌了。我却向来没有想过它有什么别的深意的。肖是祖辈传给我的姓,后面加一复字是父母都姓肖的缘故。当然,可以表示这个意思的当然不止这一个复字,但它确是我想到的最好的。
有时候仔细的想一想,这些名字不管是不是自己给取的,顺不顺耳,其实都只是一个代号,只在有别人在场时才有用。当独自面对自己、面对自己的内心时,甚至连代表自己的这个“我”都不怎么用到。然而,即便如此,我却很有些在意名字,而且几乎到了下意识的层面。
这也就是名字这个东西并不只是一个代号这么简单。我们所认识的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名”的世界。我、你、他、她们,山、小溪、田野、绿草、桃花,清明节、花圈、爆竹、秋千……等等这些,我们头脑中所构建的主观世界就是由无数的“名”所组成。这个主观世界虽然并不全等同于客观世界,但我们却是凭着它来对待客观事物的。所以,我们怎样对待“名”,其实也就是怎样对待这“名”之所代的“实”。
我们人类有一样特别的审美能力,虽或只是代号,也要合乎些这个审美要求才好。所以,即便但就名的本身来看,它们也有三六九等的。此外,名最好也要与实相当。我没有无底线的“炒作”的心,更没有可以“炒作”的机运与实力。于是,当我攀附了这一个清明的节气之后,渐渐地心里就起了些不舒服来。
今年的清明节在阳历的4月4号,并没有凑到我的生日。带着一点确证的心再去翻看万年历,其实这样凑不上的年份很不少。这样,我也就愈发有些觉得再攀附着这个好名字的不妥了。那么,或许以后我将要别了它了罢。
清明的这天意外的刮起了大而冷的风,天色也阴凛起来了。这使我打消了出去游走的念头,也终于没有去访问那几株瘦的桃树。不过天气的转劣并没有损失扫墓祭拜先祖的人们的诚心,因为住屋在山脚下,这一整天我就浸在了几乎连续不断的烟花爆竹声里。我想起这些天那个整日里端坐路边的老太太,灰的头发,灰的衣裤,连面目也是灰而无表情的。我不知道她面前的烟花爆竹、香烛以及花圈之类,有多少已经变成钞票?又有多少随着冥钞一起,被孝女孝男呈现给先人?
到了傍晚时分,天色将暗不暗时,竟沥沥淅淅的下起雨来。雨向来能使我沉静的,不管遇着怎样的焦躁甚至狂暴。我喜欢雨,在这个百无聊赖的清明节的傍晚。
我想,我此后几乎就要别了清明这名字了。为了驱除因攀附而来的小小不安,也为了全意的宣扬那个被爱我者鼓舞过的笔名。但我也知道,我将来也并不能全别开清明这个名字,因为它还一直雀跃盘旋于一个人的舌尖嘴角。她看重“肖复”二字,心却更愿意亲近“清明”。
因一次意外,不慎将腰摔伤,这些天只能在家静心休养。除了按时服药和热敷,大部分时候间都属于自己支配了。习惯了忙忙碌碌的生活节奏,习惯了三点一线的半是机械半是条件反射的重复,乍一闲下来,总有些别别扭扭的不适应,间或伴着些许的失落和惆怅,那些早夕相伴的同事们,在没有我的日子或许都趋于正常了,我想对自己说,你没那么重要,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人作为小而又小的一粒微尘,是多么的微不足道,那些友情,那些酒场上的豪言壮语,随着时间的冲刷和洗礼,是多么的苍白,所以这么一想,就什么都释然了。这些天,沉淀了许多的浮华,也对朋友这个词的定义有了更深意义上的理解,明白了她的真正涵义。总有乐趣等待自己去寻找:整理文稿,敲打些文字,在适宜的春光里踏青郊游散步,感受大自然无拘无束无市侩气的暖风,吹散自己纷乱的思绪,果然就是自己心灵深处的感悟和收获了……
马上就是清明了。
写下“清明”两字,顿时就有一种凄清的苍凉袭上心头。在这个春花烂漫的季节里,似乎总有些不协调。但无论协不协调,毕竟挡不住四季匆匆的脚步,清明还是如约而至了,无论你的心情是好还是坏。
清晨,信步走在乡间蜿蜒的土路上,满眼的绿色,直叫人心生一种向上的生机。看麦苗青青,一垄垄向前伸去,最后合成一片春绿。农田里,路沟边,已经盛开了沉甸甸金灿灿的小黄花,娇艳欲滴的花瓣上,挂满了晶莹的氺珠,风一吹,颤巍巍的,伴着路边柔柔嫩嫩的小草,一起在晨风中摇摆。
远远就看到了一簇簇的花,很媚很艳,我猜是桃花?或是杏花,走近看,是杏花,果然就是杏花,在不经意间,就那么灿烂地开放了,粉红而热烈,与鹅黄的杨柳嫩芽相间,在路边点缀了一路的风景。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青草的气息。远处的公路上,偶尔就看见行人骑着电瓶车驭金黄的元宝和纸钱,招摇着远去,我知道,那是他们在准备清明上坟祭奠亲人用的祭品,他们也在用这种传统的方式来寄托对逝去亲人的哀思。早恳湿漉漉的空气,打湿了盛开的杏花,也潮湿了那远去的往事。
我们四个最要好的文友,也是儿时的伙伴。其中一个文友前些年远走北京,生意刚刚做得有声有色,便不幸病故,那时才40岁。在当时,他是以“强者文学”的笔触活跃在我们年少追梦的羡慕目光里,当然比不上时任山东省签约作家祥秋兄的。我们四个当中,除了祥秋兄就属他了,不但字体刚劲,而且诗句诤诤,让我们很是偑服。现如今,他就只留一冢基茔和坟上的荒草了,叫人心生惋惜和哀痛。
从老家的村庄去他的坟地并不远,但那次我去看他,却走了很久。那时的杏花烟雨在泪眼婆娑中似又见你潇洒的形象和熟悉的音容,但终究找不到或只能感悟你的踪影了。
清晨的潮湿正像那清明的杏花雨,不知道清明那天有没有雨,稀疏落着,温柔而冷默,冲落了你坟茔上的灰尘,只是难以冲淡我们三个文友对你的那份儿时的情感。每年的清明时分,虽不能去墓前伫立,但我们的心定会如约而聚,相聚在你的墓前,手持你喜欢的花束,与你相视无言良久,惟见我们的清泪千行。
坟上的草青了,麦苗正拨节,春意正盎然。那些变脆的往昔,寸寸抽离。或许,清明只适合在夜里行走,没有星光,没有灯,遗失再遗失。夜,逐渐僵硬,冷漠如冰,敛心静气,不动声色;清明,只可若隐若现,若有若无,才可收拾皈依的莲心。捂紧心疼的那个地方,片刻湿透,伸出双手,试图抓住些什么,却灼痛了焦渴的花朵,在另一个窗口凋零,就这么感知着风的存在,任柳絮飘散着远去。
春天来了,在春天这个季节里,有个重要的节气,那就是清明节。清明,对许多人,有着不同的意义。种田的人会在这时种上瓜豆;怀旧的人会在这时祭祖;思念的人会在这时上坟,而对于学生,这个节气,就是排着队,迎着风,踏着青青的草,去游春。但对于所有的人,在这个季节里,都有一个更为有意义,也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到烈士陵园,为英雄扫墓。
我第一次为英雄扫墓,是在小学。其它的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听老师说,明天到烈士陵园去扫墓,我激动的一夜没睡踏实,小小的心里总是在想:我就要看到书本上说的英雄了,我能为英雄做点事啦!可不能迟到呀!第二天清晨,我起了个大早,拿了把稍大点的扫帚直奔学校而去。后来,还有几位和我一样拿扫帚的同学,任老师怎样解释,就是不愿放下扫帚去陵园。第一次,我就这么拿着扫帚去为烈士“扫墓”的。
到了初中,虽然,我不再拿扫帚去扫墓,但这种激动的心情,却没有一丝改变。记得,每每到了清明这个季节,我们这些半大不小上初中的孩子,总是盼啊,盼啊,盼着老师能赶快带我们到陵园走一走,看一看。我们这儿的烈士陵园,很美,苍松翠柏,花鸟鱼塘,还有掩映在花丛中高高大大的纪念堂,简直象仙境一般。我们每年盼着、盼着,就是想到陵园里,既看看那些心目中的英雄,也看看春天的美好,还有,我们的入团仪式,每年也在这时举行。想想看,在崇敬的英雄面前,在烈烈的红旗面前,在许多羡慕的同学面前,举起右手,庄严宣誓,这是何等的光荣!又是让我们何等的盼望啊!当然,有时,这种盼望中,时常会怀着一丝丝的不安,那不安,也许就是这次入团的没有我,面对烈士,不好意思;也许是每次庄严的仪式结束后,随之而来的那一篇纪念性的作文。提起作文,每个学生可能是记忆最深的。为了这篇作文,几乎在每次的自由活动中,我都会放弃游园的大好机会,好奇而紧张地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和笔,和许多同学一样,到纪念堂里,去抄几段解说词,以便作文中用。那时,我睁着清彻的一双眼睛,深深地,打量着一张张年轻英俊的照片,心中没一点点的悲哀和恐惧,因为我从没有把这些英雄和死联系在一起。相反,我很羡慕和崇敬他们,那时的我,总觉着英雄是不会死的,我们从来不说英雄会“死”,而只说英雄会“牺牲”,“牺牲”在我的理解,就是“活着”,“活”在另外一个地方,而且一年一年,永远都那么年轻。有时我还会独自想:他们也许在等我们,等我们长大了,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会不期而遇,也许,我还能问问他们当时做英雄的想法呢!可惜,当时这些纯真的想法,都不会出现在我的作文中。我的作文永远是千篇一律的豪言壮语:向英雄学习!向英雄致敬!学习他们什么什么样的精神,这个“什么什么样的精神”,就是我所抄的解说词,其中有一句,我记的最清楚:学习英雄“马革裹尸”的精神!当时,我并不太懂得“马革裹尸”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还是记下了,并用在了作文里。
多少个春过去了。如今的我,长多了些知识,懂多了些道理,但今天,我还是怀着当年一样的激动的心情,跨进了烈士陵园。仿佛我觉得,我还是有篇作文要写,那是我初中未写好的。
烈士陵园,道还是那条阔道,两旁苍松翠柏,依然挺拔;厅还是那个大厅,相片、遗物,井井有条;各式各样的花圈摆放在大厅两旁,不由得让人肃然。厅外有宣誓的团员,厅内许多的学生们,和当年一样,拿着纸和笔,认真地抄写着墙上的解说词,今天的他们也有一篇豪言壮语式的作文要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太多的改变,仔细观察,改变的只是一年一年,那些穿流不息的学生们的神态和风貌。这些学生和我们那一代相比,他们的神情更加坚定、自信;他们的个性更加鲜明、张扬;他们的生活更加优越、多姿多彩。但是,今天,他们同样用敬仰的目光解读着英雄,英雄们也用永远慈爱的笑脸回敬着他们。我不知不觉来到园中最小的一位烈士像前,虽记不住他的名子,我却能记住这个位置和这张年轻的脸庞。每次来陵园,我都会最先来看这位18岁的小烈士,如果他出生在这个美好的年月,他一定会像其他的年轻孩子一样,去上大学,如今他却长眠于陵园60年。许多和烈士同样年轻的学生们,也都来到这里,他们和我一起,用崇敬的眼光轻轻扫过这张虽年轻,却刚毅中透着善良的笑脸,小心亦亦的样子,唯恐惊醒英雄的睡梦。我想,烈士这一刻是真的会在梦中笑醒,他就是为将来美好的生活去革命、去流血并做了烈士、做了英雄,而这美好的生活,他在这个园中和我们俩代人的身上都看到了,他会得到安慰的。我又来到彭雪松烈士像前,这位表面看略带书生气的大英雄,以其“马革裹尸”的精神,英勇善战,最终把自己的生命永远留在淮北平原,这片深情的黄土地上,也把自己34岁的飒爽英姿,世世代代刻在了人民的心中。
雨,细细而来,飘在青烟色的天空里,飘在清明时节的路上,飘在祭奠人的心上。
沿路前行,雨渐儿密了起来,纷纷洒洒,打湿归乡的路,打湿回乡的情,打湿潮湿的记忆,打湿清明青荒的坟头,打落满脸思念的泪花,散落在岁月那条潺潺流动的小河里。模糊的视线里,却让记忆那么的清醒明朗。父亲的慈眉善目似乎又在我眼前浮现了。
记事里,父亲就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那时,父亲远在城里上班,是我们那个小村庄的第一个走出去的城里人,因为他平易近人又和蔼可亲,父亲的人缘非常好。记得那时一到过年,家里就非常热闹,老人、大人、左邻右舍甚至到孩子都喜欢往我家来。父亲总是不厌其烦地和他们说说家常,询问收成,探讨下一年的打算。那时候,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家家都很勤劳,每天田间地头都有忙碌人的身影。但最后,家家都很穷,只有到过年才觉得日子好过。而我们这些小孩子们总是不管父母的忧愁,整天数着日子盼望着过年,盼望着新年早早的到来。因为只有过年了,家里才有年货,才有久违的糖果,麻饼和我们小姑娘家辫子上戴的蝴蝶结及身上穿的小花袄。至于父母有没有挣到钱,似乎都和我们无关了。平日里,这些都是奢侈品。记得一次过年,父亲给我戴了一朵红红蝴蝶结,我便美滋滋地跑到小伙伴常去的地方,没等我炫耀,就有小伙伴瞅到了,她们争先恐后地围看,还不断地发出啧啧的赞美声,当时也不知能羡煞了多少小姑娘的眼球,我自然是美美的了。在她们羡慕的眼光了,我觉得我有个在城里工作的父亲是多么的开心和幸福。那时,我的心美美的,美的就觉得自己就是那枚红红的蝴蝶结,盛满幸福一路地飞奔。多少年过去了,后来自己也长大了,也有能力给自己买了头上戴的各种饰品,可唯独没有父亲给我买的那枚好看。
回首,时光荏苒,岁月无情,那些美好的记忆都被时光消散成岁月的霜痕。时光啊,就是一位寻不见也追不到的隐形杀手。它冷漠地带走还没来得及尽孝的亲人,便在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里,留下岁月的荒芜。多想让时光慢些啊!多想让时光暖些啊!可它依旧冷漠无情!
绵密的细雨和思念的泪阋淮未位洌搜哿保思且洌诵暮印5卧谡馇嗲嗟牟萋铮诜偕盏内け依锘髀匕甙咔嗖莺邸8赣霸度チ耍舾业陌创用辉谑惫饫锏菁豕喾矗从肴站阍觯绯λ岢�
堤上青草路漫漫,丘上荒冢草萋萋。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年的清明了,也不想知道。今生,父亲他永远都活在我的心中。
田间野径到处开满无名的小花,一簇簇,一丛丛,不慌不忙地从容地开在生命的罅隙里。它们年年都开在这样的季节里,开在离人的天堂里,开在思念人的泪光里,或许还开在轮回的路上。
生命如同一场蒲公英的约定。从鹅黄到青葱,从繁茂到枯黄。就像人的一生的写照。时光无形,老去的是我们生生不息的生命。当蒲公英悄然张开灿然的笑脸时,时光便在指间温婉地滑去。当蒲公英放飞一把把鲜活的小伞时,生命的躯干却在一天天枯萎,直到黯然失色,入寂。在时光的波纹里匆匆走完自己既青葱而又芬芳的日子。短暂却多么像人的一生写照啊!这多么像天下父母留给我们的爱抚啊!只是我们多了份声色,多了份阳光下的奔跑,多了份岁月之河小小的涟漪,多了份真真切切的情。消散的容颜和慈爱在思念的泪花里,年年花开,片片绿意,延续在生生不息的大自然中。每当此刻,思念的渴望总是念无声,思无语,睡无眠。
沿着坝堤行走,老远就看见故乡那熟悉的影。在薄雾烟雨里,故乡还是原来的模样。村里的人几乎都出去创业了,故里基本上还是原来的石墙老瓦,在漫漫的岁月里,有些年久失修的老屋,已摇曳在风雨里尽显沧桑了。长及抚水的柳枝已开满柳絮,在细雨里轻摆一袭婆娑春裙,静静地伫立在河边、堤坝、小村畔,默默陪伴着这个在风雨中摇曳的小村庄。油菜花已沿路开放了,黄灿灿的,一片片,一田田,开在纵横交错的阡陌中。村头的桃花已张开无数个笑靥,变成了一片静止的粉云,藏几多儿时记忆。记得儿时,父亲怕我去村外大坝里玩水,一看不见我的身影就会在村头声声呼唤我的乳名,而我那时候尽是淘气顽皮,总是装着听不见,常常在父亲的声声呼唤里猫着腰,撒腿而跑,约好小伙伴们三五成群一溜烟就钻到那边桃林里了,唱着那些整天唱不厌的古老的歌谣,咿咿呀呀在蓝天下,在清风里,在嬉笑的脚步里回荡……
远处薄雾烟雨里有一老人缓缓而来,似乎又看见父亲远远向我走来,在那堤剪剪细柳的村口,在那片美丽的桃林边,声声呼唤着我儿时的乳名……。
雨,丝丝缕缕,润泽故土点点滴滴的情。
润湿的泥土沾满田野的芬芳,也沾满流年下那些既心酸又开心的陈年往事。总是一并笑着哭着,哭着笑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给予我们的生命,给予我们的爱,给予我们的恩情,此生,无法偿还。我们从小就在父母的恩宠里渐渐长大,父母视我们为珍宝,而长大后的我们,谁又能把生生父母视为珍宝?养儿才懂父母情。然而当你明白过来时,可多半是父母的离去,即便幡然悔悟,却是追悔莫及。“百善孝为先”。记住该尽孝心的时候,就该义不容辞,莫待孝心空等时。
人的一生是短暂的,走过的岁月是匆匆的。唯独时光,在岁月里依旧不减龄,它们送走逝去的生命一茬又一茬,但它们依旧扬着青春的笑脸,驱赶岁月之波,一路奔腾不息。
时间总是在争分夺秒地走,而生命总是显示着它的双面性,它强的时候,让所有的一切都是望而生畏的,它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然而生命有时又是那么的脆弱,它脆弱的时候,竟然连风都不知道,就在瞬间哑然无声,悄然离去。生命给予每个人都会有极限的,不论贵贱身份,只论长短过程,而我们每一个人,都该好好把握自己,珍惜生命,无论平穷还是贵尊,都得把生命的意义发挥到极限,走好长长短短的路。不负此生你来一趟红尘。
风轻轻摇曳清明的雨丝,这一路上都是飞洒的回忆。
青烟色的天空依旧飘着清明剪不断的雨丝,丝丝的情,点点的爱,都踏在离歌声中,都摇落在这悠长久远的民族风俗里。
白桐花开了,喜阴的田鼠回到了洞中,雨后天空画出了绚烂的彩虹……万物生长此时,绿野晴天皆清洁而明净,所以二十四个兄弟姐妹中的她,有了这个自然贴切,神清气爽的名字———清明。
《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流落在黄原的街头,无奈去投奔的诗人贾冰,说起来,也是那年那月里的那个清明认识的;《白蛇传》里,许仙出门扫墓,白娘子人间寻恩,烟雨的西湖因一场雨,一把伞,一次邂逅而有了神话般美丽的姻缘;《桃花扇》里,侯方域与李香君曲径通幽的初见,也是在清明。不能不说,这是个情牵意惹的清明哟,总是惹事生非。因那纷纷细雨的情绪?因那粉粉杏花的诱惑?还有断魂的酒香吗?是的,真的是这样。清明总在有意无意的暗示,那些抛出的信号是谁在操作呢?
我想是我们住在地地下的老祖宗吧。老祖宗在喊你,喊你去陪他们喝杏花村的美酒,于是,我们不敢怠慢长辈,小试春装,轻快而去,踏着开始松软的泥土,奔向田野,丛林和小溪,老祖宗都喜好住在离村庄和城市较远的地方,于是,这一路,不仅看着了沿途的小风景,也许缘遇了人生的大风景。这就是清明,深藏慎终追远的感伤情怀,释放欢乐的赏春气氛,悲喜交集,把心情挂在两个极端,极难演绎。
“清明断雪”,不管之前有没有雪,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是看不见雪的影子了。面对垄垄的黄土,新草在老草的掌心开始泛青,长出新一轮的生命来。生与死的更替在这样的节日里分外普通,寻寻常常,随处可见。人也是终究逃不掉的啊。回头看看,越发觉得生命的苍翠和生动,再朴素的白菜心,都想开出牡丹的花香呵。过年能够使我们年龄增大一圈,而清明的意义,更叫人恐慌,连年龄都过没有了,过的有模有样而又糊里糊涂。
我二岁时,爷爷去世,二十八岁时母亲去世,三十一岁时奶奶去世,她们都先后去了那里,本来站在太阳这边的,现在却躺在了月亮那边过清明,清辉洒满天,与我是更加悲伤了。那是一片茂盛的柏树林,处在一大片田地的中央,隆起的土堆下是一户户祖先的家,没有门牌和标识,含蓄低调。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谁,从哪个朝代来,在这里住了多久了,一代代的后人,隔着层层的黄土,对话先人,祭奠远走的,属于我们血脉的灵魂。
小时候,常跟着父亲去“上坟”,父亲用铁锨给每家每户隆高坍塌的屋顶,培上新土。然后,拿一个土坷垃压一张黄表纸在屋顶的最高处,像做记号一样,把一家一户都点击了出来,然后,开始拿出食品祭拜,上香,放鞭炮……我想,我亲爱的先人们,即使在家睡大觉,也会被屋顶的动静惊醒,出来看看,今年都有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东西。时至今日,我还记得回响在清明天空的鞭炮声,和过年的响声完全不同,那声音暗哑,低沉,余音盘旋……
如今,连父亲也离开了故乡,这些个事情自然都落在了叔叔那里。愿先人们无怪才是,假如有一天在某个地方遇着了,一定会微笑着接受彼此。我们飞的高,走的远,多亏先人们的庇护和他们代代遗传的聪明智慧,我想,我遥远的祭拜也是诚心一片啊,定能回到从前,回到他们身边。
清明常有,我能做些什么呢?唯这些文字能够化成薄薄的一把黄土,一把黄土,一掌希望,奋力一扬,继续漫漫人生路。
清明的前夜落了一场雨,淋淋沥沥,如泣如诉。听着哀怨的雨声,想着明晨的行程,可能要在纷纷清明雨中踏上回家的路了。微雨中满山遍野的葱绿,微雨中如织的阡陌上流动着的小花伞,微雨中浓浓的哀伤……这画面不断在心中萦绕,静如凝脂,动似泼墨,不知不觉已然听不见雨滴轻敲户外雨棚的轻响,雨,竟然停了,莫非今年是一个晴朗的清明?
在辗转反侧中不觉天光已经微亮,红红的霞光慢慢浸染上窗棂晨风透过窗棂摇曳着窗纱上的一抹橘红。哦,难得一个清朗如斯的清明。
吃过早饭,提上纸钱香蜡,我们就踏上了回乡的路。
阡陌上,金黄的油菜花开得正灿。阳光里,弥漫着花蜜的甜香。晴空万里,春风习习,春花如潮似海。在这样的时节,这样的日子里踏上回乡的路,听一声声乡音述说着经年的离怨,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把春天般灿烂的笑容绽放。祭祖、踏青,把满怀的情结打开,抛洒在清明清朗的风里,缓释一季浓浓的乡愁,换上春天的,这是多麽惬意的事啊。
踩着松软的泥土,看阑珊的春意洒遍大地,我和妻一路向山的那边走去。好久没走到这山里来了,只是闲暇时爱凭窗向山的那边张望,那山的那边长眠着我的祖辈,长眠着我的父母,长眠着我的兄长。
我没有见过我的祖父,他在我出生前10年就过世了。我问父亲我的爷爷是啥样的一个人,父亲说:“你看着我,我是啥样,你爷爷就是啥样。”在我的印象中,我的祖母是一张逝去久远的照片,那照片是半个世纪以前拍的,有些发黄,像一片枯黄的树叶。我只记得祖母去世过后,家里人哭得很。我和堂哥走了很远的路去通知我的大姑,因为太小,竟然没有一点的意思,直到我的大哥接到祖母过世的消息,从外地赶回来,悲伤得在祖母睡过的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我望着大哥哭得红肿的双眼,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再也见不到慈祥的祖母了。
我的母亲比父亲年长五岁,她十四岁到周家当童养媳,直到她去世,其间六十多年和父亲甘苦与共风雨兼程。父亲一生从教四十年,他退休后一直在老家直至终老。09年我们给父亲行过除服礼后,我作了《09的还念》一文,对他老人家一生我是这样做了结语:“八十年的风雨历程,四十年的教学生涯。守志持节,风骨堪敬堪叹;解惑传道,大功可钦可书。敬亲睦邻,馨衍于三乡,救急济困,德播于四野。呜呼,堪悲世无灵药,续命乏术,阒然而逝,满堂桃李奉椦莫不哀哉悲哭。守制千日,今作文追念。时值09腊尽,愿吾父安息。”我的父母安埋在大梁山之东,坟茔之右去春又添新坟,那里长眠着我的二哥。
化纸上香行礼毕,看着坟茔上蔓生的野草蓬蓬勃勃地生长,我不竟默念起余光中先生的诗句: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是啊,我逝去的亲人们和我已成隔世,那绵绵的怀念如这野草,滋生了一春又一春,一秋又一秋。
日暮霞落时,我们回到了家。从窗户看清明的落日,把那山的轮廓镶上了亮亮的金边。在山的那边长眠着我的祖辈,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兄长。
一杯清茶,怅惘了一缕情怀。一声喟叹,泄露了心底的忧伤。凭窗作一回怀想的眺望,看暮云欲燃,落日熔金。山那边长眠的亲人应知道我绵绵的怀想,清明的今夜,亦或许能入我梦?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四月的暖春,显得有点清冷。记起儿时的清明,爸爸妈妈,爷爷和我去山上给未见过面的奶奶上坟,那山显得崎岖不平爬上去不容易,随手折下粗树枝支撑着前进。终于到了,我们累得直喘气,爸爸和爷爷拿起锋利的镰刀干净利落割去奶奶坟边的野草,妈妈从篮子里拿出奶奶生前爱吃的菜和蜡烛摆在墓碑前,我们一齐拜祭三次后,就回家了。
记起少年时的清明,学校组织我们去烈士墓扫墓,当天准备好的白花戴在我胸前,那时天气睛朗,油菜花盛开的季节,还有不知名的小花,我随手摘取送给为国争光的烈士。
记起前年的清明,公墓里多了亲人的墓碑,想起痛失亲人的离逝,非常遗憾。跟我最要好的外婆,被病魔夺去她的灵魂,己去遥远有天使的天堂,手捧菊花祭拜她,愿她一生安好!
去年的清明,跟往昔不一样。老天的脸沉闷无声,煞白煞白的,没有一点生气的气氛,淡淡的薄雾氤氲了整个村庄。妈妈和其他大人,把奶奶的骨灰盒拆迁到安置爷爷的公墓区,整个过程让人看了都触目心惊,心跳加快,当然我没去参加!在家里,我依然感觉到阴森森的气氛使我心里发毛,耳边转来女人哭的声音,头上撒下黄色的纸钱,一阵阴风把它们飘散到远方。
今年的清明(3月30日),我、妈妈、大姑和二爹二妈去柯塔公墓拜祭爷爷奶奶,我们走路过去。虽然还有几天是清明,因为到那时人很多,车辆也多。天气晴朗,风也清新,我们往狗山绕过到河塔,我们到的时候发现人也不少,门口有人卖菊花呀,卖纸钱呀等。我跟妈妈说“给爷爷奶奶买几枝菊花”,妈妈答应买了一束黄白的菊花。随后走到上面的台阶,终于到了爷爷奶奶的墓碑区,妈和大姑摆放吃的和酒,完后我们拜祭三次。
二爹二妈去别的地方挖土,他们挖完后,我们各个撮一封黄土散在墓碑周围,这是我们对他们的思念,就算他们不在我们身边,但是他们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完后妈和大姑烧纸钱,我们再拜三次,看那被燃烧的灰烬,被风带到天空,空气中流动难闻的气息。接着我们待一会儿就往大爹大妈的墓碑区走,我们到了后拜祭三次,最后我们收拾下东西回家了。
4月4日的清明,小舅妈叫我去给外公外婆拜祭,扫墓。我妈腰疼不便去,可是她还想跟我们去,我又叫了我侄子去,我们去的地方是山上,而不是公墓,只能轻装出行,我听妈妈说“上周日,我哥他们把外婆的骨灰盒拆迁到外公的坟墓里。”我们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出发,那山上路很难走,旁边都是树和杂草,地面崎岖不平也难走,杂乱的叶子阻碍我的视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上去,回头发现我妈跟了上来,她腰还没好,上山的路又崎岖,免得她掭上新的伤痛,我只好拉得她慢慢走上去,他们扶得我们上去。
终于到了,小舅妈摆好一些东西后叫我们叔侄两个把坟墓旁边的杂草割去,经过一番忙碌终于完成了,而且坟墓也干净了许多,我们却脏兮兮的,接着我们拜祭外公外婆三次,完后我们又去拜祭二舅,拜完后我们下去便摘了许多艾草回家了。
常听老一辈的人说:“清明”的意思,就是“清淡明智”,有时候觉得每到清明时,有的人会感到伤心,失去亲人的感觉很痛苦。病痛让他们受尽折磨,也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双手合十祈祷他们一生无牵挂,愿下辈子还做他们最亲的人。
又值一年清明时,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就莫名的肃穆和安静起来…
喜欢这个时候的节气,喜欢在这时候一个人静静的思索,思索那些我生命中的`过往人事,想象生命之中的种种幸福快乐和苦痛挣扎,然后一袭白衣去祭奠我死去的先人……然而如今身居北方的我,只有向南顿首,将自己的一缕哀思遗失在风里。
身居北方即使清明也不见暮雨潇潇,杜鹃啼鸣,更见不到漫山烂漫的春色,有的只是雪。
雪,一片一片,漫天细雪,哪有一点清明节的味道呢?我只能遥想南方温润的天地,鹅黄的柳条,漫山璨漫的野花,遥想祖坟头上青青的野草,坟前一望无际的金黄油菜花。
唉,一晃就好多年啊!浮生几载?人生几何?生命几经轮回?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为何在清明这特定的时期人常常不免思索人生和生命呢?在祭奠祖先时不免感极而泣,为自己流几行感怀身世的泪呢?为何之后又昏昏噩噩过着每一天呢?谁,又能给你一个答案呢?
近几年,媒体上各界人士倡导文明扫墓、网上祭祀的呼声越来越高,为保护生态环境,减少山火发生,我想今年低碳祭扫,纪念外公外婆,过一个别样的清明节。
我的外公外婆十几年前安葬在双泉村青石墩的大山上,二老生前命运坎坷,外婆的女儿是我父亲的前妻,婚后一年病逝,这让他们痛彻心扉。后来父亲再娶,母亲是个孤儿,生育了我们兄妹三人,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童年时光。外公膝下无子,过继了一个侄女招赘了女婿,日子过得很清苦。外公外婆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却分外亲热。
三十多年前,我在外公亲手搭建的茅草屋里饮食起居,在青石板铺就的院子里听故事做游戏,在他们栽种的桃树下品尝鲜桃,在小河沟里洗衣捉虾,在山上捡柴放牛,一切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学龄前的我,在外婆家生活的日子没有贫苦孤单,只有亲情欢乐。在那个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别的孩子埋怨父母只能天天提供难以下咽的萝卜饭野菜饭,勤劳质朴的外婆却能让我顿顿吃上香甜的豆子饭红薯饭。生产队分红时,外公还慷慨地给我买了一双绿色塑料凉鞋,我高兴了好多天。我曾一本正经地对外公外婆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享清福,二老的脸上当时笑成一朵花。
可是当我学成毕业踏入社会之初,却被无情的现实碰得灰头土脸,颠沛流离,无法向二老兑现我的诺言。我曾自暴自弃不敢去面对慈爱的老人,死要面子不敢去见亲友关切的目光。我食言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外公外婆相继离世,我甚至没有去吊唁亡灵,这是我终生的遗憾。为了生存发展,我四处闯荡,空有一腔豪情去混得平平庸庸,很失败。
而今我年近不惑,少了些冲动和幻想,早已成家并在县城买房定居,生活一天天好了起来,感念先人的时间越来越多。前几年清明,看见青山密林中外公外婆的坟上长满荒草,我挂上一串清明吊,烧几张纸钱,点几挂鞭炮,觉得不足以表达拜谒的心境,还是换种方式好。
我在天堂纪念网注册了双泉祭祀用户,建立双泉青山陵园,开设网上灵堂和墓园。外公外婆一生没有照过相,无法在网页上贴出相片,只有一朵白花象征着逝者音容摆放在那里,那慈祥的面容永远印在我心里。我甚至记不得他们的生辰,这一项只好空着,编辑了姓氏和生平简介后,我已是热泪盈眶。我选择了一处具有诗情画意的墓园,亭台之下桃花飘落,黑色墓碑立在坟冢前,环境优雅又不失华贵。二老终其一生也没住上好房子,就让他们在此天堂福地安息吧。点击免费敬香,点烛,献花,贴挽联,一个庄严肃穆的灵堂就布置好了。再去填写留给逝者的信息,输入验证码,天堂的亲人很快回复:我在天堂过得很好,祝你们平安,健康,幸福。还盖上天堂邮局的邮戳,虽然我明白这只是电子软件事先拟定好的回复,还是正儿八经地把这当做先人和我的交流。我把点点滴滴的记忆融汇成文字录入纪念逝者的文章里,希望他们在天之灵能感受到我的缅怀和牵挂。
也许这种凭吊方式不如去墓地祭扫能为常人所接受,但阳间亲人在虚拟空间和逝者做一做假想的交流,何尝不是一种新鲜文明的尝试呢?我是爱舞文弄墨的小资,创建的网上陵园墓地既优雅前卫又环保新潮,希望二老能理解我的苦心。
清明时节,心里总是慌慌的、凄凄的、寂寂的,一种惶恐怅惘的忧伤。
不知什么时候起,天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浸湿了我的眼眶,浸透了我的衣衫,一滴滴雨水,穿过我寒战的躯体,汇集在我的心房,波涛汹涌,洋洋洒洒,汇成了一条思念的河。把我带到了生离死别的现场,那一幕幕一桩桩的往事,像风铃般,在我耳畔回响。难忘,铭记的殇。
微寒薄凉的北风从我耳旁掠过,呼啸摇曳,像是在呜咽,像是在咏唱:清明时节桃李笑,野地荒冢话凄凉。乌啼鹊噪昏乔木,阴阳两隔谁断肠。一声声哀嚎,一声声低泣,仿佛来自苍穹,仿佛在耳边回响。
我遥望天籁,夜幕,笼罩了一片有生机的气象,黑丝绒般的夜空中悬挂着颗颗闪烁的星星,像是一滴滴晶莹的泪滴,颗颗璀璨,滴滴欲坠下。像是在诉说一个个遥远哀婉的故事,声泪俱下,痛不可抑。
我仿佛看见千里之外,荒凉的枯山峻岭旁,百坟拱起,千碑林立,烟雨笼罩万家的冢院,荆棘杂草凄迷在肃穆的墓碑旁,断魂哭泣的人们,跪倒在祖先旁,燃起一炷香,点燃心中无限的哀思和惆怅,许上一个个心愿,让天地永存,让死者安息,让活着的人们,背起行囊,不辜负前人的重望。
妈妈,女儿不孝,到不了你的身旁,就在这十字路口,能够通往天堂的方向,点燃心中的思念,把我心里滚滚的思念之水向你流淌。
风潇潇,飘荡着浓浓哀思,雨绵绵,淋漓着靡靡悲情,我划亮手中的火柴,幽兰的火苗,迅速在寄托中蔓延,冥币飞舞,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我心中滴落的泪滴,重重地敲打着我的心房。
祭拜的香火在半空中袅袅升起,直达我遥望的方向,妈妈,你在天堂,还好吗?是不是一样在把我们牵挂,妈妈,在凄寒霜冻的夜里,别忘了把棉衣穿上,妈妈,有爸爸的陪伴,你们的家园,是不是阳光明媚,灿烂辉煌。
妈妈,我思念你,我把思念的苦水,汇成了涓涓的河流,在夜色里发光,我把思念的甜蜜,酿成醇厚的米酒,散发着醉人的芳香,我把思念的旋律,谱写成一首歌谣,在寂静的深夜为你歌唱。
月光下,清明的细雨,像是串成窜的珍珠,纷至杳来,远远望去,像是密密麻麻的银线,在天际闪耀,犹如积蓄在我心头,无限的想往。剪不断,丝丝缠绕,悱恻心田。
雨缠绵,风哀泣,任凭狂风暴雨,妈妈,我也跪拜在你幽魂的面前,任眼泪滂沱流成河,依然向你诉说着我无尽的缅怀和思念。看着冥币一点点化为灰烬,我不忍离去,不忍离开你的身旁。
广东今年的清明节阴天,又是不能在家过清明节的一年,算起来都两个年头没有在家过了,只限追到贰零零玖年的肆月肆号,仍旧下着中雨。这天是不能忘却的,我和我的她懵懂的年纪朦胧的感情但是清晰的记忆。
看着祭祖奔波的人们,只能想想家里是在做些什么,也许打个电话回去更好,但时间越长没和家里电话就越拿不起电话去拨,有时候都在想自己还是咱爸妈的儿子不,羞愧不已,总会说到工作上来,通信代维这份工作除了单纯的工作外没有让你更想出去有想法或做些什么的欲望,就连下班之后都不愿意再次走出自己的房门,上班上车下班下车,想来挺像跟车售票员吧!可售票员有下班时间的,我们却没有。
今早妹妹信息过来问我几时回,我想说的是我想马上。呵呵,但理智不允许,她知道我和她吵架了,但又不好直接开口问,我也避开了说,好妹我们总让你上心担忧,无论怎样是我不好!
是我越不能习惯她的脾气还是性格了嚒?话说到几分钟就逆耳了,还是越来越不喜欢说电话?还是在外面看的多见得多了。我不承认这些。或许一个人,我的意思是情感生活上的一个人,习惯了自己的孤僻,对待任何人示以陌然的态度,夹杂的情感色素越多就会越想撤开
今天是清明节,爸爸有上班没、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呢?姐姐今天应该还在忙吧、哥哥从云南回家去了,他有在家吗、都上坟去了吧,也许一会才能回到家里的,还有想念逝去的爷爷,带给我最印的记忆只有在我儿时的那年冬天,爷爷走了,那年年冬天的雪好冷…
又是一年清明节,细雨霏霏,路上行人步履匆匆。
一共9次,你来光顾我的梦,而在这9次里,与我有言语交流的是区区的3次,你一点也没变,仍旧是生前的样子,不爱说话,寡言少语,而我是多么渴望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啊。
仿佛还是昨日,你我徜徉树荫花簇下,喁喁私语,分享着甘甜,共沐着雨露,日子虽然简单清贫,却也充实平静而幸福。倏然间,你抽身而去,毅然决然,留给我无尽的思念和痛楚。我的世界,我的生活,再也没有你的声息了。厨房里没有你做饭的背影,客厅里没有人再看战争片,房间里听不到红歌的缭绕,河边再也找不到你这个专心致志的垂钓者了。你到哪里去了呢?你,躺在老家河边的那块玉米地里,日日凝望日升日落,夜夜倾听汩汩水声,沉静安详,与世无争。你是多么的幸福啊!尘世的喧嚣纷扰再也不能将你吵醒,你是真地永远地逝去了。我除了羡慕妒忌恨,我还有什么呢?唯有思念,永不停竭的思念,如野草般疯长。
这是四年来我日日夜夜不间断做着的事。
只是你睡着的那块玉米地,除了下葬那天,我从未涉足,不知道那里现在是杂草丛生还是开满无名的野花?
我的爱人啊,我依然深爱着你,只是,与你无关。
三月的春色太早,嗖嗖的划过身影,仿佛带走一切喧杂,无情的溃散全身的荒芜,只愿与你徜徉楼椅。拨开无尽的惆怅,似乎每一段的气氛刚好是寻你的心跳,悠远而寂静,漫目直窒息。我曾等待,你在心底的天涯,我曾伤怀,你在眼边的无视。却不曾多看我一眼,或许你会想这样的一眼更让我一厢情愿,躲在静谧的时光畅想。
我曾预言许誓,许我一冬最美的飘雪,埋葬那未央的天道酬勤,到了后来,那是多年不见飘舞的大雪,却未能舍得不愿看你,想你!初见一见,你仍是遥不可及的天后,再见一面,是否还会如初?果然,从你把我弹出你的生命那一刻,我不认为这是你,当我倾尽所有的情怀为你写成一首春天的句子,你不愿回复的时候,我不认为是你,当我在惊喜不已看着你的时候你是转身,是无视的时候,那不是你……
多年过去了,我更投入于事业当中,你成了我今生永远无法企及的光,还是会想,偶尔去想。无奈这般春风打过,唤起祭奠你的疼痛,再一次听到你呢喃的细语,婉如一阵阵风吹,飘向远方。
每当三月,总觉得一缕光,一丝温暖是你短短的歇停,我更愿意这样的三月跋山涉水,任风,任景处找寻,找寻我寻不到的美!
耳畔响着轻柔的钢琴曲,虽是一声一音,但讲他们连接起来,却那么的丰富,多姿。
晨,清明。
又是一年清明时,思绪有些飘忽,很多的时候,觉着日子过的很快,很久的事情仿佛发生在昨天,而今天,当再次回忆往事,却是觉着很远,犹如彩色的照片不在鲜艳,泛则陈旧的黄色。
这往事,这般厚重。
清明,是祭祖的日子。或许我是幸运的,到目前为止,亲人们都在,离去的,只有我的曾祖父。那天的情形,已经有些模糊了,只是记得早晨,下着稀疏的小雨,一队人抬着棺材,走向祖坟山。山顶上,一个挖好的坑。
记忆从来都是片段的,每到清明,我都会想起这个片段。亲人们离去了,便在今天祭奠他们,从古到今。
我觉得,清明,小雨,却不是凄凉。
清明,应该是温暖的。这一天,我仿佛又看到曾祖父了,他慈祥的目光,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语,以及那高大却有些微驼的身影。
我相信人的灵魂的存在,相信轮回,觉得人死了,灵魂便消散了,没了肉体的载体,灵魂又如何能存在?或许我的见解是执拗的,但我就是这么觉着的。
曾祖父,永远离我们而去了,不存在了。但,在我的心里,却始终有一个位置,单方面的,关于曾祖父的记忆。
或许,人生在世,对周围事物的影响,不过是在对方的心里,有一个位置,一个回忆的位置。这,也就够了。
粗糙的手纹,摩挲着;轻声的言语,在空气中荡开……
在清明时节,我仿佛有见到了离去多年的亲人,再次感受相聚的感觉。这,已经很足够了。
下午散步到花园,心里想着是去看看樱花开了没。斜阳下的花园还感觉不到春日的繁华,失落的心情如此遭遇也的确是显的有些凄惨,可是这样也不压抑。俗语说“四月不开天”,偶得清闲,让心在这里休憩,岂不乐哉!
哪儿来的一股风,感觉撞了个满怀。结果只是个瞬间的碰撞而已,什么都没能留住。一转身,风便远了。一株辛夷开得洁白,正随着风在角落里招展着花枝。是源于淡蓝的天色,还是这黄昏后的冷清,我感觉到了晚风中的几分涩涩。让人感觉这风又一次雕琢了我面部浮浅的纹理,让我丧失了表情的自然。想了好多不应该去想的,我仿佛在这春日又看见了北方原野里的桦树,甚至联想到了因为失意而伤痛过的青春。
既然思念,那就回到家中,去看看我那些遥远的亲人。赶到家中的时候,看到父母亲忙着很入神地裁纸,刀子割过纸张发出呲呲的声音。父亲怕我们把纸栽坏,戴着老花镜一定要亲自动手。炉子上的开水壶冒着热气,一股甜淡的味道钻进鼻孔,湿漉漉的。听着窗户被风敲打着春天的节律,一向睡眠差的我,在这温暖的屋子里靠在母亲的床上竟然睡着了。醒来后,父亲已经把纸整齐地装在纸箱里,备好了上坟用的物品。
家中的墓园最初是果园,我还能依稀记得好多精彩有趣的往事,但此刻不合适再提。而后来随着大家族里太爷爷,爷爷等等的去世,园子里的果树和庄稼地就都消失了。只有一座座的坟茔,童年和青年时代的某些回忆在这样的过渡中便缺失了不少。如果要写点“往事与随想”之类的话,是多么的可惜啊!也自然记不得那里曾经是最早的坟头,只记得后面一座座新添上去的。
园子里的山楂树是母亲在大哥出生的那年栽下的,活了几十年,现在没了。我老喜欢给死亡用回家做借口,其实我是盼望着这种侥幸的选择也许会真的存在,起码也算是给绝望的生命多一了份安慰。周围一些大核桃树,每年中秋几个叔叔还给我们捎来褪去青皮的核桃。这些家中的老树,守着园子,施舍着它们的果实。也只有果实能让人记起他们,说来真有些惭愧。而此刻,刚出地面的草已经长满了墓地,连接着春野美丽的蔓延。他们的果实渺无踪迹,但肯定是藏在一个地方。还没长成的时候草大都一个模样,高低也差不了多少。这种叫这草,那种叫那草,还有这样那样的草。因为各地的名字不一,我们方言里的叫法土得掉渣,在文字里找不到它们名字的标准文字。只要小时候给猪拔过草的,虽然书念的不多,但是都知道好些草的名字,口传心授的,如果我妄加描述,弄不好倒不好看了。走在墓地的脚步轻,踩上去,感觉大地也是软的,有些脚在下陷的感觉。这草真绿啊!在此可以躲避外面的尘埃。透过那嫩嫩的叶,似乎是感觉不到有表皮的存在。因为是墓地,也就少了打扰。因此,它们才能保留着该具有的保守与内敛。生长于此的植物也便得了这方地气,自有不凡之处。这样的说道是不是有些自私和偏见,我还真不觉得。有些草开出了小小的蓝色的花儿,或偏于紫色,或偏于白。给这沉静得有些肃穆的地方悄悄添了许多生的气息。好像是应答着某些强烈的寄语,让人思考。低下头来仔细看看,感觉花儿在躲藏我们的窥探。我感觉他们好像夜空的星辰那样微小,美妙;奇异也亲近。一片片地靠拢,像整齐地站立着的孩子,手拉着手轻轻摇摆。我在想,我的脚步往哪里放啊!上苍总会庇佑幼小的生命的,待我走过,看脚印里,看过去的路。依旧是它们轻轻摇摆的姿势,小草仍站得直。我都不相信这么美丽的地方会扯上些死亡的悲情,其实是自己太担心了。可又有什么担心这么让人感觉沉重呢?这棵棵小草不比我们脆弱,更不敢比我们一生的短暂那样的长久。它们不嫌弃死亡,不畏惧黑暗,不轻视幼小的生命。它们长了出来,覆盖了墓地的所有,覆盖住了一只死去的猫。覆盖住了人们将要看到的忧伤。我看到了它们,便一时从心里涌起了热泪。它们拉近了我与故人的距离,感觉到亲人的团聚是多么的美好。好比是在你伤心难当的时刻,感觉到有一双柔软温暖的小手为你擦去泪水一样。若在野外,纵是茫茫荒原,一碧万顷,我也许都很难被他们这么亲切地接纳。在冰冷僵硬的墓碑之间,在风化苍老的字迹里面,我们只能感受到更多的流失,这才是真正的死亡。
那就跪下吧,低下头看看。永恒是多么得虚假,不要想相信什么松柏所能代表的什么,虚伪极了。说这样的话都感觉到没一点意义。墓地里埋葬着祖先的死亡,却保存着我们的灵魂。这种方式的吸引没有规律可循,无论你以何等面目活着。除非不在对亲情或信仰心怀意念,有意让自己变得不三不四。面对这融入绿野的草,我不懂得怎样悼念。我猜测自己的血液是黄土还是黑土。都有些无端地开始追寻起了沉于大地的往事,或许多年以前,我也曾经以一颗草的命运伴着家族在某条河流的滋养下成长到死去。享尽了繁华,也历经了衰败荣辱。忘记了千篇一律的周而复始,却时惦记着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并且时常忏悔。就好像母亲在秋风里得了重病的消息;年幼的二哥一个人赶着牛在泥泞的秋雨中播种小麦……这些是不得不提的创伤。他们总在我的梦里清晰地出现,这印迹使我一直追随着家族里的善良,这梦想的世界里我才是真正的寄宿者。然而此时我所回归的只有这方土地,只有回忆能让人感觉灵魂存在的是那么得美好,因而自己绝不会看不起力量的微小,也不会忽略了背后延续着的根系的庞大。清楚了,明白了,也就喜欢上了回家,回到土地。
这也算是一场梦吧!当我看到两鬓斑白的大哥从墓地的一边走过来的时候,我才彻底清醒过来。眼前的菜花黄得如晃动的阳光一样只让人迷惑,漂亮得如蝴蝶的翅膀那般牵动着心。绿草感觉又长了好多,有风吹来,在我的感觉里已经不再需要结果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我迎着细风,行走在垫草泞清的土地,偶偶新生嫩草在脚边缓缓垂下头,放眼望去,土黄成了主角。
生性薄凉,不知是在哪听到这个词,却深深烙在身上。
穿越下过雨草和土混在一起的田,沿泉水的方向,爬上墨山。那里,住着我的亲人——外祖父。
墨山,视野最开阔的平地,一座坟,两个洞,一个半开,一个全满。舅舅说,那里是给外婆的,估计外祖父不会寂寞多久。然后,一抔黄土,一抔黄土,直至坟头变得尖锐。
这是第一个清明,并不会是最后一个。
好多人感到奇怪,为什么我叫外公为外祖父。
叶青生,字济宁,济济多士的济,归宁乃邦的宁。
外祖父不喜欢被人叫名,那时,不解,还觉得这名字十分具有书卷气。外祖父说,青生,青生,听得像是轻生,明明那么舍不得死。六十周岁时,就给自己起了个字——济宁。
旁人笑他,笑他不知所谓,笑他故作姿态,笑他附庸风雅,他们开玩笑,老叶啊,我以为侬取个啥好名字,鸡宁鸡宁,鸡犬不宁!
侬当真没有文化,我的济是济济多士的济,宁是归宁乃邦的宁,众多安宁,多好啊!
村民笑笑,不予置评,在心底腹肌,这老头子,真是糊涂了!
墓碑还未立起,墓穴还隐隐可见,不敢上前,站在两步之外,手掌合十,闭上双眼,微微垂头,济宁先生,流隐小友前来拜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特另奇行,不招摇过市;平庸淡色,不随波逐流。这是期望,是寄托。
这些都是妈妈后来与我说起的,她说,你外公傻了一辈子,疯了一辈子,又站了一辈子,终究是老了。她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你外公说要等你二十周岁生日,他要亲自给你举行成人仪式,谁知,等不到了。哎——
从小到大,我与外祖父见得并不多,大概一年一次,除了有什么特殊的事,比如,生病什么的。所以,当我得知再也见不到外祖父时,没有特别悲痛的感觉,只是有点惆怅。哎,又一个生命逝去,只是感叹生命的脆弱与无力。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扬扬洒洒的雨丝落在墨蓝的花伞,青山远黛,偶尔迎春探出头来,给这仓皇的世间平添一丝温情,粉的,白的,玫红的。突然间,心无比沉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远离,朦胧中,一位身穿蓝色长衫约莫六十的老人向山上走去,念念有词。一眨眼,想看的清楚些,便不见踪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雨还不停下,不大,不小,却足以洗净铅华!
缠绵的细雨,吟柔,温馨,怀旧。潇潇疏疏的况味中,风阴沉寒凉,树抖擞瑟瑟。沉黑的天哭泣着暗云,像帘悬挂天云,遮月避星。冷落的码头偶有几个模糊的人影上下船,渡船灰色的轮廓轻轻晃动,和趸船相摩擦发出呲呲声响。昏暗的灯光透过玻璃射到外面,在细雨中交融,雨有光,光含雨。
又是一年一度的清明,又是阴雨菲菲扫墓时节,我和孩子都要来到这里祭奠一个我们不相识也从未谋面的人。
三年前,我的孩子突然患了肝病,而且已经是晚期了,唯一的治疗方案就是换肝。可是由于一直找不到健康的肝源,孩子的生命越来越受到威胁了。望着孩子瀛弱的身体,发黄的脸色,我无望的躲在走廊上痛哭自己的无能,无奈。孩子知道了我们的处境,要求出院,想去外面看看大自然,再享受一下自然的美景,我们没有理由拒绝孩子最后的要求。我们办好了全部出院手续,正要离开病房时,主治大夫满头大汗跑到我们面前,把我们叫到他的办公室,告诉我们找到了健康的肝源。
我呆呆的站在主任面前,还没有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眼泪就唰唰的流了下来。原来是一个年轻人因为突遇事故,虽然经过全力抢救,有极微弱呼吸但已经脑死亡。他家里人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把孩子有用的器官全部捐献出来,让他的生命得到延续。
……
正是春色满湖,鲜花漫天。
我推着孩子散步在悠悠湖边小路。柳绿桃红,一派生机,樱花纯白,海棠绒红,丁香温馨,迎春淡黄,一路花开,一路袭香。我看着身体恢复得很好的孩子,心中泛起阵阵酸楚。那个伟大的年轻人把自己将逝的生命器官无尝的捐献给了几个绝望的素不相识的患者,让他们都得到了生命的延续和重获。我们活着的人,被救助的人一定要找到年轻人的家人,为他们做点什么,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
孩子的父母亲知道我们会去找他们,孩子走后,他们从医院里拿走了孩子的所有相关资料,没有留下一字半句一丁半点信息,而且还给主治医师都交代了封口事宜。
我们找了一年,终于找到了孩子的爸妈。
我们敲开门,眼前是一对沧桑憔悴,饱经风霜,一头白发的两个老人,四目相望就知道了双方的心里。老年丧子让两个老人一夜白头,我的孩子一下子跪在他们面前,失声痛哭。老人把我和孩子带到他们孩子的房间里,孩子的遗像正笑笑的青春的望着我们。我们给孩子留下了他喜欢的手机,书本,水果,还有一笔钱。
我们买了很多各种颜色的鲜花去了年轻人的墓地。这是一块按老人的要求设计的,没有任何文字的无字碑。墨黑静穆,清沉肃挽。上面只镶嵌了雕塑家给孩子雕塑的两只微笑的眼睛。他在笑读自己的人生,在笑看美丽的世界,在笑望自己生命的延续。
鲜花围绕着墓地,已经有很多人来过了,一层层的鲜花,都摆放在无字碑四周,组成了一个很大的各色鲜花编织的花环。红色的爱心,黄色的思念,白花的祭奠。莹绕天云,撼动日月。我们虽然没有看见年轻人,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们看到了那双微笑的眼睛,眼睛后面的爱心,善良,伟大。我们在心里刻下了他的名字,血管里涌流了他的血液,眼前铭记了他的微笑,我们留下了鲜花,带走了对他深深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