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XX:
我想你在刚收到这封情书的时候一定会想:这封情书会又是谁写的呢?赵、钱、孙、李?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想了,因为你再想下去,我不知道是要变成牛鬼蛇神,还是驴头马面。再说了,你就是将头发想白了也不会想出我是谁。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了,毕竟头发想白了不是好玩的。
也许你并了解我,可我却非常了解你:短短的鬓发,修长苗条的身材,清秀脱俗的脸蛋儿,多愁善感,沉默寡言。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好印象,你仿佛是一个古代逃出来的绝世美人,不谙世故,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正符合杜甫《佳人》中“绝代有佳人”的诗句。
你知道无论一个漂亮的女孩还是平凡的女孩,她们在什么情况下看上去最美吗?——我告诉你,那就是在他们笑的时候。任何一个女孩在笑的时候都是最美的。当然西施、褒姒这类超级美女除外——西施是不用笑也非常美的,褒姒就更不用说了,她不笑则已,一笑就笑掉了一个国家,那也不是好玩的!
写到这里时,我突然发现我的字是多么的丑啊!每当我一想起你那随风飘逸的文字时,我就会有种自卑感,感到自己实在配不上你。我的字真的很丑,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一想到我在给你写信我就愈激动,我愈激动这笔就愈颤抖,我愈颤抖这字就愈来愈没规矩,愈来愈不成形了。有的人说字写的越丑,人就越漂亮,就比如我;也有的人说字如其人,字写的越好看,人就越漂亮,就比如你。
我是多么的想你啊!——尽管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
那天晚上,我骑着自行车回家,可骑着骑着就不敢骑了,不是害怕碰到这个就是撞到那个——因为我知道我满脑子里装的都是你啊!于是我只得下车推着。晚上的月色很好,我走着走着突然又萌发一种遐想:如果我能和你相伴徘徊漫步在这满庭月光之下,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只可惜那是梦想,可梦想也有实现的时候,要想实现这个梦想必须得有一个过程。尽管我知道这个过程是艰难而又痛苦的(也许亦是无比幸福的),可我还是要去经历这个过程——因为我要实现这个梦想。现在,我要经历的这个过程才刚刚开始,为了“梦想”我会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地继续下去的,因为我太想念你了。真的,我想死你了,想的头发都白了——那天我梳头的时候突然掉下了几根白发。唐朝诗人李太白说:“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真是一针见血!我将这些白发“横尸累累”的放在手上,深情地看着它们,心想:这些白发难道不是我想你爱你思念你的爱情见证吗?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回答我:是的,是的,它们是不会白白地“白”掉的,因为在断掉白发的地方是还会长出新的乌发出来的!
我相信你一定正疑惑为何我会如此自信?因为我坚信我所付出的努力是一定会有回报的。我会用我的诚心去获取你的芳心然后再成为你的知心使我得到你的关心,能够得到你的关心会是一件多么令人幸福向往的事情啊!我想现在你应该能够猜出我是谁了。最近这些天我一直在注视着你,下课如此,上课亦如此。以前一堂课四十分钟对我来说就像四个小时,可现在呢,由于你的出现,四十分钟却好像只有四秒钟,这是不是证实了爱因斯坦(Einstein)的相对论(theory of rtivity)?
我是很孤单的,但我并不寂寞。每当夜晚我独自一人彳亍在大街上时,来来往往的人群模糊了我冷漠的脸庞,这时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孤单啊!可我却并不寂寞,因为我知道至始至终有你陪着我。那天在一幅画上看到了这样一句旁白:世上最悲痛的事情并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活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这样,尽管我在你面前的时候不是默然不语,就是敬而远之。
那天听你说话,音色沙哑,大大出我意料。我总以为你的嗓音是清脆嘹亮的,可惜不是。从你的嗓音中我感觉到了一种成熟感,只可惜你的行为举止却让我看到了你的不成熟,从你的性格特点上我看到的还是那种天真、幼稚与浪漫。可有时候又想想,你的外在形象怎么能代表你的内心思想呢?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每天与班级里的同学相处,与他们玩耍,与他们打闹,可我总觉得他们太天真、太幼稚,和我的思想不是一个层次,我感觉我已经远远地走在了他们的前面,将他们甩在了后面。在思想认识的深度上,岂他们所能望其项背哉!
可我为了使自己变得不寂寞,不得不尽量使自己与他们一起笑耍,使自己变得堕落、虚伪,像一具行尸走肉——我也有我的局限性啊!我要受到学校的束缚,家庭的束缚乃至社会的束缚。我深深地感觉到我不能够充分的展现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连给你写封情书都要匿名——这就是我的局限性啊!可我又不甘于被这些桎梏所束缚,我要找一个人倾诉,找一个我认为比较可靠的人来倾诉这一切,使她来倾听我的心声,成为我千疮百孔的心灵上的一剂良药。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写信给你的原因了吧,并不仅仅因为我对你有好感,更重要的是我想找一个人来倾听我的心声啊!所以你不用知道我的谁,因为那个和你同班的我每天与你相处的我并不是我自己,只有现在在给你写这封信的人的思想与灵魂才是真正的我自己!我是谁?我也想像成龙一样站在小房顶上问苍茫大地:“我是谁?”可是没有人能回答我,我身不由己啊!
讲了这么多,真的很抱歉,你一定觉得我太罗嗦了。可你知道能够用书信的方式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一吐尘封多年的心事是多么快意的事情吗?如果你能来到我的面前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将我说要说的话凑着你的耳朵一咕噜得全灌下去,也省得你这样无聊的读着这语无伦次、不知所云的情书。亲爱的!我只想说一句,快到我的身边来吧!我敢断言你身边的男孩都配不上你,因为他们太虚伪太肤浅了,只有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只有我才是你的白马王子,等你来到我的身边与我相处时你就会明白我对你是多么的好,多么的痴情!
我很想你,真的!可我这个“想”和别人的想很不太一样。别人的想都是只用大脑想,而我的想却不仅仅用大脑,还用其他的一些器官——你知道吗?不仅我的大脑想你,我的双臂、两腿、鼻子、眼睛、耳朵乃至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想你,一想到你,它们就会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有所不同的是,眼睛能够远远的望到你,耳朵能够清楚的听到你,嘴巴却不能够亲到你。唉!亲爱的,你对它们——对我,可真不公平!
可我希冀过你会对它们公平吗?没有,绝对没有!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你可以出生在王侯将相之豪宅,而我却只能穷居在黎民百姓之草屋;你可以生来天资聪颖、俊俏非凡,而我只能天生资质愚钝,其貌不扬。所以说我们一生下来就已经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了,况且不是也有诗云 “东边日出西边雨”吗,可见连老天都不公平了,又何况凡人的你我呢?
你要对我不公平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我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实在太多了!我是一个“情书满天飞,人人都想追”的男孩。我的情书写的精彩绝伦,感人肺腑,所读之女子无不为之动容,可我本人却长得其貌不扬、丑陋不堪。每当我遇到一个可爱的女孩时,我就会写情书将我的相思之情跃然纸上,然后去托熟人将情书寄给她,所谓“寄情”者,正是如此。一开始每个女孩在收到我的情书后无不兴高采烈、喜出望外,可再当她们瞻仰到我的庐山真面目时,跑得简直比夸父还快。看着她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呐喊、我彷徨,我失落、我绝望。本以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却不想郎光有才还不行,还得有貌,看来萧伯纳(Bernard Shaw)所谓的“纸上罗曼史”在现代也无济于事、束手无策了。但我深信这世上还有“只重衣衫不重脸蛋”的女孩,直到有一天我遇上了你,遇到你之后,我发现你并不像其她的一些摩登女郎,你正是我想找的那种理想中的传统型女孩。于是我开始采取步骤,主动出击,可我发现除了写情书之外我已经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最终我鼓着极大的勇气写了这封情书——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写情书时总会油然而生出阵阵快意!我想,也许是爱慕之情溢于言表的缘故吧!现在,我将这封充满快意的情书寄给你,如果你接受我,则是苍天有眼,黄天有泪,亦吾前世之德,今生之福;如果你拒绝我,那么我只有仰天愤骂“自古红颜多祸水”,然后寻找若干同病相怜、志同道合者,一齐遁入空门,孤此余生。——噫!微斯人,吾谁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