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了,月亮升起来了,他仍在埋头挖着。半夜,嘎羧的脊背从坑沿沉下去不见了,象牙冬冬声越来越稀,长鼻抛土的节奏也越来越慢。鸡叫头遍时,终于,一切都平静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我和波农丁耐心地等到东方吐白,走到坑边查看。土坑约有三米深,嘎羧卧在坑底,侧着脸,鼻子盘在腿弯,一只眼睛睁得老大,凝望着天空。
嘎羧在想:村民们,我很喜欢你们,可是,我的死期快要到了,不能再陪你们了。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喂养他的波农丁。此时此刻,嘎羧又在想:波农丁,感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喂养我,你就是我的家人。
可是,我也不能再陪你了。
然后,嘎羧想到的不是村民们了,而是曾经跟它并肩上过战场的,跟它一起浴血搏杀的战友,想到它们一起上战场的情景……嘎羧的眼泪就噗嗒噗嗒的掉了下来……
嘎羧时刻不忘自己是一头战象,更不忘它曾经浴血搏杀的战场。这两个想法一直在它的脑子里晃动。
他凝望着天空。眼睛里闪着泪花。正在看着嘎羧的波农丁也哭了起来,他看到了嘎羧非常伤心。当波农丁想跟嘎羧说最后一句慰问的话时,嘎羧已经永远的躺在坑里。……
几天以后,村民们都来到了这里,看望了嘎羧,村民们都泣不成声。每个人都想嘎羧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