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响起谁家清笛声,缓缓淌过指尖,惊起西风楼阙。掩于岁月的小巷,伴着斜风细雨声,响过浮生多少年。
那日,我又不知不觉走入那条小巷,天青灰,昨夜已落秋意。墨黑的青石板,从脚下延伸至远方,消失在视野尽头那墨色的老树根后。路两旁是由黑至白丹青墨色般的矮房,头顶青瓦片片,雨滴顺着瓦片边缘滑落,轻轻打在石板上。
目力所及皆如此,像极了当年的长安城。
从古至今,多少文人墨客为此留恋,为此挥毫。细雨飘摇,屋檐滴水,不难想象出它曾经的繁华。可是现在的它,没有路人的行色匆匆,也没有茶客的谈笑风生,有的只有寂静和远方的幽深神秘。
我驻足不前,右手像受到召唤般的轻抚苍青的矮墙。一瞬间阳光都如同浮在空中,照得远方一阵惨白,浮光泛起,我的瞳孔里如同被风灌满的衣䙠。
耳边忽的人声鼎沸,我迟疑的睁开双眼,依旧是那条小巷,只是更添生气,巷里满是古色古香的气息。罗带飘逸,暗香浮动。
空气里弥散着糖葫芦的香气。半掩的窗扉总是时不时传来茶客们爽朗的笑声,好一幅愉悦人心的景象。
远方小巷深处,是一个姑娘独自站在花下,与这繁华世景格格不入。微风拂过,她蛾眉轻敛。树上花瓣早已零星,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匆匆铸成的是属于她的一抹忧伤。
尘埃落定,洗尽铅华,眼前的一切须臾也化为云烟。
小巷依旧极静,却又不同往日。雕花窗沿上盘绕着谁的青春,石板路间尘封着谁的情谊。我叹人生漫长,小巷历经人生无数,凡世枯荣,依旧存于世间。我又惜人生仓促,如同可以感受到手中热水的冷却,从繁华到门可罗雀,也只存于一念之间。
对于时间里渺小的我来说,这些只能属于远方,是我一生也接触了解不到的。
二十三弦急,落花人独立。
也许远方再无小巷,跟随小巷昔日的繁华消散而去。当远方的人们重回此地时,会否像我此时一样遇见小巷,遇见他们的远方。
我该走了。走向那远方,留给那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