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的烟云,湮没不了记忆的点滴。余忆童稚时,母亲的身影萦绕于我心头。
出生农家的我,每逢农忙时节,一幅画卷映入眼帘,田家地头都是母亲劳作的身影,如忙碌于丛林的花蜜辛勤的采蜜。
金黄的麦田里,夏风拂过,卷起层层金色的麦浪,扑鼻而来的是阵阵麦香气息。头披白布巾,身着青布衫,腰穿蓝布裤,挥着镰刀,麦如同解除定身咒一般,扑向大地母亲的怀抱。镰刀与麦杆的摩擦声如秋天般落叶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沙沙”作响,汗水如雨水般滴落。夏日的娇阳如烈火般,弯腰曲背的母亲在麦田里行进如战士在战火中匍匐。
接踵而至的便是起粪时节,母亲要担着粪桶挑起粪便朝着粪便的最终栖息之所——麦茬地。那是令“我”颤栗的日子呀!父亲长年在外,无人料及的“我”便被母亲用背袋背着,似乎母亲再苦再难也撇不下她的心头肉。“我”时而顽皮,时而安静,燥热的空气散发恶臭味。途经的地方总会历经他人之秽语加之白眼,母亲从不在意,总是在意着我,却不能放下那肩上的重担。一不小心,母亲生怕扁担会磕着“我”的唇或乳牙。但她总能避开这些,一路
上既能如常人般走在坑坑洼洼的小道上,还能保持着粪桶的平衡,有谁能不夸赞母亲挑粪的娴熟高超的技艺呢?
又是农忙的时节,母亲年复一年的做着不变更的劳作,但岁月从不怜惜劳作的人,岁月犹如一位雕刻艺人,会使她弯腰曲背,使她步履蹒跚,使她鬓角发白加之风吹日晒使人皮肤变得黝黑粗糙。
“我”再次目睹了今年的农忙,虽用了机器收割,但起粪仍不例外。这一次粪便的量已然减了不少,但粪桶如母亲儿时背上的娃娃,摇晃着,嬉戏着。
母亲老了,皮肤开口,脚板忍受着如火山喷发时岩浆蔓延的巨痛,每踏出一步,便步履维艰。
蝉鸣不再鸣起,冰封了的空气使“我”窒息。望着这渐行渐远的身影,“我”欲加愕然了,身影于朦胧中摇晃,那佝偻的躯干,短小的身材。“我”试图用那视力是0。5的视力去留住。
生命的长河,有着枯竭的那一刻,但历史湮没红尘的印迹,是岁月淡化不了的。
儿时矫健的母啊!“我”于何处寻呢?身影伴着儿时长大,长大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我”生命中流淌着那“身影”的血液,似乎又在“我”眼前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