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我第一次遇见春节时的临安城,也是头一回呆在家中三天两头,也不会挨骂,却实在不敢说有幸。庚子年初,百无聊赖,怅怅不乐……
年二十八我还在上课,原本计划之中是明天回武汉,去外公外婆家过年。当时新型肺炎这个名词刚刚开始出现在我的世界中,我还没开始畏惧,母亲已开始纠结。这一年家里有些变故,外婆盼着我们一家回去很久了,月月给我们通电话,三番叮嘱,五番期盼。母亲很久没回去了,这次很不想扫外婆的兴,但这冠状病毒让经历过非典的她迟疑了。晚上外婆打来视频电话,充满遗憾不舍的口吻让我们别回去了。我接过电话热情跟外婆打招呼,她泛红眼眶勉强的对我笑笑,“乖啊,这次莫回来了哇,屋子这边蛮不安全。”我应声,她对我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屋子里菜都买好了,就盼着你们一家回来,算了算了,还是莫回来了……”挂了电话,外婆又发来了两分多钟的一条语音,她慢慢似有些哽咽,细细嘱托我带口罩,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大年三十要打电话来,要听妈妈的话……
一次刻意的遗憾,天灾人祸,是冬天从我这夺走了。
今年陷入了一个清冷又火热的年。漫天的消息像打上花火,每一颗都亮的灼眼,带着“新冠”“首例”“确诊”“逃亡”…
…我一遍遍刷着新闻,盯着短短几行的文字,心火热地颤动。在公众号,微博之间流转,只为得到第一手消息,害怕在武汉的亲属受到印象,也害怕身边的朋友受到牵连。医生护士穿着白色戎装奋战在一线,火神山雷神山医院在赶工,无数的捐款,物资从海外来到中国,从各地运往武汉,整个世界都在为武汉加油。“虽然海啸来过,但樱花还是开了。”
我用力从担忧感动的情绪中挣脱,发了疯一样掀开被子,赤脚冲到阳台,发现身边很安静,我突然理解基辛格那句“中国总被他们最勇敢的人保护的很好。”
我身边没有人受到感染,我生活的地方也没有恐慌,每天都有人让我注意卫生,提醒我出门戴口罩,教我怎么处理消毒。除了清冷了一些,还是那般岁月静好。春晚如期而至,及时观者失了兴致,也算是心上的一缕抚慰。
新年的钟声响彻九州,疾病与灾难都会成为岁月的尘埃。总会有一天,这里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没有绝望与黑暗,春风会吹开这里的樱花,一树又一树尽连成蔽日的云朵,而这里,疾病肆虐过的冰冷土地下,是即将破土而出的春天。
我爱武汉,那里有我的亲人和我梦想的大学,我永远爱中国,爱她用剔透的叶子挡住前方的黑暗,我为她的守护而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