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社区内的房屋、店铺的墙面上到处七扭八歪的印有深红的“拆”,车天天轰隆隆的运行,啃食房楼,碾过庄稼,不留下一片温存。那些在这里生这里长的老人,只默默的含着泪水,呆若木鸡的立在一旁。
前些日子陪奶奶回去祭祖,我惊讶的发现,村口那地标式的老梧桐没有了,那棵伫立了千年,目睹了村子的兴衰的老树被无情的移走了,土粒石渣路上只留下了一个硕大的天坑,四周还留有残枝落叶,干裂的泥块。小时候,年逾古稀的人们总会将当季的鲜果,野菜拿到右树下交换,售卖,小孩们坐在它粗壮的枝干上弹珠,抽陀螺……现在望这尘埃飞扬的不毛之地,又有谁能想起十年前的红瓦绿树呢。
我携着奶奶失意地走向老院,沿途早已没有昔日的热闹,融洽,只有“突突、突突”的大型机械运作声。奶奶紧紧用褶皱满布的手绢紧紧捂住口鼻,红着的眼眶,却不住的打探着四周。突然奶奶在一
对破旧的瓦片前立柱脚步,轻轻唤了一声“大黄”,即刻窜出来一条被铁链禁锢的杂狗,奶奶费力的蹲下,挠了挠它的下巴,低声吟道:“人都去哪里了?”它只是顺势趴下,摇着尾巴,水汪汪的眼里满是渴求……模糊的记忆中,在儿时和我在齐腰菜田中放肆奔跑的是它,陪我在院口等奶奶回来的是它,在海边帮我看理衣帽的是它……朦胧中,上次见它也是十年前了。
独自一人跑到海边,却看见原本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被无情的分割为若干个区域,放眼望去,被一个个方正的养殖场,霸道的侵占着。在我眼中,它们显得扭捏作态,有种说不出的轻浮……
无论村中的环境如何变,这里的渔乡农人的心是不会变的——真挚、善良、吃苦耐劳。在城市的浪潮中,被洗涤、消融的仅是古色古香的旧居,宜人的环境,那些与生命交融在一起的记忆,会与时间一起永存。闭上眼睛轻嗅,依然会有故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