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条燃烧,大约是一代“化学者”心中不可割舍、心知肚明的情怀。反正我是如此。
我与我的第一次,是在那个尘埃凝结成水汽、空气被卷成热浪的下午不期而遇的。
我的第一位化学老师,头发稀少,声音嘶哑,但从其面容中可以看出他年少的英姿。健谈且大多时候温柔,包括,第一节课。
我像是个被带到警局的迷途孩子,在最初的好奇和打量后,开始昏昏欲睡的安下心来了。
有幸被抽到的我尚处于朦胧状态,结果挂着脸上笑的老师手里的火柴,“啪”,火苗一下轰起,又骤然熄灭。我甚至没有经过犹豫和害怕就迷迷糊糊地上了手,回过神来时只剩下留在铁皮桌面上的几根火柴和紧围在台下赞叹讶异着的同学们。“哇”的声音称得上整齐,随后就是激烈到
脱离控制的自我“讽刺”。“化学真可怕,我要回农村”,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我抬头看向老师,却只见那眼中的笑意,一个人的眼睛能读出些什么呢。
我总觉得,从那时起,“化学”两字就已经乘着微风落在我的头顶了。“化学的话,是值得为之奋斗的有趣概念”这样的念头,大约也植根内心深处了。
在所有的精神意识中,最惹人爱的,我以为,是初见时的心理,不言而喻的美好。火柴的温度可以很高,镁条也可以很小,甚至于提到老师名字的时候,都要犹豫一秒。即使这样,你已经驯服了一个小星球。它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通知你,从今天起,你属于化学了。
化学其名,化万物之学。
那时第一次不慎重的把玩化学,现在想想,依旧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