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送爽,丹桂飘香。在这个桂花绽放的季节里,我想起了别样的深秋的味道。
院里的桂花开了。
外婆执着扁平、竹制的篮儿置于腰间,略一伸手,轻轻一晃,澄黄的桂花便相继坠入篮中。待集满了大半篮,便在树前的小木桌旁坐下。
“要不要和我一起拣桂花?”外婆半弯眼梢朝我笑道。
素来嫌麻烦,摇摇头,摆手,在对面的小木凳上默望。
外婆拣起一瓣,细细地折去叶梗,又用指尖一点点挑去蒂头,末了柔卧于掌心,竟仅余了花瓣。
初见制糖艺便惊住了。
挑拣过后,待集满了大半蓝,在筛子中细细冲洗几番,便可悉数平铺入锅了。倒水,撒糖,起火,蒸煮,小锅在炉上“噗噗”的响着,桂花的清香似逸出了盖,萦绕在鼻尖,经久不散,暗咽几口唾沫,翘盼着水能倏地蒸煮开。
望着等着盼着,终是蒸煮开了。稍带冷却,扶起小勺,往里蘸了又蘸,急不可待的伸
入口中。砂糖甜,金桂香,深秋的一抹芬芳在舌尖绽开了,好似一支舞蹈在口中散逸开来。
初尝桂花糖便恋上了。
浮云朝露。
后来,我也曾自己尝试制过桂花糖,约莫是方法不得当,总是失了原来的味。课业繁重,小院的记忆也逐渐淡去。直到有一回,偶然机会让我重回小院。
正是中午,凝碧的枝丫上缀着杏黄的桂花,沐着暖阳小憩。
外婆仍在那挑拣桂花,阳关照来,头上的银丝竟晃了眼。
我坐在她身旁,与她挑拣桂花,外婆也未曾多言,沉默的待着。
有次略急了些,刚欲放入篮中,顿时微凉的手绕过我的指尖,阻止了我“急不得”。
平铺入锅,用时光沉淀着。
一口桂花糖在口中,桂花的清香馥郁伴着丝丝暖意绕进了我的心间。
品着品着,却咸了唇角。
甜而不腻,纯而不郁,这便是深秋的味道吧!
深秋的味道,便是外婆与我编织与创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