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中会夹杂着甜味吗?答案是肯定的。那淡淡的甜就是悲伤中的一点快乐,虽然少之又少,但它就像是炎夏的清风或寒冬的暖炉,为酸涩带去香甜。
九号线地铁经北京西站,在这条线路上,每天来往的打工者比白领和学生要多出几倍。他们或许来自河北、河南、安徽甚至更遥远的省份,为了家人来到北京打工。
每天上下学,都能够看得见他们——肤色黝黑,肩上扛着大麻袋和布包,手里拎着桶,步子由于负重开始摇晃起来。穿着旧衣服,有的衣服还打了补丁。有的人头上戴着安全帽,白色的工作手套不仅破了洞,而且脏的看不出原貌。在地铁里一眼便能认出他们,好像他们“外省民工”的标签就写在脸上似的。并不整齐的着装,标明了他们的工作是体力活,也许是在工地和水泥,也许是检修城市里的故障设施。车厢里往往是拥挤的,有的时候甚至比沙丁鱼罐头还要挤,这短短的几站距离,就是这些打工者们从异乡到桑梓的一条路。他们像风筝
,远离了家乡,到大城市里漂泊。在日复一日的体力劳动里,风筝渐渐褪了色,变得破旧不堪,却依旧在风雨中飘着,这是多么的酸楚和悲伤。
但是在地铁中,酸涩丝毫没有在他们的脸上浮现出来。在车厢里他们忘了劳累,忘了破旧的着装。或是满脸洋溢着希望,双眼盯着站牌,时不时还用手比划着数站点,或是和工友聊天,或是拿着老式手机和家里人通话,声音里是轻松和快乐:“我赚到钱了!明天就能回家!”“北京真是大啊…什么?我工作不累!真的!”
这些人把心中的酸涩掩盖起来,把轻松展示给家人。想想自己赚的钱能供孩子们读书,给家里人更好一点的生活,再想想亲人快活的笑,心里是香甜的。连地铁的拥挤和打工的苦与累都烟消云散。
风筝是残破不堪的没错,但是它的线始终牢牢的牵着,它也就能在空中继续飞下去。这些打工者劳累里的一点快乐,酸涩里的一丝香甜,就是来自故乡亲人手中,这条代表着牵挂的“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