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回家,照例又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吃饭时,爷爷习惯性地为我夹菜。不经意间,我瞥见爷爷右手背那条长长的疤痕,心头不禁一颤。
那条疤痕约有5、6厘米,从食指起贯穿了半个手背,凸起而又狰狞,微微泛着一点肉色。在一般人眼里,犹如一条可怕的蜈蚣。
但我却不害怕,因为这是一条美丽的疤痕,是爷爷的爱凝结的疤痕。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因发烧住院,一住就是五天。不巧的是,爸爸妈妈都出差了,奶奶又要上班,只有爷爷才有空闲。所以照顾我的重担就落在了爷爷身上。盛夏酷暑,爷爷每天都在家和医院两头跑,几日下来,疲惫写满了爷爷的脸庞。我病好出院那天,为了不累着我,爷爷坚持背我上楼。
我们家住在六楼。这么高的楼层,60多岁的老人,背着我这个80多斤的小伙子上楼,那该有多辛苦!我趴在爷爷背上,听着他沉重的喘息声,感受到缕缕热汗顺着他的脊背流淌。我于心不忍,几次挣扎着要自己走,却被爷爷一句“不行,你还没好”给挡回来了。
终于到了家门口时,爷爷已是
气喘吁吁,脸红得像关公。可他还是舍不得把我放下。他弓着背,左手使劲搂着我,右手抖抖索索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进门后,他用一只手紧紧抓住沙发,慢慢蹲下身去,缓缓把我放在地上。直到我站稳了,他才直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
可就在他关门的时候,一不小心,右手背却被门上那翻起的铁皮给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开始向外冒出,在地板上很快就凝聚起一滩殷红。我吓傻了,不禁“啊”了一声。爷爷只是用几根棉签擦一下流出来的血,歉意地说:“哎呦,吓着我的孙子了。”然后把我抱到床上,又是给我量体温,又是喂我吃药,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口。迷迷糊糊地,我安然入睡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爷爷的右手掌缠了厚厚一层纱布,雪白的纱布上还渗满了刺眼的鲜血。下班回来的奶奶不停地埋怨爷爷不小心。爷爷只是嘿嘿一笑:“只要我的孙子没事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