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刘晖的咏《蔷薇》道:无风花自飞,不摇香已乱。诗中的蔷薇自我轻盈,我自香,不强求,不奢望。那位老人亦是如此,让我们看见骇人的老茧中,藏着源于生命最初的一片精彩。
夏日的午后,人们都在太阳光里隐身了。唯有老榕树下,靠着一位老人。他戴着草帽,身边有用扁担挑来的两个筐。筐中有一瓶水,一杆秤,和几把卖不出去的菜。除了这些,别无他物。
小区里的邻居都爱在老人那儿买原生态有机蔬菜。但老人手中布满老茧加上平日里忙着卖菜,手上沾满了泥。所以到老人那儿买菜的人都有点不适。老人似乎看出了这个问题,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个塑料碗,把这碗当作收钱和找钱的媒介工具。时间久了,小区里的人便很少与议论老人的手了。
声声蝉鸣,老人的身影在阳光之下,显得格外安逸。老人正在老榕树下呼呼大睡。突然的喧闹声把老人吵醒了。老人这么把头往上看,惊呆了。一个小男孩被挂在了三楼的阳台上,男孩被吓得叫不出声来。邻居三三两两地聚过来,对阳台上的男孩指指点点。有
的在打急救电话,有的在找男孩的父母,也有几个小伙叫男孩别松手,抓紧了。
这时一个敏捷的身影爬上了树枝,再转到离二楼阳台最近的一根树枝。到二楼阳台后,慢慢地爬上了二楼阳台。老人一生稳稳地托住小男孩,一手紧紧地抓住栏杆。用土渣渣的家乡话对男孩说:“阿仔儿,莫怕。伯伯套个蛐蛐儿你耍呢。”小男孩倒是没被吓着,反而被老人的家乡话给逗笑了。周围的邻居死死地盯着这一幕,怕有什么闪失。有的邻居去搬来梯子,往底下垫棉絮了,生怕老人和小男孩随时不出闪失。
这件事情被人手机拍下来,当地记者给报道了。老人被评为“救人英雄”。一阵热议之后,小区又平静了下来。可是在那之后,无论是带着孙子的老奶奶,还是妆容精致的白领,都毫不犹豫地接过老人手中的菜,似乎老人的手中没有骇人的老茧,也没有那么骇人伤痕。
傍晚散步,看夕阳西下。老人的手中,藏在老茧里的亦是生命里的一片精彩。匆匆年华,老人犹如一朵蔷薇花,静静悄悄地包容着善良与淳朴,感叹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