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是个大雪纷飞的冬天,这是江南地区极少有的冬天。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依然端着一盘小鱼去喂猫,手里多了一把伞。当那个年迈的身影将要站起时,身子一斜,倒了下去,雪地上多了一个坑。他终究是受伤了,伞翻了,雪花不断地落在他的身上,映得他的头发更花白了,衬得他的面庞更苍老了。一群猫不肯回到老人为它们搭建的小屋,反而依偎在他的身边,在雪的映衬下,那白猫似乎更可爱了,那灰猫似乎更有魅力了,那虎斑猫似乎更机灵了……老爷爷挨个摸了摸它们的头,然后踉跄无力地缓缓站起,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回了家。我站在窗口远远地看见了这整个过程,不禁思绪万千……
这个老爷爷就住在咱家屋后的房子里,儿女都去大城市工作了,老伴走了,陪伴他的只有日复一日的孤独与期盼。可老爷子既不伤心也不消沉,整日把和蔼近人的笑容挂在脸上。他喜欢提着个玻璃水壶到处溜达唠嗑,这家给他倒碗茶水,那家给他递个水果。他呢,儿女孝敬他老人家的鱼蟹罐头,也时常分一些给别家。邻里哪家大扫除,哪家要装修,哪家有喜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总之就是哪家有忙帮哪
家,哪家有难帮哪家。那整日乐呵呵的老爷子成了咱区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大家伙儿对他印象都不错,当然“大家伙儿”也包括小区里的那几只流浪猫。
老爷子每日五更多就起床了,料理家务,烧上壶水,煮上碗粥,取出些小咸鱼或鲜鱼烧上两三条,自个儿还未吃上一口就去喂鱼。在他心里只要一想到猫还饿着他就睡不着了。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还常说:“我宁可自个儿饿肚子,也不让猫饿着”。
就在去年冬天,老爷爷摔了一跤,虽说只是皮外伤,但终究还是在床上躺了半周。当然我们大伙都去他家帮他忙,照顾他,每日到了饭点他总乐颠颠地问上一句:“那几只猫可好?”大伙怕他担心所以嘴上说挺好,但其实我们心里边都明白,大家伙儿送去的猫食,那些“傲娇少爷”压根不碰,就是再昂贵的猫粮、猫罐头它们也是闻都不闻,只是空守在老爷爷家门口,看着老爷子家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它们多么希望其中有一个身影是那个老爷爷呀!
老爷爷身体恢复好了,便又是这样了:整天高高兴兴,出门转悠,大家都很喜欢他,也包括他的“小家人们”——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