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在旭日东升的清晨,总是在艳阳高照的晌午,总是在光影交织的黄昏,总是在静谧幽扬的夜晚,熟悉的旋律萦绕耳畔,是心灵深处的那首歌。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吃了还要拿一包……”小河边的秋千上总漂浮着我稚嫩的童音。刚学会唱歌的我,是个天真的小孩,不会找旋律,不会数拍子,却犹爱一字一句近乎朗读地唱着。无论是百花盛开的春,还是虫鸣蛙叫的夏,或是瓜果飘香的秋,万里萧条的冬。天光悠长,我的歌儿也悠长。
我唱不好,伙伴们便笑,我就哭闹。这时外婆就悄悄过来,打着拍子,轻轻哼唱,我自然也会唱了,又大声唱起来。伙伴们不笑了,瞥瞥嘴,结伴儿玩去了。我开心,外婆也开心。唱得更欢悦了。
那时的我不懂事,勾着外婆的头,就要她背。外婆笑我淘气,我偏变本加历,拌几句嘴,外婆就服软了,慢慢蹲下,我一骨溜儿爬了上去,“来,
咱回家!”我大叫着好,“越越,外婆教你首歌。”外婆虽说一嘴老家话,唱歌却也不难听,我又喊好,外婆笑几声,说“我唱一句,你唱一句。”说着就唱了起来“摇啊摇……”我一听,又来了兴致,重新唱了起来。一老一小,就是黄昏的土路上,留下一地欢乐的歌儿。身旁一只黄毛狗,竞也跟着“汪汪”地叫了起来。
外婆其实是不会唱歌的,只是跟着邻家的小孩儿学了几句罢了。却也是逗我开心的妙招。我唱也唱不厌,虽然不是一首完整的歌,却也会十几余种唱法。我唱得含糊不清,外婆新掉几颗牙,唱得也不清,两个人在院里对唱,在外人看来应该像念咒吧。我们却乐在其中,没有人听,有太阳,有月亮,有云儿,有风儿,还有院子里的黄毛狗呢!
我不在外婆家住,却总爱去外婆家,可能是因为,那里有外婆,有黄毛狗,还有一首心灵深处的歌。
心灵深处有着歌,跟着外婆的身影,浅浅的歌伴着浓浓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