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采访的,是皮鞋厂的钳帮师傅。
进入钳帮车间,扑面而来的便是“咚咚当当”的敲击声。我们的采访对象——一位钳帮的老师傅,正在专心致志地工作。从背后粗看这位老皮鞋匠,手臂青筋突兀,好像很笨拙,这与我脑子里”皮鞋匠人“灵巧精致的形象不符啊!为了不影响他工作,我们悄悄走到他身边,仔细地进行了观察。
钳帮师傅从推车上拎出一双鞋楦,握着其中一只,倒着抵在肚子上,并拢的大腿又相帮,抵住倒着的鞋楦底部。这样,最基础的工作姿态便摆了出来。摆稳鞋楦后,右手熟练地从作台上拿出一只鞋帮,手、腿合力,把鞋帮套在鞋楦上。刚套好,旋即拿起专用的钳子,钳住鞋帮的一个点,用力一吊,钳帮师傅原本突兀的筋更突兀了。不知什么时候,师傅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钉,三两下就将钉钉进了鞋楦。当我正惊叹于师傅动作的熟练时,师傅已经变魔术一样的,将四只钉分别钉在鞋楦的前、后、左、右,这样,鞋帮和鞋楦就基本固定了。原来,钳帮师傅看起来了笨拙的手臂,劳作起来是那样灵活。
这样初步固定后,钳帮师傅放慢了节奏,拿起初步成型的鞋子,鞋头朝前,放在
眼前比了比,又抛起鞋子,单手接住时,鞋子已经180度转弯,变成鞋跟朝前了。师傅又将鞋放在眼前比了比,觉得满意了,就重新把鞋放回大腿上,用力夹住了,左手按住鞋子,右手握住锤子,捡钉,钉钉。只见师傅手臂在鞋子和作台间来来回回穿梭,锤子起起落落,看得我眼花缭乱。一会的功夫,鞋子的四周已经均匀地钉上了钉子。师傅放好钳好的鞋子,顺手捞起另一只鞋楦,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
一只,两只,三只……
推车上的楦头在慢慢减少,把最后一个钉子钉好后,钳帮师傅抬起了头,看到我们都在看着,他吓了一跳,我们也吓了一跳。我们说明来意后,钳帮师傅憨厚地笑笑,并同意我们亲身体验钳帮。
在采访的过程中,我们了解到,钳帮是整个皮鞋工艺中最吃力的一道工序,手臂不光要灵活,更要有力量。从新手到老手,没有三五年是下不来的。就算老手之间,速度、质量的差距也非常大。
“您肯定是最厉害的咯。”我们不约而同地说。钳帮师傅有些不好意思,说:“在这个厂还算行,其他厂里的,肯定还有更厉害的。”
我们被他的手艺,被他的谦虚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