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色的阳光浅浅地抹在光滑的镜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感到不可思议。
你,是我的牙套。两年前,我被姑姑的一颗糖哄到医院,又在妈妈“会变成猿人”的恐吓下戴上了你。
你像一棵罂粟,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同学们经常嘲笑我,说看到你就能猜出我中午吃了什么菜。我会忧郁地用牙刷狠狠地清洁你身上的菜叶。看到嘴角慢慢小时的泡沫和你缓缓出现的身影,我真诚地在心底祈祷,你能随着这些澄澈的精灵幻灭在阳光下,却从未如愿。
体育课,我本该像平时一样,把篮球潇洒地扔进球框。可当我自豪地看着篮球在空中划开一条透明的抛物线时,你却突然让我的虎牙剧烈地痛了起来。我用沾满汗水的手在篮球架下呆呆地捂住脸颊,却忘记了扔出去的篮球。那篮球重重撞击了篮板,像炙热的陨石朝疼痛中的我卷土重来。
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从一片汪洋的地球过渡到繁华的城镇。我
扔出去的篮球反弹并碰上了我的嘴唇。一瞬间,嘴唇像是被钩子缠住了身躯,然后被轻轻地撕裂。我的眼睛像被上帝拉拢的窗帘,被风摇曳的梧桐树变得重重叠叠,像被流光淘洗的铜镜。
耳畔尖锐的,是嘲笑,还是安慰?我踉踉跄跄地拨开人群,走进洗手间偌大而明亮的镜子前。鲜血像玫瑰花上的露水,刺痛了我的神经和记忆。风咆哮着灌进我的衣领。冷……好痛……
“你没事吧?”同学焦急的呼喊和杂乱的脚步声从拐角转了一个弯,冲进我的耳膜。
“没事!”我抿着嘴,假装不在意地笑了。我知道,此时嘴上的伤口让我看起来一定很像童话里的小丑。
这些就是你带给我的无奈的记忆,可现在的你已离我远去。每次面对镜子,用指尖触着嘴唇上都摸不到那伤口,也感觉不到你曾经的存在了。
好吧!其实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想念你的。
因为你,让我想变成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