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桥……”
无意间,我又想起这一段明亮、熟悉的旋律。伴随旋律传来的,还有包绕在周身那种柔和的风和在心间魂萦梦系的一次选择。
恍惚间,眼前是一张晃眼的白纸,喧闹的排练室里,眼前指挥老师严肃且带着殷切的面容,白纸上的“演出请假事宜”几个黑体的大字,浮现在脑海。
那一年,我意外地通过老师的选拔,成为团里少之又少能参加“财富论坛欢迎酒会展演”的人员之一。得到通知时,欣喜之余,更多的是担忧:期末复习,繁重课业,恶劣天气甚至遥远的路途,这些平时所认为的“基本操作”,那刻确如一条条恼人的藤蔓幽幽地缠绕住我的脖颈,令我无法呼吸,令我第一次感受到麻烦的威力。
威力在不断加强:眼前尽是柳絮般纷飞的“演出事宜”以及一张张被红笔批改得令人难堪的试卷。顷刻间,我的大脑变成了一个超负荷运作的机器一般,一边是指挥老师,他望向乐谱的同时双手挥舞着,那看向团员们的殷切、严肃的目光和如流水般流淌;另一边是学校里老师站在讲台上因讲课时间太长而变得沙哑的嗓音、自习课时细碎的低语以及“唰唰”的笔划过纸张的声音。我幻想着时而在台上高歌,时而拿到优异的成绩。但回到现实,“选择”二字已完全不似以往的小事一桩,它变得格外沉重,让我只想落荒而逃。
而在选择的天平中,我终是将手伸向了“财富论坛演出人员签名表”。隆冬时节,频繁不断
的练习,让弹琴的指尖拥有足以灼伤自己的温度,甚至皮肤都破损了。我选择了一颗足以掀起我这平凡青春的石子,并负重前行。我感受到肩上责任的重量,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今天不会后悔,以后更不会。
演出那天,却还是困难重重。那是温度很低的一天,很不巧,我本来已经痊愈的感冒也卷土重来,并且直接烧到39摄氏度。我强忍不适,中午从学校狂奔到团里集中地,却又发现演出证落在家里,便只能折返回家。来回的奔波,让我的嗓子只能发出奇怪的声音,喝蜂蜜水、嚼柠檬片、吃药都无济于事,老师只得让我跟着口型假唱。当我站在化妆间的镜子前,我的手不住地触碰镜子,眼前像梦境一样的人啊,带着高热的绯红,双眼却格外熠熠有神。“选择”即将迎来结果,我在等待着。
所幸上天在我上台的前一刻,将声音还给了我,让我圆满地完成这场梦。掌声中,相机闪光灯中,我又问自己:这是梦吗,为什么我会如此感动?如果不是,为何我会站在这里?
现在的我,坐在书桌前,记忆的火花,擦出一个答案,我找出放在谱夹中的奖状,看着奖状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答案在我心中变得越来越清晰,像是迷雾突然散去,眼前一片开朗。
我明白了,答案是:我的选择。正是“选择”成就了梦想,使它变得真实,使它烙印在我平凡的青春里,掀起了一片浪花,源源不断地拍打着我记忆的沙滩。
它存在的意义,我懂了:执着于坚持的选择,将是人生中一笔多么不可多得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