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阵风留下
你爱它,它便是你的全世界。
——题记
我喜欢,悄悄的,看自己的风景。
十二月的风,出乎意料的温柔,走出食堂,下意识更加抱紧手里的作业。昨晚是写到将近十一点的,四页的试卷,每次都有空题,只有在序号前画个小圈,不耐烦时极容易戳出几个洞。
食堂一楼,路灯亮着,不过再普通的灯光,照出一个弧形,与地面呈70°的夹角大小。雨簌簌地落下,淅淅沥沥间已有十余小时了,像小银针,却比它绵软;像灰织线,却比它短小。
我喜欢独处,我从没遇到过比孤独更好的伴侣。
就像,我喜欢唱歌。
记得小时候,大人们经常来家里玩,我便会摆放一排小板凳,自己站在中央,唱着《黑猫警长》或是《小小船》,骄傲地展示所有我会的东西,大人往往耐心地看着。之后,再没有这样过,长辈叫我唱一首,我都会拒绝。
我只敢趁路上没人,哼一两曲;趁洗澡时,水龙头的声音足以没过我的歌声,才放声歌唱。但我从没有放弃过它,就像它一直陪伴着我。
路灯下有棵叫不出什么名的树,像是暗紫色,又近乎黑色,总之,没戴眼镜,在这样朦胧的天里,我总想不出绿色。路灯的光照到树叶,星星点点,小小的、圆圆的光,像一条我喜爱已久的裙子
,珍珠也在阳光下闪耀。
夜,近十二点,灰暗依旧笼罩,雨已停,教学楼路边的银杏树在掉叶,一片、两片、三片,我和静茹说:“如果在傍晚,粉色加橙黄色混合在一起的天空背景,银杏树下,落叶纷飞,此时发生的一切,应该都是绝美的……”
她笑我幼稚,也许真是这样。
星期五放学,这天爸爸没有来接我,干脆就自己走回家。从学校出来有一条小路,之前沿着一路走都是住房,现在拆迁,新建了小区。一楼空地角落堆着黯淡的垃圾,起先我没怎么注意,但从余光中,似乎有一抹彩色掠过眼底,我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个风车,插在垃圾堆的上面。风好像刻意猛烈了些,风车转起来,转啊,转啊,没有因为风更大而倒下,只是摇的幅度大了些。彩色的风车,圆形的彩虹,只有我傻傻地待在原地,目光停留,许久。
《风》是我参加十佳歌手比赛的歌,看到风车不禁回想那一天。我坐在观众席,手心直沁冷汗,刚放进去的歌词本,下一秒又被拿出,娴熟的翻到褶皱最多的一页,我总在担心:如果跑掉破音怎么办?如果没跟上伴奏怎么办?如果忘词怎么办?当我真正站上舞台中央的那一刻,我发现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已经沉浸在“风”的世界里,属于我的世界里。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迎着风,唱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