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出奇,街道旁的灯光不停的闪烁着,闪烁着。行人早已散了,显出些许冷清,一阵疾风袭来,吹得浑身哆嗦。我加快了脚步,危险气息也离我越来越来近………
走着走着,便又到了那条漆黑的小巷,褪去白天的喧嚣与嘈杂,此刻只有三三两两的暗红灯光依旧亮着,外面尽无一人。以前路过不觉害怕,而此时可能是因为心理原因觉得很诡异。我小跑着离开,生怕从哪儿冒出一只野猫或是某地藏着一个醉汉。听别人说,这条小巷曾今杀过人。我绷紧神经走到了家门外,呼唤着妹妹给我开门,心跳极速,因为妹妹告诉我父亲很愤怒,都快急疯了。不禁又多了几分害怕。
我战战兢兢的走进屋里,还未来得急把书包放好,便被父亲此时的表情吓坏了,头发竖起,眉头皱起,拳头握紧,好不害怕。什么也没问直接两耳光,打得我的脸火辣辣的疼,也刺痛了我的心。随之又是一脚,这时,并不感到疼,只觉得两行泪水如洪水般涌了出来冲垮岸堤,到脖子,到胸脯。他大声的呵斥着,询问着,这是他第一次打我,十多年来的第一次。我朦胧中好像看到床下的老鼠都蹿了出来,等待着观望这场闹剧,我跪在地上不停的流着泪,不停的解释着答复着,呐喊着,反驳着…………哭声越来越大。吓得老鼠一溜烟又跑到床底不再出来。这是我第一次晚回来,这是他第一次打我。
夜,更静了,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屋里的人依旧低声抽泣,声音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好像她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苦闷都释放出来,好似要把这十几年的不快乐都寄托在泪水中,流出……父亲看着我,依旧没消气,但是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他说他那么辛苦的工作就是为了赚钱供我们读书,而
我,却不好好努力跑出去玩,其实,这些我都知道,也一直在努力。但是,我知道错了。
早已过了夜晚十二点,可是泪水好比一股永不停息的泉水不断涌出。也许是因为难过,也许是因为内疚,也许是觉得是一种释放,因此根本停不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我只感觉到头晕眼花没有一丁点儿力气,便晕倒过去,但依旧有意识,只是看不见也控制不住自己,手脚僵硬无法动弹。那时,我意识到父亲慌忙的把我抱到床上,用他宽厚的手握紧我的手,不停的抚摸,不停的说着叫我放轻松,命令我不许再哭了……我听到后,并没有止住泪水,而是一边哭一边说:爸爸,我好累,我错了!
他没有说话,一直没有放开我的手,看到我那副模样,他很心疼吧,很担心吧,我感受到了,从他突然柔和下的语气中,从他紧紧把我搂在怀里的那一刻……我无力的靠在他的肩上,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哭声打破了这夜的寂静!他抱着我我,我抱着他,那温暖,把心里的冰山融化成水流了出来;那感觉,像小时候躺在妈妈怀里吃奶一样幸福;那拥抱,是我认为最好的礼物;我还隐约听到他说:“爸爸当时也是因为太着急才打的你,你看,你从小时候到现在我都没打过你的。”这也许是我听过最动听的话!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那么,就停留在父亲紧紧拥住我的那一刻吧,那种温暖,我怕时间溜得太快,不及温存,父亲已白了他的发再无力拥抱我,而那个暖拥,我不想舍弃!
哭了大半夜,再也无力继续了,床下的老鼠静了,隔壁的打鼾声也大了,我也睡了。梦里我看到父亲牵着我的小手走啊走,从未松开过。如果天亮之前来得及,我要留住那个暖拥,让父爱伴随着我走向生命的尽头!